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郎子野三人离树林越来越近,躲是躲不掉的,于勾迈步向树林外走去。龙正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就和龙萱儿跟了出来。
郎子野和左右护法正往这边走呢,于勾三人的突然出现,让他们为之一愣,停下了脚步。
“郎前辈,怎么去而复返啊?是找我们有事吗?”于勾先开口问道。
“啊…,这不是于公子吗,你们怎么在这儿啊?”郎子野没想到会这么巧撞上于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没话找话。他并不害怕于勾,但他忌惮叶雨时。
“我们赶路累了,在这歇一会儿。这不,你们就来了。对了,怎么不见叶前辈呀?”于勾不紧不慢地说道。
“于公子,夫人她有事……!”郎子野的话刚说一半,就见暗光一闪,上善真人拔剑扑向于勾。
传言左护法上善善斗,性如凶煞,果然传言不虚!
于勾见一道黑灿灿的辉芒直刺自己面门,急忙飘身后退。同时就觉得有一道紫色光流裹着数十道寒星从左后方罩向上善真人。是龙萱儿见此人太嚣张了,忍不住出手迎击。
上善真人赶紧撤臂抬腕,将剑横在面前。左手剑指按于剑身之上,掐成“龙虎诀”,人剑合一,顿时有上百道剑影形成一道剑幕挡在他胸前。
紧接着一阵“叮叮当当”的金铁碰撞之声过后,龙萱儿的三十六支梅花针全被挡在外面,飘落在地。
之前上善真人看郎子野和于勾磨磨唧唧的,打又不打、退又不退的,心里实在受不了了,这才拔剑出手。
如今见有人偷袭自己,他心中怒火更旺,飘身而起,挥剑直取龙萱儿。
就在上善真人飘起之际,就见紫光突闪,漫天寒星卷着凉凉的雨滴从斜刺里席卷而来。
他慌忙转身,横剑掐诀,又一道剑幕罩在身前。
上善真人手持之剑,据说是魔界的灵物,为“五魔之剑”的第一剑,被誉五剑之尊,名曰“天阙”。
有这等宝物在手,上善怎会把眼前的几个孩童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早已胜券在握。
激烈的金铁撞击之声响成一片,龙正的梅花针已有数十支被震落于地。
就在上善真人得意忘形之时,就觉得左肩头一阵刺痛,他身形一颤,飘落在地,剑幕也已减弱,幸好此刻梅花针已经落尽。
他把剑交左手,伸右手想把左肩头的梅花针拔掉。这时感觉左手臂连着半边身子都已麻木,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手中之剑锵然落地,随后身形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有娇纵之心,必然轻敌,防范必有疏漏,给敌人以可乘之隙。有隙,针必入,故骄兵必败。
“太好了,太好了!”龙萱儿高兴得手舞足蹈。
决定兵分三路之后,龙正就把所有的梅花针都喂饱了他父亲四绝医者龙子恒的独门秘制“麻神散”,用以增强梅花针的杀伤力。
“哎,真糠!”厚德真人摇了摇头说道。
传言厚德真人工于心计,以谋略见长,从不轻易出手。
他在后面观战,本以为上善用不了多大功夫就会活捉或重创三个毛孩子,结果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上善和厚德原来是在钩无山悬月寺出家,上善法号一枯,厚德法号一荣。
因少不更事,无心佛法,更无法守住酒肉之戒,无数次违反寺规,最后被逐出悬月寺。
他们除了修习寺内入门功法以外,还偷炼了悬月寺的不传之秘术——“罡煞灵旨真经”。
他们也只是照葫芦画瓢修炼了两层,能与之相抗之人却已很少。
离开悬月寺后,他们四处飘荡,为了能吃饱饭,又投入天目门。这里要好一些,有机会喝酒吃肉。
在天目门他们也没得到真传,但他们有两层罡煞灵旨大法作功底,已经出类拔萃,且没被人识破。
先门主见他们如此能打,便封为左右护法。过了几年,门主见他们并无二心,又赐予他们“天阙剑”和“地阙剑”,但就是不传给他们“太乙五雷玄功”。
即使这样,上善和厚德已是如虎添翼,而厚德的修为更胜一筹。
二人如今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上善真人须发如墨,看上去特别年轻。而厚德真人却须发皆白,苍老异常。
这和他们出家时的法号正好相反。一枯容光焕发,一荣饱经沧桑。
两个人在一起相处有几十年了,虽然他们不是心存正义之人,但几十年的兄弟情义还是有的。
今天见上善真人倒下了,厚德真人胸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烧到了脑瓜顶。
只见暗光微闪,他背后的“地阙剑”已经出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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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而起,剑锋直指龙正。
龙正刚要挥掌迎战,就见自己的后上方有一道黑色光流卷着腾腾烈焰并伴着虎啸龙吟之声罩向厚德真人。
厚德一看,觉得形势不妙,仓促之间,他收臂立腕,将剑立于胸前,左手剑指按于剑身之上,形成“天地诀”,人剑合一,一道剑幕罩在身前。
“嘭……!”一声巨响,厚德真人被震退了六七步,雨雾乱飞。树上的绿叶被震得扑簌簌飘落,随风而舞。于勾依然飘于空中,泰然自若。
厚德真人不相信自己的修为敌不过眼前这个小孩伢子,他催动体内的罡煞真力贯注于“地阙剑”上,随着身形极速前飘,暗光涌动,剑气直捣于勾前胸。
于勾再出左掌,又一道如前甚至更恢宏的掌力还夹杂着“轰轰”的雷声罩向厚德真人。
一声惊天的爆响,烟雾飘荡,厚德真人又被震退了六七步。
“是真糠!自己弱还好意思说别人!”千眼神君郎子野在他身后自言自语道。
此时的厚德真人已经恼羞成怒,自己从来就没败过,今天怎能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呢?
