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哥哥,你可知道朔云的来历?”
金时醒正稀罕着博古架上的金银器皿。
他心不在焉地摆摆手,“我哪儿能知道?苏小酒,我是听说拿到优胜能拿到很多金子做奖励,才参加这场比赛的。你说我要是落选了,那我这半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苏酒拿他没办法。
这厮嗅觉天赋异禀,制香手法又格外高超,只要花老演示一遍,无论多复杂的手法他几乎立刻就能学会。
他是天赋型选手,就算不那么用功,也总能得到花老的青眼有加。
不像她……
这半年来,无论她怎么用功,花老好像总是看她不顺眼。
无论她制什么香,总会被花老挑刺儿。
小姑娘郁闷的功夫,金时醒叹息着那些金银器皿不属于自己,摇头溜了。
堂中就只剩下姜言蹊。
天香榜上排名第七十六位的少女,不过十四芳华,姿容清隽,弱质纤纤,风一吹就倒的病态美模样,比徐紫珠更容易叫男人产生保护欲。
她拿着香帕,小脸苍白地咳嗽了几声。
苏酒给她斟了一盏热茶,“姜姑娘,你没事吧?”
少女带着兴味扫了眼苏酒,软声道:“苏姑娘,咱们相识半年,也算朋友。这世上有个词叫做心细如,说得恰就是我。”
苏酒点点头。
少女这么说也没错,半年相处下来,苏酒觉得姜言蹊的确是六人里最心细的人。
年纪这么小就能登上天香榜,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等着姜言蹊说下文。
可少女又咳嗽了几声,就弱柳扶风似的离开,只言片语未曾留下。
姜言蹊回眸,看了眼摸不着头脑的苏酒,唇角微微翘起。
所谓心细如,从不只是在香道上。
今日得见浮生君,她觉得这个男人和苏酒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至于那个自称朔云的人……
她曾跟踪过。
那人的身份,就更有意思了。
少女含笑行至庭院,身姿高大魁梧的少年已经等在那里。
“兄长。”
她软声。
姜衍之面无表情地给她裹上斗篷,“天气渐凉,我来接你回府。”
少女笑容甜美,“多谢兄长。兄长,祖母的祭日就要到了,这段时间爹爹一定非常悲伤,你要多陪陪爹。”
姜衍之声音淡淡:“二十年了,再如何悲伤,也该被时间化解抚慰掉,哪里轮得到我去陪他?倒是祖父,一走二十年,半点消息也无。那样一个惊才绝艳、名满天下的人物……”
两人说着,打朱廊下穿过。
苏酒从槅扇后探出半张小脸,瞧见姜衍之走着走着,突然悄悄牵起姜言蹊的手。
姜言蹊试着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
苏酒皱皱眉,总觉得……
这两人不像兄妹。
她回到捣香堂,面对空荡荡冷清清的大堂,突然有点想去花园里找浮生君和徐紫珠。
花园遍植奇珍异草,都是花老的私藏。
戴白银镂花面具的萧廷琛,负手立在亭中,正观赏园中花木。
徐紫珠坐在他身后,挽袖斟茶。
少女姿容优雅,“若非当年惊鸿一瞥,我也不会料到,大名鼎鼎的浮生君,竟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