“你看见的丁少磊和丁少桥就不会,我们这一代的五个鬼孩子里只有我会看,丁家人利用自己的专长做阴毒的事,结果出生的五个孩子,只有一个是正常的!”
“丁少桥?”张虚挑眉说到。
“对,只有他是正常的普通人,你看到的丁少磊这里有点问题,”丁木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既然是正常的,那不是可以照常的娶妻生子吗?为什么我看他们的样子不像结过婚的?”
“我们娶妻生子都由不得自己,得族里的人帮忙寻找七月生的女孩子结婚,要阴时阴命的那种,”丁木匠说完眼里止不住的冷笑。
“你们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起来了再说,”交代完他起身准备走了。
“你呢?”张虚不冷不淡的问到。
“什么?”丁木匠回头不解的看张虚。
“你急着带她回来,是不是你的后事也在预办了?”张虚直面看向丁木匠问到。
丁木匠龇牙笑走到张虚跟前,“我跟你是两赢的局面,别告诉我你现在发善心了,你摆脱了那东西,我带回来给自己续阳寿,不正好解了你的围吗?你又何必问出来呢?”
“没想到你还有这等眼力呢!”张虚似笑非笑的回看他。
“兵不厌诈,这还得跟你学,我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要不是我临时打算送梁言言回来,我大概到死都想不到你玩了这么一手!张虚,梁家的事可是我在帮你,你不仅不感谢我反而还阴了我。”
张虚伸手摸着丁木匠的头,“我没帮你吗?我明知道你在找她的目的,我还是义无反顾的把我的东主给了你未来的妻子,我这不是在感谢你?”
“你多疑的心思只看到了我算计你,偏偏没看到我对你的善意,我要是真算计你,我完全没必要把那东西拴在她身上,我如今并不是很想摆脱它了。”
丁木匠平静的拿下张虚的手,“我不管你什么心思,权当你的善意了,我知道这东西你养了很多年,你不是我要提防的丁家人,人和那个东西我会保证好安全无忧的,”他说完转身离开了。
“你晓得我的良苦用心就好,”张虚慵懒的说完看着梁言言笑。
梁言言不知所措的起身玩着手指头,“我也回去睡觉了。”
张虚无声的点点头,看着她出去转身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才关上门休息。
夜晚她睡的并不好,醒来床边围着几个水淋淋的人,直勾勾的看着她在研究。
张虚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大头觉,还没等她刚睡熟,脸上一阵冰凉惊醒了她,僵硬滑腻的手在她脸上游移,像个蛇一样在爬,凉寒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潮潮的,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臭味充满房间。
不得已她睁开眼,上方出现一个惨白的骷髅脸,空洞洞的在研究她的表情,脸上的温柔里带着残忍。
“马上离开我的房间,”张虚面无表情的看着它们。
几个女人茫然的看着张虚,浑身湿漉漉的在滴水。
“我说马上离开我的房间。”
那几个女人仿佛没听到一样,还是低头梳理着张虚的头发,一脸冰冷麻木的样子。
张虚抬手从枕下摸出灯笼竿,对着几个人就挥了过去,房间里立刻有了凄厉叫声。
眨眼的功夫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她翻了一个侧身闭目睡了过去,睡到四更天的时候,耳边传来细小的哭声,张虚随手拿起两个棉塞堵住耳朵。
丁家村建在水龙脉上,夜里听见什么声音都不奇怪,再大的声音都不能影响她睡觉,天大地大睡觉才是最大。
早上起来从房间里出来,遇到梁言言时不时的偷偷打量她,眼里藏着好奇和探索。
“怎么了?”
“你……夜里睡觉有没有遇到很多奇怪的东西?”梁言言最终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奇怪的东西?没有,你遇到了?”
梁言言左右看了一下人,伸手拉住张虚的胳膊,“我看到了,她们都是从水里走出来的,她们还进房间里摸我的脸,我害怕,我晚上能不能在你的房间里睡?”
张虚看她害怕的模样点点头,“我晚上带你出来看看情况,你之前被当阴妻养的,夜里能看到点什么东西很正常,去吃饭吧!”
有了张虚的保证,梁言言害怕的心思也淡了一点,紧紧的跟着她来到正堂吃饭。
正堂里丁木匠跟丁老太爷就等着她们过来开饭了。
“昨晚休息的还好吗?”丁老太爷仔细打量张虚的神情。
“还行,”张虚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坐下端碗开始吃饭。
丁老太爷余光见看不出什么心思,只能丢开也跟着吃饭,从始至终都没把眼光分给梁言言。
吃过饭丁木匠带张虚和梁言言,继续出来看丁家村的村貌,昨天进村看的是房子的布局和几条河,今天则是看河外面的地方。
过了河的界限就显的很稀松平常了,无非就是高矮不一的梯田,还有七零八落的坟头,不远不近的几个人都坐在田头忙碌。
“看出点什么了吗?”丁木匠侧头看着张虚。
“这里是人为开出来的?”
