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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紫修:叶尚烟小姐,现在涉及到了原则性的问题。你盯着父王看那么久,孤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回答,孤与父王,谁帅?
紫修:烟烟,哥哥好烦人,是不是?我不要你回答这种问题。因为,烟烟认可父王,便是认可我和哥哥。
紫修:不是,弟,雄竞世界,你非要茶成这样?好好讲话,不要卷。
紫修:哥哥误会我了,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哥哥那么强,我哪能跟哥哥比雄竞。我只是为烟烟感到开心罢了。倒是哥哥,太不体谅烟烟了。
紫修:?还卷?
韶宇:现在有人知道我面对绿茶妹妹,为何看破不说破了?
第38章 明月却多情
“魔界什么税!魔界什么税!答案只有三个字而已,你们这群死孩子,偏生记不住!”
又一大清早,尚烟便听老师如此大喊,迎面袭来的睡意,也消失了大半。她揉揉眼睛,只见老师拿着一张竹简试卷,用手指在上面猛戳,几乎要把竹片戳穿:“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拿着考卷不要直接做题!先看题型!再看题干!既是选择题,若不是十成确认,便不要硬逼自己想,用排除法,排除法!”
尚烟低头看了看试卷,找到了老师正在讲授的题目:
在如今的魔界,仅一种族需要为他们的血统额外缴税,这一种族是何种族?
甲:魔神
乙:修罗
丙:骨魔
丁:以上皆是
“让你们看题干,‘仅一种族’,意思是是什么?丁首先排除!我的个天!这是送分题啊!选丁的你确定脑子没问题?赶紧回家,别考高学了!好了,接下来排除哪一个呢?当然是排除——”老师等了片刻,还没等到敢吭声的学生,便自顾自说下去,“当然是排除甲!为何?魔神是谁,谁是魔神?东皇炎湃!我们都知道,东皇炎湃极其自大,有很强烈的种族观。在他看来,除了魔神,别的魔族均属劣种。第二排除甲!所以,还剩下两个选项,正确答案是什么?啊?”
韶宇举起手,洋洋得意道:“回老师,选丙,骨魔。”
“骨魔你个头!我打断你的骨膜好不好?”
韶宇脸上一片白,消声了。
“这道题,答案都在《全魔史》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标题上!这章标题是什么?你们这群死孩子,为何不肯好好看看书!”
在一片死寂中,班里好多学生都默默掏出砖头重的八册《全魔史》,从中挑出第九卷 《近代魔界》,翻看目录。但很快,他们听到老师又喊道:“这种题还需要看书吗?选丙!修罗税!”又都齐整整地把书收了下去。而老师讲得太激动,气势之横扫千军,嗓门之振聋发聩,以至于没人敢提出他序号说错了。
“我早说了,魔界修罗税,修罗税,必考题,送分题,但每次都有人选错!只三个字,你们都能记错。你们啊,你们,是我带的最差的一届学生!选错的全部叉回家,抄一百遍!”
火火悄声道:“烟烟,老师不是说炎湃种族歧视吗,我记得修罗比骨魔地位更高,力量更强,为何是修罗要缴税啊?”
“因为,炎湃是个疯子,他想把……”
尚烟正悄悄说到一半,老师道:“那两个女弟子,交头接耳个什么?!”
尚烟和火火即刻住嘴。但与此同时,外面金钟敲响,下课时间到。所有学生正松了一口气,却听得老师不紧不慢道:“现在课间还有一盏茶功夫,我们再来做一套选择题!”
全体学生:“……”
不过多时,几个隔壁班的学生路过,都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他们又被拖堂了……”
“我的娘唉,还好我没被分到这个班。”
老师对他们喊了几声“去去去去去”,把学堂门关上,锁死,又道:“我跟你们说,你们别以为考高学时,会出现上一道那种低智题。尤其是想考无量太学的,那时的考题都是由神界学部出的,像选择题,全无一个选项是废的。基础不扎实,排除法都不好用了,知道吧?好了,书归正传……”
连着的两堂课不知不觉便结束了。尚烟收拾好东西,想去找火火一起回家,却见火火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跟个监考老师似的,监督一个男同学写字。
“火火,你这是……”
“罚他抄东西。”火火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俨然道,“快抄,快抄,快抄!我和烟烟要回家了!”
