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五场……”
花老扫视过两人,郑重宣布:
“苏酒虽然天赋不错,但输在起步晚,见识少。所以第五场比赛,由徐紫珠参加。”
徐紫珠似是早有所料,看了眼小脸苍白的苏酒,微笑颔,“老师,我会好好努力。”
……
天色将晚。
捣香堂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徐紫珠收拾东西时,一只苍白细瘦的手忽然按住了她。
她抬眸,姜言蹊站在她跟前,言笑晏晏。
徐紫珠一向不喜欢她的。
同为闺中少女,又年岁相仿,本就容易互相攀比。
而姜言蹊在天香榜上的排名比她还要高,若非身体虚弱不经常出现在人前,抢不了她的风头,她一定早就使手段叫她好看了。
姜言蹊观察着她的表情,仍旧笑容满面,“徐紫珠,你是不是在嫉妒我?”
“天色已晚,我要回府,姜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姜言蹊满不在乎地在厅中踱了几步,“徐紫珠,苏酒可以嫉妒我,或者你庶妹也可以嫉妒我,但唯独你不可以。”
她回眸,眼神讥讽,“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嫉妒我。”
徐紫珠面无表情。
姜言蹊……
难道现了什么?
弱不胜衣的少女,姿容清瘦,慢条斯理地把玩百宝架上的古玩,“正如苏酒今日所见,一位真正有本事的香道大师,绝不可能弄错两味完全不一样的香丸。而你,徐紫珠,你已经不止犯了这一次错。
“当初香满楼里,你捡了苏酒所炼制的笑兰春,充作是你自己炼制的……因为你知道,无论是你还是你庶妹,根本就炼制不出那种水平的合香!”
徐紫珠的脸色,渐渐变得狰狞。
夕色从树梢褪去,捣香堂里的光线慢慢昏暗下来。
她盯紧了姜言蹊,“你究竟知道什么?”
姜言蹊凑近她的耳畔,呵气如兰:“徐紫珠,你的秘密,全都藏在你和徐暖月的名字里。”
“砰!”
徐紫珠捏碎了手中瓷盏!
“徐姑娘不必动怒,我这人呢,最是心善。我既然私底下跟你说这种事,自然就不会再拿到台面上去说。端只看,你能不能给我足够的好处。”
“你要什么?”
“明日城北郊外,一辆马车,再加三千两白银。”
徐紫珠挑了挑眉。
她忽然笑了,“都说姜家的养子,与嫡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怎么,姜小姐这是要和你兄长私奔?”
姜言蹊慢悠悠掸了掸裙摆,“人活一世,不过百年。与其遗恨终生,不如拼死一搏。嘲讽的,耻笑的,百年之后,也只是过眼云烟。我所求的,永远不是青史留名、流芳百世。我所求的,不过是现世里,与他一茶一饭,一笑一闹。”
夜色笼罩大地。
幽暗的光影里,徐紫珠看见这位以身娇体弱闻名金陵城的贵族千金,秀气面庞上弥漫着罕见的坚毅。
她冷笑一声,“成交。”
屋外,蒙面少年听见了所有秘密。
他缓慢揭下面巾。
狭长如刀的丹凤眼中,盛满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