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司家人与司元亮同住一个屋檐下多年,不免有窝藏敌特之嫌。
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司家人知情不报,但他们作为家属,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牵连——燕京是容不下他们了,他们被打包送至大西北,支援国家建设。
不说一辈子,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司家人是别想回京了。
如此一来,沈静芝总算如愿以偿的送走了那帮难缠的“房客”。
此外,经有关部门查证,居委会的陈主任与司元亮常年保持着“不正当”关系,所以她也进去了。
这下子,沈家的居住环境前所未有的安心舒适,沈静芝感觉周围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在过去的几天里,沈静芝极少出门,几乎足不出户。
因此,一直致力于搞事的她,这几天消停了许多。
现如今,危机解除,沈静芝决定重出江湖,出门搞事。
早上七八点,沈静芝吃完早饭,背上挎包,正要出门。
“阿芝,你等等!”杨佩琴叫住沈静芝,“现如今,东西厢房都空出来了。你之前说过,要把东厢房留给赵老爷子和他的家人,那么西厢房呢,你有什么打算?”
啊这……
说实话,这个问题,沈静芝还真没想过。
沈静芝想了想,斟酌着说:“要不,和东厢房一样,也当做客房用?”
顿了顿,沈静芝看了沈春英一眼,笑道:“很快,徐大哥就要来燕京了。一时间,徐大哥肯定不能找到合适的住处,就让他住进西厢房吧。”
或许是沈家提供的养生药包颇有奇效,钱科长——也就是运输科的一把手,拿到养生药包之后,非常满意。
前几天,钱科长就通知沈家兄弟,他已经帮沈家争取到了一个临时工名额,九月一号就可以上岗了。
说着,钱科长就将一张空白抬头的调档函,递给沈家兄弟。
别看调档函只是一张薄薄的纸,有了这张纸,农村人就可以获准离开农村,堂堂正正的进城务工了。
握着这张调档函,沈广金激动不已,一出钱科长的办公室,就狂奔着冲向传达室——那里有公用电话——给徐运来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收拾收拾,赶紧过来上班。
随后,沈广金就马不停蹄的赶往邮局,把那张调档函寄了出去。
昨天,徐运来打电话过来,说是已经收到调档函,预计再过一两天,就能把所有手续都办齐了。
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几天,徐运来就会抵达燕京。
闻言,沈春英脸颊浮上两团红晕,小声道:“直接让他住到咱们家里……这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刘素芬插嘴道,“徐家小子又不是一个人过来,他爸妈也会跟着过来。人到了这里,你和徐家小子就可以在双方长辈的见证下,结为夫妻了。到那时,徐家小子就成了咱们沈家的女婿。女婿住在岳家,怎么不合适了?很合适啊。”
“大伯母这话说的在理。”沈静芝难得的附和了刘素芬,“春英姐,你不用多想,就让徐大哥住进西厢房吧。”
顿了顿,沈静芝笑着补充道:“反正咱们家地方足够宽敞,你和徐大哥结婚之后,也别急着搬出去,等过个一两年,你们俩的工作稳定下来了,再搬出去也不迟。”
沈春英听了这话,不仅仅是脸颊,耳朵也染上绯红色。
思忖良久,她轻轻点头,感激道:“谢谢你,阿芝。”
这个四合院,说是沈家的,但实际上,落在沈静芝的名下。
也就是说,这个四合院,其实是沈静芝的。
现在,沈静芝主动提出让徐运来和沈春英住在这里,沈春英作为受益者,自然对沈静芝心存感激。
诚恳道谢过后,沈春英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开口道:“如果长住的话,我们给租金……”
沈静芝打断她:“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春英姐,你不必这么见外,租金什么的,就不要提了。”
刘素芬附和道:“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谈什么租金。春英,你这话说的,生分了。”
“说起租金,”杨佩琴就着这个话题,询问沈静芝的意见,“西厢房总共有三间房,春英他们住一间就够了,还剩下两间。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咱们把那两间房租出去,收租金吧?”
刘素芬补充道:“还有倒座房和后罩房,现在也空着。咱们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人口不多,家当也不多,这些房子都用不上,与其空着,白白浪费,还不如租出去,收租金呢。”
尽管房子是沈静芝的,按理来说,房租也应该是沈静芝的,没刘素芬什么事儿,但是以沈静芝的性格,她多半会把房租交给杨佩琴补贴家用,这样一来,刘素芬也能沾到光。
因此,刘素芬极力劝说沈静芝把闲置的房子都租出去。
对外出租房屋……
这就意味着,家里会有不知根不知底的陌生人住进来。
思及此,沈静芝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前世,沈静芝独自一人,出国留学。
沈静芝初来乍到,对学校不熟悉,对学校的各项规定更不熟悉,一不留神,就错过了校内宿舍的申请时间,不得不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住。
国外的房租可不便宜,尽管她家不缺钱,完全有条件租个小公寓,但沈静芝权衡再三,选择了与人合租。
然后……就悲剧了。
有些时候,饶是沈静芝颇为坚强,也有些扛不住了,不禁感慨一声: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合租到底有多坑?一言难尽。
总而言之,合租不到半年,沈静芝就与室友不欢而散,老死不相往来。
如此不愉快的经历,哪怕已经隔世,沈静芝也无法释怀。
现如今,家人提议对外出租房屋,沈静芝本能的产生抵触心理。
沈静芝思来想去,在心里权衡许久,决定否决家人的提议。
与人合住的风险,实在太大。
为了一点点租金,冒这么大的风险,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