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帅,是欲。
能够勾起女人兴趣的那种“欲”。
但薛东篱见过的男人何止千万,又怎么会被他所迷惑?
“你自以为很聪明。”薛东篱平静地道,脸上的表情如同波澜不惊的止水,“刘家老太君,是你请来的吧?”
刘天一怔,无奈地苦笑,道:“我耍的这些把戏,果然骗不了你啊。”
薛东篱的食指勾着他的下巴,说:“你故意将刘老太君请来,和你演这出戏,不就是为了接近我吗?你是为了我才被刘家赶出来,一无所有。我出于同情,也该收下你,不是吗?”
刘天脸上的苦涩更加浓郁了。
“我只是……想要跟在你的身边。”他说,“薛小姐,我的确耍了手段,但我的心是真诚的,我对你没有一丁点的不轨之心!”
薛东篱却转过身去,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说:“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耍手段,你走吧,我不会因这件事记仇,你跟着你父亲,去修建聚灵公园吧。”
刘天还想说什么,薛东篱忽然一挥手,他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卷了起来,从窗户扔了出去。
刘天落在外面的花坛之中,立刻引起了保镖们的注意,全都围了上来,用狼眼手电筒对准了他,同时对准他的还有麻醉枪。
“什么人?”保镖们怒喝。
刘天立刻道:“别动手,是我!”
高一凡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讥笑道:“刘天,大半夜的,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户,顿时大怒,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道:“你居然敢对薛小姐无礼!你疯了吗?”
“别胡说八道!”刘天推开他,说,“我是有重要的事要跟薛小姐说,你别诬陷我,我可没有任何的龌龊心思。”
高一凡更加生气,道:“大半夜爬女孩子的窗户,还说没有龌龊心思?”
刘天哼了一声,道:“跟你没什么说的,我先回去了。”
“等等,你别走!”
高一凡追了上去,要好好教训这个臭流氓。
薛东篱关上了窗户,一转身,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柔软的沙上。
薛东篱面色未变,冷淡地说:“你也想和他一样,被我扔出去吗?”
坐在沙上的人,正是卫苍霖。
他抬起手,缓缓地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俊美无匹的面容。
自从突破到金丹期之后,他的面容比以前更精致了一些。
以前的他和卫一南比起来,容貌还是要逊色一筹的,但现在,他已经与卫一南不分伯仲。
等他突破到元婴期,只怕就要超过卫一南了。
他抬头深深地凝望着她,眸中似乎有星辰闪烁:“这个小子为你疯狂了,他甚至愿意抛弃一切来跟随你。”
薛东篱冷淡地道:“所以我才不能让他跟着我,我不想害他。”
卫苍霖轻轻一笑,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三颗扣子,衣领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肌和小麦色的肌肤。
他站起身来,慢慢走向她,他一米八几,薛东篱的鼻子正好对着他的锁骨。
他的身体很完美。
修真者都要粹体的,除非修炼了一些古怪的功法,否则到了金丹期,身体都会变得精壮,极为符合人体美学。
“你这是干什么?”薛东篱皱眉,道,“勾引我吗?”
卫苍霖嘴角翘起,是一个很美丽的弧度。
“你以为这是在害他。”卫苍霖轻声道,“其实在他心中,这是他最大的幸运。”
薛东篱神情未变,眼神却有些黯然,道:“等他年纪再大些,就不会这样想了。”
在过去的八万八千年,他有过很多随从,他们为她效力,她给了他们权势、地位、修为,其中很多人甚至举霞飞升,前往了仙界。
他们中有的放下了,有的放不下,只会徒增伤感。
有的时候,长生才是苦难啊。
卫苍霖忽然张开双臂,环住了她的肩,微微弯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地说:“既然那个男人不在你的身边,你就将他放下吧。我可以替代他,爱护你、保护你、你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月亮,都可以摘下来给你。”
薛东篱面色冷漠,抓住了他的手腕,道:“你知道有多少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她推开他,回头与他四目相对:“但他们都死了。”
卫苍霖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低沉。
薛东篱继续道:“我和你想象中不一样,我不是一个能跟你厮守到老的人,既然到了最后终会诀别,又何必开始呢?”
她来到窗户边,看着窗外那一轮亘古不变的明月,从八万八千年前就一直陪伴她的,也只有这轮明月了。
而太阳太耀眼,望得太久了,是会被灼伤的。
“不会开始,就不会有结束时的伤害。”薛东篱的声音幽幽,如同从远古而来的清扬乐音。
那么动听,却又那么惆怅。
卫苍霖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就像长出了一根长长的藤蔓,藤蔓上布满了倒刺,将他的心缠绕起来,越来越紧,刺也刺进了血肉之中。
疼痛难当。
“为什么……你忘不了那个男人?”卫苍霖问,“不要否认,我知道你心中有个男人。”
薛东篱沉默了半晌,叹息道:“我没想过要否认。曾经我交出过一次自己的心,但结局……这就是所谓的兰因絮果吧。我不想那样的事情再出现一次,那种伤,受一次就够了。”
卫苍霖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认为她是被那个男人给抛弃了。
他皱起眉头,上下打量薛东篱。
绝世的美貌、绝顶的修为,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她的脚下,这样的女人,有哪个男人舍得放手?
他突然对那个男人产生了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难道是为了荣华富贵?
不,只要有薛东篱在身边,日夜厮守,什么荣华富贵,都不过是眼前的浮云。
难道是为了女人?
不,这世上哪里还有比她更好的女人?
他真是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