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只见妹妹这疑惑的眼神,哪还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当即道:“你知道爸爸犯经济罪被捕入狱的消息最初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吗?”
江瑜挑眉,只稍一顿就想到了,“是聂叔叔?”
“不错。”江琬点头,面上的神情乍看竟然有些复杂,“我先前从没怀疑过聂叔叔,他和爸爸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我以为,谁都有可能背叛爸爸,但聂叔叔不会。”
“可实际上?”江瑜心中不禁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实际上……”江琬顿了顿,面上的神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实际上,我也不知道。”
江瑜的眼神再次疑惑,“那你方才什么意思?”
“总不能因为消息最初是从聂叔叔嘴里传出来的,你就怀疑他吧?”未免有些儿戏了?
“当然不是。”江琬冷静地否认了,“因为聂叔叔说爸爸犯了经济罪,所以,空降江氏后,我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账。”
“那你查出什么来了?”江瑜心弦不由得绷紧了。
但江琬却是冷着脸,神色似有几分复杂地道:“什么都没查出来。”
江瑜脑门不禁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偏生江琬也并未第一时间为其解惑,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在爸爸被带走的前三天,财务部有个女总监辞职了。”
“所以呢?”江瑜依旧疑惑,虽然江氏的福利很是吸引人,可每年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离职的员工仍不在少数。
是以,此刻她就看得很开,“走就走啊,正常交接,好聚好散不就行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江琬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名财务总监不是正常辞职的,她是定时发布了一封离职邮件就消失了。”
而按照正常的离职流程,这名财务总监理应该提前一个月告知上级,获得批准后,须与同级做好正常的交接工作才得以离开,否则,大可充作无故旷工,给予开除。
“这……”江瑜犹豫了,但她依旧有些不明白,只听得一声叹气,她开门见山地说道:“姐姐你直接告诉我吧,你还查到了什么?我不想猜来猜去的,真心累。”
江琬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儿之后才斟酌着开口道:“据我后来查到的,大约一个月以前,有一笔超过三千万的账款从那名总监手上流出。”
财务人员公然贪污?
江瑜第一念头就想到了这个,然而,姐姐方才又说查账什么都没查到?
她疑惑地朝江琬看去,就见江琬眉眼间满是沉着地说道:“三天后,那笔账款又从那名总监手里流回来了。”
也因如此,江氏的账确实查不出太大的问题,查账的人也仅仅针对这一点提出了疑惑,并不曾深究,如果非要深究的话,那在他们看来,这可能多少有点鸡蛋里挑骨头的意味。
但江琬在得知这件事后却不愿意就此放过,她总觉得里头有猫腻,不然,好端端的,这名总监吃饱了撑的吗?
而根据她本人的合理猜测,她倒觉得,更像是这名总监企图贪污,但在得手之后,又由于某些原因,把这笔钱还回来了。
江瑜似懂非懂,又问道:“那跟聂叔叔有什么关系?”
这回沉默的轮到江琬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眸如同闪过一丝厌恶,然后才在妹妹的注视中,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大概是因为,这名总监,跟聂叔叔之间,貌似有点不同寻常的关系?”
当然了,这仅是她个人结合集团内部盛传一时的风言风语而做出的合理猜测。
江瑜听到都惊呆了,“聂叔叔又出轨了?”但话说,这个“又”字,用在这里就很灵性。
江琬不由得抽了嘴角,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放在那名女总监眼里,可能聂叔叔人到中年确实魅力非凡,以至于对方甘愿冒着触犯法律的风险行事。
不过,也不知道后来是发生了什么,女总监反悔了,赃款这才又流回了江氏?
“那这人呢?”江瑜脑筋急转,但她想得很简单,“只要把人找到,问个清楚不就行了吗?”
“要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江琬郁闷得连声叹气,“那名女总监失踪了。”
江瑜微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总觉得自己脑子像裹了一层浆糊般,而正是此时,上菜了,啤酒鸭、香辣虾、炸丸子、清蒸鱼,外加两道素炒青菜,白米饭,都是她爱吃的。
江瑜咳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先吃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
“妹妹说得对。”江琬一边给江瑜夹菜,又一边梳理着脑海中的思绪,“反正我觉得聂叔叔挺可疑的,原先爸爸才是江氏的总裁,可爸爸被带走了,他就迫不及待地上位。”
“虽说他当时是打着为江氏好的旗号,可实际上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江琬毫不犹豫地用最坏的思想揣度聂樊嵘,或许是因为偏见,又或许确实有别的什么原因。
江瑜听得一度不敢接话,只道:“回头我也找盛诀帮忙查一查。”
说到这儿,江琬又抽起了嘴角,言语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别什么事都指望盛诀,好歹你也是个天才,自学点计算机层面的技术不难吧?”
江瑜眼皮一抽一抽的,“姐姐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哪里,我都觉得是自己低估你了。”江琬叹了一声,摇头暗道,妹妹哪里都好,就是对自己的实力不大有信心,她要有这脑子,非得拼了老命不可。
江瑜:“……”
她赶紧低头吃菜,生怕再对上姐姐的眼,从中看到什么望妹成天骄的谆谆期盼。
而此时,江琬又开口了:“其实我有想过从树鹏哥嘴里打听情况的,但是吧,他们毕竟是父子,我问了说不定也是白问。”
所以那天和聂树鹏见面的时候,她就干脆什么话都没说,只送了最真挚的离别祝福。
然而,江瑜在听到这话之后,却是忍不住建议道:“那姐姐不妨问一问?树鹏哥和聂叔叔可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就不用她细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