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门槛时,她回头望了眼萧廷琛。
他这段时间非常好学上进,等着开饭的功夫,居然从怀里摸出本兵书翻看。
苏酒握住小拳头,决定先养刁他的胃,再养刁他的心。
……
除夕夜宫中设宴。
长安城三品以上官位的朝臣,都携带家眷前往赴宴。
萧廷琛本来以祖母故去为由推辞参加,可惜皇上亲口邀请,不准他不来。
这是苏酒第一次参加正式的宫宴。
步出雍王府,萧廷琛已经守在马车边。
他望向自己的小娇妃,她穿一袭水青色袄裙,外面系着银色灰鼠毛斗篷,领口的大圈蓬蓬绒毛衬得她高贵雅致。
鸦梳成了精致的随云髻,钗饰简单端庄,既能显示出正在为祖母守孝的孝心,又能表达对皇宫的敬意。
站在暮色中,亭亭玉立,明艳动人。
他含笑朝她伸手,“上来。”
苏酒登上马车,“这样隆重的宴会,别人都带正室去。你带我,不怕被人笑话?”
马车慢悠悠往皇宫驶去。
萧廷琛把她搂在怀里,“苏小酒,这一年来,你从云端跌进泥海,又被我从泥海捞了出来。欺你的辱你的,都会在宫宴上出现。作为权臣娇宠的小妖妃,就不想去会会他们?”
“小妖妃?”
苏酒竟不知,在萧廷琛心里,自己还有这么个绰号。
妖妃……
也挺好。
宫宴设在太极殿。
帝后各自说了一番话,才示意宴会开始。
对大齐而言,今年在西北和金国进行拉锯战,损失了相当一部分国力,还没能从金国手上讨到任何好处。
最大的收获,乃是征服燕国。
持续两百年的八国天下,因为燕国的覆灭而演变成七国天下。
推崇武力的皇帝对天下一统开始抱有期望,他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里,能够成为这天下的皇帝。
满殿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所有人都沉浸在大齐一统天下的幻想里。
苏酒倒是没去做这虚无缥缈的梦。
她从盘子里夹了一条熏鱼,剔去上面的细刺放到萧廷琛盘子里。
萧廷琛正和旁边的大臣说话,余光瞥见,薄唇弧度更盛,在桌案底下悄悄握住苏酒的小手。
两人的动作,恰被斜后方的容徵看得一清二楚。
他面无表情地瞥向一名宫婢。
宫婢立即低头,装作来为苏酒添酒,却不小心打翻了酒盏,导致苏酒的衣袖都被打湿了。
宫婢吓得不轻,急忙磕头求饶。
苏酒没怪她。
宫婢抬起头,带着哭腔道:“奴婢带苏侧妃去偏殿更衣。”
苏酒望了眼湿漉漉的衣袖,点了头。
刚起身,萧廷琛忽然扯住她的裙裾。
苏酒朝他眨了眨眼,男人才放心松手。
从太极殿出来,沿着游廊走了半刻钟,拐弯时,苏酒看见一袭白衣胜雪的男人,正立在台阶处。
今夜无雪,月光澄明。
他站在月下,侧脸俊美如霜。
“容徵。”
她并不意外。
容徵转身看她,“一起走走?”
出乎他的意料,少女答应了。
宫道打扫得非常干净,两侧积雪洁白,折射出浅浅的月光。
梅花绽放,衬着白雪显得鲜红欲滴,肆意妖娆。
两人并肩而行,容徵轻声,“你愿意跟我散步,我有点惊讶。萧廷琛待你不好,所以你才愿意给我机会,是不是?”
“不是。”
“那你……”
苏酒停住步履,抬眸看他,“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设计陆国公府、设计我的清白,这两笔账,我迟早还回去。”
容徵失笑,“你是来向我下战书的?”
苏酒不置可否。
正如萧廷琛在马车上所言,欺她的、辱她的,她将一一还回去。
她将举起屠刀。
刀之所向,
是对她恶意满满的那帮人。
容徵看着她。
月下少女,温婉乖巧。
最美的是那双眼,黑白分明、澄澈如水,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
这样的女孩儿,谁会相信她对人抱有恶意呢?
他轻笑,“关于你的清白……萧廷琛怎么说?”
苏酒唇瓣弧度冷冽。
容徵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看她的表情……
她和萧廷琛,根本没有圆房。
他心底生出一股庆幸和希望,取出一副卷轴,“从前那幅桃花图,画得并不好。我为你重新画了一幅,你看看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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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宝宝们的祝福,也祝大家女神节快乐!
长期打字手指特别疼,今天少更六百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