他运使罡煞灵力,挥剑而起,风一般的扑向于勾。
郎子野一直在隔岸观火,哪边获胜他就站在哪边。
他看到厚德真人两次落败,足见于勾之强,他马上对右护法起了诛杀之心。
郎子野左手直臂上举,掌心朝天。右手直臂下按,掌心朝地。双手大拇指同时掐成“青雷诀”,掌心灵力与天地灵力相接,顿时两手心有数道青色闪电在“嗞嗞”作响。
他这是在作准备,只要厚德真人再出手攻击于勾,就从其背后偷袭。
“子野师侄,你终于肯出手啦!”这突如其来说话声,吓得郎子野心里一颤,不知什么时候,五雷真君水兴洋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四师叔,你怎么来了?”郎子野说着身形已经飘起,右掌急出。
上百道泛着清光的闪电在滚滚雷声的呼应之下罩向武仙于勾。
正赶上厚德真人已将罡煞灵力融于剑气之中,暗芒如急流汹涌,与郎子野的掌力同时罩向于勾。
于勾看在眼里,毫无惧色。他催动体内仙力,双掌齐出……
左手的黑色光流卷着腾腾烈焰伴着虎啸龙吟之声罩向厚德真人,右手黑色光流裹着森森寒芒夹杂着冰面开裂之声罩向千眼神君郎子野。这时,雨下得更大。
四道撼世之力相遇的刹那间,在地覆天翻的毁灭声中,烟气升腾,落叶狂飞。
这次,于勾被震退了六七步,而郎子野和厚德真人丝毫未退。
他们一看于勾后退,一下来了精神,各自凝聚全身的玄力同时扑向于勾。
就在这一瞬间,风云突变。乌云在向于勾上方汇聚,如墨翻腾。周围的天空蔚蓝如洗,只有头上的压顶黑云,遮住了天顶的太阳,但依然电闪雷鸣、雨如倾盆。
于勾知道他们这一击已倾尽全力,势在必得。他急忙将浑身的仙力全部汇聚在双掌之上,奋力向郎子野和厚德真人击去。
出掌的瞬间,于勾就觉自己身体从炁海穴往上已置于天地灵力的漩涡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吸入恐怖的黑云之内,双掌之力在翻倍猛增,两道向外输出的仙力仿佛要把自己的身体撕开!
龙正和龙萱儿在于勾被震退的那一刻就已作好了准备,就在于勾出掌的同时,他们各自奋力发出七十二支梅花针,如漫天花雨般罩向郎子野和厚德真人。
顷刻之间,风起云涌,天地变色。周围树林摇荡,枝折叶飘。地上阴风飒飒,百草欲折。一声天塌地陷、地毁天绝的骇人炸响之后,烟消云散,晴空万里。
再看千眼神君和厚德真人已被震出十几丈远,郎子野嘴角有血渗出,眉须之上泛出一层白霜。厚德真人前胸和地上有大片血污,须发皆被烈焰灼焦。同时他们身上都嵌入了十数支梅花针,已重重地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就连五雷真君水兴洋为了躲避于勾雄浑的掌力,也向后飘退了二十多丈远,才逃过一劫。他们的坐骑也受到惊吓,四散奔逃。
“三才合一,三才合一之相!”五雷真君水兴洋以为这是“天地人”三才合一。其实他看错了,是“天人器”三尊和一,“三尊归臻”之象。
天,指的是刚才的黑云蔽日之象;人,指的是于勾本人;器,指的是他胸前的玉琮。
水兴洋心内一凛,像这样有天地相助之人,堪称为神,如何才能战胜他呢?
