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洲在思考,江琬则在观察他的表情,经再三确认,她发现自己确实是看不穿他的心思。
秦洲冷不丁地就听见江琬心里的这声嘀咕,表情微微一顿,他看着她,一双深邃的眸子中满是认真,他想,无论如何,有件事确实是该坦白的。
于是,只见他双指飞速在手机上划点,待编辑完毕,他才似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江琬会怎么看待这件事了,不论什么结果,都是他该受的。
江琬狐疑地接过秦洲的手机,只见屏幕上正写着一句话,但看完,她愣住了,什么叫“靠近你就可以听见别人的心声”?这是在开玩笑吗?
江琬放下手机,肃着脸,抬眸看向秦洲,冷静且认真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秦洲平静地看着她,尽可能使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显得真挚些,他想说,他没有开玩笑,他说的就是真的,尽管……这件事显得很天方夜谭。
江琬直视着他的双眼,心里默念一句“秦洲是猪”,但面上却似丝毫不显,只声音平静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说说,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秦洲顿了顿,他默默拿过手机,写道:“你骂我是猪。”
江琬:“……”
她看秦洲的眼神顿时惊奇了,所以,还真能听见她的心声,那么问题来了,先前她在心里的各种嘀咕,是不是也都被秦洲听在耳里了?
秦洲默默写道:“我不是故意的。”
江琬:“……”
所以,妹妹是寿终正寝后又回来的事,秦洲也知道了?
秦洲继续写道:“你放心,我会保密的。”
江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放空自己的思绪,好半晌,才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其实你可以不说的吧?”毕竟,秦洲就算不说,那谁能猜到呢?
秦洲写道:“我认为你具有知情权。”
不说,对他来说其实更有利,因为秘密一旦泄露,那就不完全是秘密了,可那样他会觉得自己不够磊落,做人理应该坦坦荡荡,偷摸着在背后耍阴招,那不是他的作风。
江琬认真地看着他的眼,她在判断秦洲的话有多少的可信度。
秦洲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想告诉江琬,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毕竟,我们上辈子曾是最亲密的伴侣,可是,他到底没有把此刻的想法写出来。
他不想因此打扰了江琬的判断,他在等,等一个结果。
于是,当秦父摸到这家餐厅来时,首先就见到了儿子正和一个年轻女人四目相对、深情凝视的画面,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好家伙,这进度可真够快的啊!
他要来得再晚点,两人是不是连婚事都得定下来了?
秦父快步冲过去,正是此时,秦洲抬眸朝他看了一眼,秦父着急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他故作淡定地走过去,似漫不经心地打着招呼道:“这么巧,你也在?对了,这位是……”
秦父好奇的眼神不住地朝江琬看去,总觉得看起来有些眼熟呢?
秦洲当即写道:“爸爸,这位是江琬。”
紧接着,他又告诉江琬,这位是他的爸爸。
江琬当即起身,“您好,秦伯父,初次见面,我是江琬。”
江琬的名字秦父是听说过的,他这才恍然,原来是江家的人啊,所以,江琬就是他儿子在宴会上主动搭讪的女孩吗?
秦父不禁啧了一声,秦扬怎么没说是江琬啊?如果是江琬,那他是稍微可以放点心的,毕竟,江轲和云懿的女儿,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是个女海王啊!
秦洲微微一顿,他幽幽地朝父亲看去,似有几分哀怨。
秦父只觉得儿子这双眼眸看似可以看穿他的内心想法般,不禁握拳干咳了一声,试图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他道:“你们是要吃饭是吧,那好好吃吧,我先去见客户了。”
说着,就打算转身走开,正值此时,侍应走过来了,“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秦父顿了顿,他面无表情地朝前,且一边走,还一边道:“我也不知道那位客户有没有预约,你先等会儿,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话落,就煞有介事地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接通后,也不等那端的人开口,就马不停蹄地道:“对了,你预约时留了什么名字啊,是不是老王啊?”
“老王”很纳闷,预约什么?她正要开口,可电话那端忽而传来秦父略有些惊诧的声音,“什么?哦,好,我知道了,你稍等,我这就过去。”
话说完,就这么挂断了电话,然后,秦父转身告诉侍应,“不好意思啊,对方预约的另一家餐厅,我弄错了。”
侍应面色不改,很有服务精神地躬身道:“欢迎您下次光临,请慢走。”
秦父淡定地点了下头,就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离开了,只不过,没过个五分钟,“老王”打电话过来了,一开头就问道:“你现在方便说话不?”
秦父讪笑,“刚才是有点特殊情况。”
“什么情况?能说不?”
秦父这才将方才的事娓娓道来,“老王”听完,忍不住笑道:“我都替你尴尬。”
秦父无语,那可不就是尴尬嘛,要不然,能临时整这么一出?不过,这件事,天知地知,他知媳妇知,好在是把面子保住了。
与此同时,另一端,秦洲和江琬之间那股微妙的平衡忽然被打破了。
江琬在想,为什么秦洲会有这么一个金手指?难不成,老天是铁了心地要把他们栓一块?
秦洲听到这句心声,想了想,果然还是写道:“既然上辈子我们是夫妻,而且据说还过得很美满,那这辈子,不如再续前缘?你觉得呢?”
江琬觉得,也不是不行。
不过,该有的仪式感不能缺,她问道:“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秦洲郑重地点头,凝视江琬的眼神,俨然满是认真。
可江琬道:“严格说起来,我们才认识不到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