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刺激!
百官寻思着,在苏酒转向他们时,纷纷恭敬地以头贴地。
“参加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服的朝拜声反复回荡在整座皇宫。
南疆皇族,女子也是可以继位为君的,所以他们接受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
苏酒俯视着他们。
即便身居高位,鹿眼也始终保持着平静。
细白小手轻轻搭在肚子上,她浅浅一笑,抬手道:“诸爱卿免礼平身。”
本该陌生的一句话,她说出来却驾轻就熟。
仿佛记忆里,曾听一个人说过无数次。
苏酒对朝堂大事不感兴趣,吩咐人以帝后之礼厚葬苏堂与颜凉,又简单地办了一个即位大典。
大典结束已近子夜。
苏酒拖着一身疲惫回到重华宫,坐在软榻上以手托腮,累得不想动。
颜鸩含笑挑开珠帘,“这么容易就累着,将来垂帘听政可该如何是好?”
“比起南疆国事,我更热衷失去的记忆。”苏酒揉了揉眉心,“宫中的蛊医俱都消失无踪,想找到诛情蛊的解毒方子,真是难如登天……”
“你今日太累,就别去想那些东西了。”颜鸩走到她面前,“我叫宫女服侍你沐浴更衣?”
苏酒摇摇头,“先歇歇。”
颜鸩负手而立,默默看着她。
她耷拉着薄薄的眼皮,琉璃灯盏的光晕,落在她白嫩的面颊上,衬得她清媚无双。
娇美的眉眼之间写满疲倦,呼吸均匀平稳,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颜鸩想起她偷他令牌的事。
半夜没睡出府进宫,还带着苏堂行了几个时辰的路,必定是累极了。
凝着少女温婉的姿容,他生不出丝毫责怪的意思,只是轻声道:“去端一盆温水。”
宫女端来温水,颜鸩单膝蹲在水盆旁,小心翼翼褪去苏酒的鞋袜,把她的脚丫子浸泡在水里。
她的脚白嫩绵软,在他掌心堪堪一握,实在精致小巧。
圆润的脚趾头透着粉,脚背因为过于白皙,所以能够清楚看见浅浅的青筋。
她的脚很好看,比他的手都要好看。
颜鸩眸光晦暗。
片刻,男人垂下眼帘,突然俯吻在她的脚背上。
忠诚而缱绻,强势却温柔。
姿容阴鸷而俊美的男人,敛着看似过于薄情的眉眼,仔细替少女按脚,内力灌输到她的每个穴道,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能替少女缓解不少劳累。
殿外又落了春雨。
颜鸩把苏酒抱到龙榻上,替她盖好薄被,才起身离去。
他立在檐下,带着雾气的雨幕笼罩着皇宫,千万盏灯火若隐若现,迷离凄美。
雨水溅湿了他的袍裾,他淡淡道:“人可送走了?”
暗卫悄然出现,“已经送去了边疆,想来不日就能送到谢容景手中。”
“很好。”
颜鸩转了转翠玉扳指,削薄的唇勾起一抹冷笑。
苏酒虽以女帝身份君临南疆,只是整日依旧住在重华宫安心养胎,朝堂上所有大事几乎全由颜鸩一人决断。
民间百姓丝毫不知道女帝的存在,边远地区的百姓甚至以为南疆已经改朝换代。
颜鸩派遣的车队抵达边疆时,已是五日之后。
谢容景端坐在大帐,听探子禀报打探来的消息:
“前方多是瘴气弥漫的泥沼森林,据当地人说林子深处的瘴气都是有毒的。小的竭尽所能才走访了七八个村落,好像南疆王都生了宫变,苏堂被刺杀,现在登基为帝的乃是颜王府的小王爷颜鸩。”
谢容景脸色难看。
虽然一开始打了几场胜仗,但后来每一场战役都进行得极为艰难。
因为南疆的地形实在太复杂,再加上动不动这有毒那也有毒的,士兵喝个水都战战兢兢!
前两日他领着哨兵探路,还被困在密林里整整一天一夜!
这么耗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打到王都?!
他盯着沙图苦思冥想时,一名士兵急匆匆进来,“侯爷,从王都来了一支车队,据说是颜鸩的部下,特意护送重要的人而来。”
重要的人?
谢容景皱了皱眉,虽不知颜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还是起身离开大帐,前往营地外看个究竟。
车队的领翻身下马,朝他恭敬拱手,“久闻谢侯爷大名,今日一见,您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谢容景喜欢听。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目光落在队伍里那辆紧闭的华贵马车上,“听闻贵国王都宫变,如今坐在帝位上的,乃是颜家的小王爷?”
“是。”领笑了笑,“新帝非常仰慕大雍皇帝和谢家侯爷,愿意让南疆成为大雍的附属国。他听了大雍皇帝和苏姑娘的感人爱情之后,当机立断,决定把苏姑娘送回大雍。只是……”
他望向马车,眸光暗沉许多,“只是苏姑娘深受苏堂荼毒折磨,已经神志崩溃……新帝请了南疆的顶尖蛊医救治,但仍旧毫无起色……”
他后面说了什么,谢容景全都听不见了。
男人不敢置信地走向马车。
揭开紧闭的车帘时,他连指尖都在颤抖。
车厢宽大,穿胭脂红襦裙的少女,惊恐地蜷缩在角落。
黑漆漆的青丝凌乱垂落,衬得她娇小纤细。
难以想象她究竟受了怎样的折磨,就连那双总是弯起的鹿儿眼,都不复从前的清澈光亮。
“小酒……?”
谢容景试探着唤了声。
可少女毫无反应。
那名领正色道:“人和话都已带到,想必谢侯爷已经看到了我家新帝的诚意。还请侯爷在大雍皇帝面前,为我家新帝美言几句。”
他说完,朝谢容景行了个南疆礼节,带着人马撤退。
谢容景压根儿没管他。
他登上马车,不知怎的,竟不敢靠近那个受惊的少女。
他小心翼翼朝她伸出手,丹凤眼含着无边痛苦,“小酒,我是谢容景……你记不记得我?”
“苏酒”只是抱住身子不停哆嗦。
谢容景心疼到无以复加,终于不顾一切地上前,把少女紧紧揽入怀中。
他泪如雨下,“是我来晚了,是我没能护你平安……小酒,你别怕,别怕!”
宽厚温和的语调,让颤抖惊恐的少女慢慢安静下来。
她蜷缩在男人的胸膛上,鹿眼中依旧盛满无措和彷徨。
谢容景想起什么,急忙掰开她的小嘴。
少女有颗小小的虎牙,与萧廷琛描述的一模一样。
他心中稍定,知道这次肯定没弄错,怀中的姑娘就是苏小酒。
粗糙的大掌轻抚过少女的脑袋,他情至深处,俯吻了吻她的额头和眉眼。
最后吻住了少女的唇……
马车外,周奉先和墨十三探头探脑。
墨十三忍不住哔哔:“吻得这么忘情,他就不怕又弄错人?”
周奉先:“……”
总觉得很有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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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有读者宝宝评论颜鸩和萧廷琛是“双狗之争”,笑死哈哈哈,太有才了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