这时,上善真人迷迷糊糊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伸手摸摸左肩,用力将梅花针拔出来扔在地上,又伸手去够掉在一边的剑。还行,居然还没忘去捡自己的“天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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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踉跄跄站起身,辨认一下方向,拄着剑,晃晃悠悠地向水兴洋走去。
“糠!真糠!太糠了!”五雷真君看着天目门被打惨的一个门主和两个护法,嘴里嘟囔着。
此情此景,他心里颇为感慨,诺大一个天目门,也是精武大陆上的一个大名宗,却不堪一击,连三个涉世未深的孩子都对付不了!就算现在自己亲自出手,也毫无胜算!
上善真人一步三晃走了过来,看到郎子野和厚德真人的惨状,一下呆在那里。他不相信自己倒下之后,郎子野和厚德也倒下了,甚至惨到叫人目不忍睹。
他伸手试了试二人的鼻吸,嗯,好在还有气。
上善抬头看看五雷真君,“四爷,你怎么来了?”现在他要是称呼水宗主,显然不合适,只能这么凑合着叫了。
“我怎么来了?我不来谁给你们收场?”水兴洋没好气地说道。
上善回头看看于勾、龙正和龙萱儿,又转过身看看躺在地上的郎子野和厚德,再抬头看看水兴洋,心想,‘你收得了场吗?大言不惭!’
“四爷,他俩怎么办?”上善指了指地上的郎子野和厚德。
“来人!”水兴洋话音刚落,身后的树林里走出四个毒仙宗的弟子。
他用手一指地上的郎子野和厚德,“抬上他们,回巨蛊山!”
“是,师伯!”那四人应了一声,他们抬起郎子野和厚德向树林里走去,水兴洋和上善跟在后面消失在树林深处。
一看这群人走了,于勾他们赶紧把地上的梅花针全部拾起来收好,然后向藏有马匹的树林走去,准备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东面传来马蹄声,听起来挺纷乱,马匹还不少。
于勾他们回头观看,远处驰来四匹马。跑在前面的是两个仆从打扮的美妇,后面一个丫鬟紧跟其后,中间马上坐着一位红衣少女,端庄秀雅,美貌脱俗。马儿奔跑起来她衣袂随风而舞,显得更加潇洒飘逸、娇艳动人!
“梅小姐!”四匹马越跑越近,三人一下看清楚了,原来是梅韭儿带着丫鬟婆子赶来了。真是“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呀!”
眨眼之间,梅韭儿四人的马已奔到眼前。她们勒住坐骑,翻身下马。
梅韭儿看见于勾他们先是一怔,然后就忍俊不禁“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原来于勾他们经受了一场大雨,同时又经历了一番恶战,如落汤鸡一般,浑身溅满了泥污。尤其是武仙于勾,英俊的脸庞也有些花了。
“勾勾,咱们走!”龙正说罢,一手拉着于勾、一手拉着龙萱儿转身向树林走去。牵出马匹,三人飞身上马,越过虎尾岭向西奔去。
“哎,你们别生气呀!歇一会儿再走吧!”梅韭儿说啥也没用,眼看着三人上马走了。她赶紧上马,催动坐骑,风一样追了上去。
梅韭儿离开安丰镇后,一路之上闷闷不乐,无论惭月和休华怎样开导安慰,她始终开心不起来。
“师妹,这次师父命我们下山,是为玉琮而来,如果你无夺宝之意,咱们就回凌靈宫向师父复命吧!”惭月见劝说无果,就把师父搬了出来。
“二师姐,谁说我不想夺宝了?要想夺宝,就要接近西门白羽,要想接近西门白羽,就要接近于勾。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梅韭儿有些烦了,开始和惭月论起理来。
“师妹,英飞扬对你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他希望你不要走错路,要心怀正义。你对他可是特别尊敬,这你又怎么解释?”惭月见梅韭儿和自己论理,也就不客气了。
“二师姐,英老前辈行事作风受世人景仰,我一个后生晚辈怎好当面违拗,只是应承一下罢了!”梅韭儿还振振有词。
“你既然这么说,下一步怎么办,说来听听!”惭月是想看看这个小师妹还有什么话说。
“现在先想办法把三路人马会合到一起,我们才有机会!”梅韭儿说道。
“怎么会合?你说一下具体该如何行动?”惭月继续追问。
“二师姐,剩下的你们就不要问了,天机不可泄露,往下我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好了!”梅韭儿满脸胸有成竹的神态,还真把惭月给唬住了。
到达蔡州后,她们在那里休息一夜,第二天便沿着官道赶往颖州。
由于重新安排行程,多走了一些路程,才被于勾他们给落下了。
也正是因为她们晚到一步,还躲过了一场大雨。
虽然见面于勾和梅韭儿还没说一句话,但她心里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幸福之感!
梅韭儿带着“丫鬟婆子”远远跟在于勾、龙正和龙萱儿身后,一路向西追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