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一个谢家老者扑到门边,伸手摸了摸,见没有阻碍,便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一眼就看见地坑里的谢世襄。
他浑身被雪白的牡丹花瓣所掩盖,身上的骨头根根断裂,但面上的表情却很幸福满足,仿佛见到了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谢世襄的鼻子下面探了探,脸色顿时雪白如纸。
“老祖啊!”他大喊一声,仰面便晕了过去。
谢家老祖死了,谢家的靠山倒了。
谢家,完了。
薛东篱回到公园的时候,湖边的几栋别墅已经收拾好了,谢家的东西都已经撤走,换上了新的。
薛东篱四处转了转,表示很满意。
“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住进来吧。”薛东篱道,“对你们的修行大有裨益。”
刘天和宋家俊都是一愣。
刘天问:“薛小姐,你不住进来吗?”
薛东篱笑道:“我这段日子应该会住在桐光市。”
两人面面相觑,既然如此,她修建这座公园干什么?
不会是特意为了他们修建的吧?
两人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潮红。
“这座公园,我有大用。”薛东篱的话中有着深意。
刘天和宋家俊都有些失望。
“薛小姐,不如你给这座公园起个名字?”刘天道。
薛东篱略一沉吟,道:“就叫南山公园吧。”
“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宋家俊颔道,“好名,真是好名。”
刘天也满脸喜悦,道:“我这就去叫人刻一块石碑来,立在公园门口。”
这天晚上,薛东篱住进了风水最好、灵气最浓郁的别墅之中,她拿出一只银盘,将一些剪下来的枯枝放在其中,弹了个响指,那些枯枝便燃烧了起来,顷刻间就烧成了一堆灰烬。
她又拿出一张黄符,以食指为笔,在上面画了一道符,手一抖,符咒熊熊燃烧起来,再放入草木灰中,符灰和草木灰全都混合在了一起。
她将这盘草木灰放到了屋檐下面,等待第二天早上。
这就是古老时代的谶纬之术,可以预言吉凶,名叫草木结灰。
第二天一早,她将那银盘拿回来,上面沾染了露水,出现了一幅诡异的图案。
那幅图案极其怪异,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恐怖的怪兽,而下方是是一座座长方形,看起来有些像抽象画里的城市。
那只怪兽正张牙舞爪地盯着这座城市,仿佛要将它一口吞入肚中。
薛东篱的脸色凝重起来。
她的第六感一直都很准,之前她就有预感这座光洋市要出事,如今用草木结灰算了一卦,从卦象上来看,这座城市即将遭受大灾。
而在光洋市的某个豪华别墅之中,虽然已经是上午,但屋子里的光线还是很暗淡,四处的窗帘都关得死死的,走廊上昏暗的壁灯将屋子照得有些阴森。
一个中年女人端着一只金属盘子来到走廊的深处,那只盘子有点像手术中用来装手术器材的,上面还盖着一张白布。
她打开最里面的那扇房门,屋子里传来一股恶臭,就像是一具腐尸完全腐烂了一般。
她来到床边,对着床上盖着被子的人轻轻说:“小朗,该割毒瘤了。”
被子里的人剧烈地颤抖起来,中年妇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孩子,妈妈知道很疼,但是没有办法啊,如果不割掉,它会长满你全身的,到时候你就没命了啊。”
床上的人缓缓地掀开了被子,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脸色苍白得可怕,就像一具尸体一般。
他的身上到处都缠着绷带,绷带下面还隐隐带着血迹。
中年妇人将他宽松的睡裤卷了起来,现他的右小腿上长出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肉瘤。
那颗肉瘤看起来很恶心,而且还在不停地蠕动,就像有生命一样。
中年妇人将一条湿毛巾递给阿朗,阿朗死死地咬在嘴里,她便掀开金属盘子上的白布,露出里面一排手术刀。
她拿起手术刀,朝着那颗肉瘤狠狠地割去。
没过多久,她就端着金属盘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盘子上是一颗刚刚切下的肉瘤。
诡异的是,那颗肉瘤居然还在蠕动,而且比刚才还大了一圈。
一颗肉瘤,离了人身,居然还能长大!
匪夷所思。
而中年妇人却像是见怪不怪了,打开了地下室的门,走了进去。
这间地下室很大,但此时里面什么都没有放,只放了十几个陶罐,每个陶罐都用塑料小心地封着。
空气中的腐臭味更加严重了,就像乱葬岗一样,让人作呕。
中年妇人忍着恶臭,穿梭在陶罐之间,那陶罐中似乎有某种活物,在不停地摆动。
中年妇人来到最后一只陶罐前,脸色却一下子就变了。
那陶罐上的塑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破了!
她立刻打开往里面一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差点跌倒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完了!完了!
而离这栋别墅十几米之外,有另外一座别墅。
这座别墅之中,一家三口正在高高兴兴地吃早餐,父亲是个成功人士,吃完饭,亲吻了妻子之后,就带着女儿走了,看样子是要送女儿去上学。
妻子微笑着送走老公孩子,在厨房里收拾,但她没有现,有一团肉乎乎的东西从院子里爬了进来,在地上蠕动着,朝着她而来。
她忽然闻到了什么味道,吸了两下鼻子,四处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有股臭鸡蛋味?”她有些奇怪,家里的鸡蛋都吃完了啊。
“可能是外面飘进来的吧。”她也没有在意,继续低头洗碗。
而这时,那个肉乎乎的东西,已经爬到了她的脚边,朝着她的裤腿爬了进去。
那竟然是一团带着血的、恶心至极的腐肉!
夜晚降临,月色凄迷,薛东篱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月亮周围有些毛,中心透着一股浅浅的红色。
今晚是血月,不祥之兆啊。
敲门声响了起来,薛东篱侧过头道:“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