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石诺一身药味来到院子里,见到顾家七老爷夫妻一脸疲乏的神情候在那里,他满脸无奈神情与他们说:“父亲,母亲,既然你们来了,就让我们好好的孝顺你们一些日子。
有什么话,也不用急在这一时。我忙过这几日之后,总能有休假日。”顾家七老爷心里一直生气着,顾石诺当年不经家人的同意,执意从军的事情。
他颇有些嫌弃的跟他说:“与你同一届的童生,你与他们交往亲近的那几人,如今家致富已是大商人了。与你同一届的秀才,你与他们有交情的几人,如今都在官府里当着闲差。
与你同一届的举子,有好几个的仕途都很是不错。而那些与你一块从军,又回来的人,他们一个个都是比你现在这样子的生活要强得多。
你说一说,你这些年这般辛苦,你又得到了什么?”顾石诺听他的话,他冷冷的笑了笑,说:“父亲,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你还不明白,我们兄弟全是出于无奈才选择离家去奔前程的?”
顾石诺是无心继续纵着顾家七老爷依着他的心意行事,当年顾玫诺一味纵着他听从他的话,结果差点被他待庶子的慈爱,给逼得无路可以走。
“谁在家里拦着你们兄弟两人,是你们有心抛下父母远行。你哥哥在家里当差好好的,结果给你那么一劝,他跟着就离了家。你们兄弟两人在外面,我瞧着都是过得不好。”
顾家七老爷瞧着不听话的嫡次子,再想起原本听话,后来被弟弟影响而不听话的嫡长子,他的脾气越的大了起来,只觉得都是不孝子。
季安宁低垂眉目坐在顾石诺的身后,她听着顾家七老爷的话,心里只觉得顾家七老爷大约是更年期到了。
她不记得女人更年期的实际年纪,只听人提过,人到中年之后,其实男人也同样是有更年期易爆粗的毛病。
顾家七老爷的这一番话,粗粗一听,象是一位严厉父亲的心声,听上去也象是一位慈爱父亲转着弯对儿子表达的关心话。
夜色清静,顾家七老爷的声音,无意当中给放大了许多。他很快的收敛声线,又压低嗓子跟顾石诺说:“小十,你可不可以想法子调职回去?那家的小三爷,近来已调职到了近处。”
顾石诺抬眼瞧着他,说:“父亲,我在这边做得很好,我听从上面的安排。”顾家七老爷立时又黑了脸,他向着季安宁的方向,说:“季氏,你去瞧一瞧两个孩子。”
季安宁原本也无心待下去,她借着机会起身,给顾家七老爷夫妻默默行礼之后,她瞧一瞧顾石诺之后,便直接行进房去。
顾家七老爷一脸不悦的神情瞧着她的背影,低声跟顾石诺说:“她果然如传言所说,为人处事极其的不讨人喜欢。”
顾石诺面色有些不悦起来,他低声提醒说:“父亲,你说的是你的儿媳妇。外面那些人,不过是出于妒忌好看热闹的心思,喜欢传一些不实的事。”
顾家七老爷使眼色给顾家七夫人,要她开口说一说话。顾家七夫人瞧着顾家七老爷的执着眼神,她实在说不出季安宁行事不周全的地方。
季安宁招待他们还是尽了孝道,事事瞧着周全细致,当然就是少了那么一份亲近的心思。顾家七夫人想着当年婆婆待她,那各种的冷遇,她是有心学一学,可是到底是学不了十分之一。
顾家七夫人张口跟顾石诺说:“你父亲欠了家里一大笔银子,我们来,是想问你,能不能给我们凑上那笔银子?”
顾石诺瞧着明显被顾家七夫人的话,说得一时愣住的顾家七老爷。他皱眉说:“父亲如何会欠下那样大的一笔银子,而家里的人,都不管不顾父亲吗?”
顾家七夫人无语起来,顾家的人自然是想要伸手去管。只是顾家七老爷舍不得商妾各种的伤心,又想在她面前竖一竖伟男子的威势。
顾家七夫人瞧着顾石诺的神情,她突然反应过来,或许儿子已经知道了实情。她的脸窘红起来,她为一个妾室惹下来的事情,跟着顾家七老爷一块来逼自已的亲生儿子。
顾家七夫人一时之间不敢正视顾石诺眼里的笑意,她闷声直言说:“你父亲说想来你这里凑银子还回去。”
“卟。”顾石诺轻轻的笑了起来,他一脸正色的跟顾家七老爷,说:“父亲,你太高看我了,我每月的月俸不多。过年时,哥哥调职去都城,我已把家里所有的余银都交给他。
前月,哥哥写信来,有心在都城为我们兄弟购置一处合适的院子。我又把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少许银子,又找人借了一些银子,一块托人带给他。”
顾石诺说的是实话,只是与事实稍稍有些区别。顾玫诺只是来信与顾石诺提了一声,说已看好一处宅院,距离季家院子只隔两条街道的路。
院子大小合适不错,除去他们兄弟两家居住的院子,还能留下一处客院,日后,可以用来招呼会来都城有事的亲戚们。
顾石诺自然知道都城房价贵,而自家兄长手里纵然有银子,大约也不够买下一处院子。他想着顾玫诺初到都城事事艰难。
他与季安宁商量过后,他寻人借了一笔银子,让人快快带去给顾玫诺。而他和季安宁盘算一下家里的银两,觉得稍稍省上两月,他就能还上银子。
如今顾家七老爷想要他来为他的小妾娘家花费来买单,他是不会去做那个冤大头。
顾家七老爷瞧着顾石诺的神色,他很快的反应过来,他低声说:“谁在你面前胡说是非事?”
顾石诺瞧着他的神色,淡然开口说:“事无不可对人言。父亲,你是父,我是子,我孝顺你,我愿意。可是我绝对是不会去孝顺你小妾的娘家人。”
顾家七老爷瞧着顾石诺的神色,他沉声说:“那你就愿意眼睁睁的瞧着我在一家大小面前抬不起头来做人?”
顾石诺一脸慎重神色的瞧着他,说:“父亲,别的叔伯们也不是没有妾室,他们对待这样不安分的妾,绝对不会如你这般的处置态度。
父亲,你要想在家里抬头做人,这种不为你着想的妾室,一心一意只想祸害你的女人,你还是想法子由家里人去讨回失去的银两,再把人打了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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