“算你有眼力,这里以前是荒山,说是几百年前丁家先人为了占住水脉,花了很大的价钱把山挖走了,当时就是怕有山,水脉会跑才如此做的,而我们供的地量尺就是从这个地方挖出来的,看到田中间那颗很粗大的树了吗?就是在那个位置。”
张虚眯眼细看了半天,“你们丁家木匠活做的好,造故事的本事也不逊色,这里往前三百年都不可能出任何东西,更不可能出你口里的鲁班尺,三风两水都不沾怎么出东西?”
丁木匠听完乐不可支的笑起来,“以前我也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直到吉祥镇你们救了我,我私下偷偷问疯先生,他跟我说的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他还说有水龙脉必会有山脉,我不解其意你能给我解惑一下吗?”
梁言言莫名其妙的看着张虚跟丁木匠。
“地脉分三股,其中以山脉为帝王之尊,水脉将相之臣,还有一种五毒脉乃是积福小富人家用的,也就是现在一般人追求死后用的地势,这种地势长得快跑的也快,所以有钱人就不停的找人帮忙到处看地。”
“五毒地脉里分别为,金蟾地、蜈蚣穴、金蝎窝、小龙脉蛇头、以及葬棺福地壁虎巢。”
“你们丁家村的地脉就是小龙脉蛇头,只不过你们家老祖宗痴心妄想把它当大龙脉养,所以移出了这里所谓的山,这哪是移山呀!这分明就是挖毁蛇归山,借此困住小龙脉让它暴怒生出毁山之怨盘踞此地不散罢了!”
“你怎么证明它是蛇脉?而不是水龙脉?要是蛇脉我们一个个鬼孩子出生算什么?”他睁大眼睛看着张虚期望她说的都是错的。
张虚静静的看着他,“龙脉必须依山傍水呈俯冲奔腾狂哮之势,一般很少有普通人能经受住龙脉的地气,它对的都是一方地,或者一族人挑煞气福气最旺的人承延,一般承延了龙脉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他们不知道吗?”
知道也也不在乎,龙脉并不好找,出现的时候都是上一个大龙脉即将衰枯了,就算你知道龙脉在哪里,你都葬不上此地,知道骨轻命贱享不了狗头福,是怎么说出来的吗?”
丁木匠目光里沉甸甸的,“原来是蛇脉呀!怪不得疯先生不愿意给我解惑呢!”
“龙脉靠山靠水便是风水奇形,小龙脉靠人靠势便可脱蟒成蛟,你们的先人当时未必不知道这句话,他还是贪心的养了这蛇脉,我想那时候你们这里应该也就一条河,这不养了几百年了多养出来了几条河,不正是丁家所追求的吗?”
“你的意思是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地量尺?如果没有,那为什么还一代代叮嘱去汉城寻找人?是不是那个失踪的先人也不存在?”
“应该是存在的,想养蛇脉就得天子口,所以你们先人送棺入宫是真的,讨要的这个村名也是真的,只有一样不是真的,你们家先人并不姓“丁”,至于失踪的那个人也不言而喻了。”
“你从哪里看出来不姓丁的?张虚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丁木匠突然像个孩子一样狂躁起来。
“你没有很奇怪吗?进村的大门和桥盖的很别扭?什么样的桥能盖的如此高?桥身还压过了整个村子的住家?”
“房子只有露出地面才叫人间给人住的,被桥和门压住了不见天日,叫地下那是给鬼住的,你们一直住在地下你看不出来吗?就算你看不出来,我不信你们整个丁家村的人都看不出来?你们这村没有一天是安宁,村里村民不说吗?”
“有人说过,我只当是我们家秘密养孩子造成的,我从未往这上面想过。”
“没有想过你请我来丁家村?你完全可以带我去汉城寻人不是吗?”
丁木匠沉寂的目光有些黯然,“原因你不是知道了吗?想活着,想娶妻生子,只是我没想到是这样的,我们不姓丁,那我们姓什么?还去汉城寻什么?”
“寻你们本家人,这应该是一种什么约定,我不是你们丁家人,我说的这些都是我看了地貌猜的,也许是我看错了一切,”张虚难得没有打击丁木匠了。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我原本是没有多想的,就是那次机缘巧合跟疯先生说了几句,他说我追的都是无出处的,往上三百年都不能出任何东西出来,还说通过我的描述丁家村这是蛇祸,还是家蛇,张虚,你告诉我,他说的家蛇是什么意思?”
“家蛇就是这里的第一条河,你们家当时搬来一眼就看中了蛇头,定在那里居住,然后使尽本事做了一口棺献宝,讨了恩赏的名字,这里就变成了你们丁家的了,接着把这里的山打掉,蛇回不了头了只能盘踞在丁家村,这就是好比家里进蛇安家了,从此以后你们丁家便有小龙气养着。”
“你们祖宗应该是想做大官吧!或者还有点痴心妄想,可他们不知道地势煞冲重,会长大分离反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