那男同学抬起头来,看了看尚烟。他一双金瞳楚楚可怜,宛若秋水,脸只有巴掌大,下巴极小,让尚烟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知道他和自己谁的更小——如此可爱的男孩子,何故火火对他这样凶残?
尚烟一时好奇,凑过去看了看,只见纸上写着:
男儿经,仔细听,早早起,出闺门,烧茶汤,敬双亲,勤梳洗,爱干净,
学针线,莫懒身,父母骂,莫作声,姐婿前,请教训,火烛事,要小心,
穿衣裳,旧如新,做茶饭,要洁净,凡笑语,莫高声,人传话,不要听,
出嫁后,丈母敬,夫人穷,莫生瞋,夫人贵,莫骄矜,出仕日,劝清政①……
尚烟抽了抽嘴角:“这……这是什么?”
“第一句不是写了吗?《男儿经》。”火火敲了敲前三个字。
“我的意思是,你叫他抄这《男儿经》,所为何事啊?”
“这家伙不守男德。课间,他公然与好几名姑娘眉目传情,目无王法,伤风败俗!”
“那个……火火,在佛陀耶,眉目传情很可能不犯法……”尚烟无力道,“而且,你和他很熟吗?”
“谁跟他熟了!”
“那你为何要管甚多?”
“吾乃火域天女子,若不以推行上界男德为己任,只怕抱罪怀瑕,良心有愧!”
除了向火火伸出大拇指,尚烟竟不知如何作答了。
金瞳男孩子看向尚烟,满脸写着将伯之呼:“可是,我并未与任何姑娘眉目传情,只是她们看我,我便跟她们笑笑罢了。这是基本礼数,如何能叫眉目传情啊……”
“你这男人!还敢狡辩!”火火猛地一拍桌,“喜欢狡辩是吧,那得接受一个现实——生成你这幅蓝颜祸水、不守夫道的小妖精模样,本便是错!快抄,不然我一把火放来,烧了你这头骚劲儿十足的头发,让你出家当和尚去!”
“我,我……”
见金瞳男孩子欲哭无泪,尚烟觉得实在太惨,笑道:“可是要把他眼珠子也挖了,免得他在佛门清净之地,偶遇尼姑,用这狐媚子的眼睛看她们几眼,也败坏尼姑们的风气。”
她原本是在说笑,不想火火倒抽一口气,一脸震惊,还真的正儿八经开始思考起来。尚烟觉得自己快裂开了:“我的天啊,火火,你放过他吧。”
火火冥思苦想,半晌也没个结果,她平时又极听尚烟的话,只摆手道:“罢了罢了,既然烟烟都为你求情了,今天先放过你。”
金瞳男孩子感激道:“谢谢烟烟姑娘为我求情。”
“我叫尚烟,烟烟只是我的小名。”
“好的,尚烟姑娘。”金瞳男孩子笑道,“你可以叫我小贤。”
“小贤?名字倒是挺贤惠,怎的如此名不副实呢?”火火抱着胳膊,摇头道,“唉,小贤,以后好好做人,不准再败坏咱们学府男人的名声。你要知道,这是为你好,将来成为贤夫良父,光耀门楣,也是给你娘家争面子呀。”
“意、意思是……”小贤弱弱道,“以后不能随便看姑娘是吗?”
看他那么可怜,火火也心生爱怜之意,宽厚了许多:“也不是不能看,别用那种柔情万种的眼神看,更不要什么姑娘都去看。毕竟,我们女人好多都一根筋的,你这么一看,人家误会了,岂不是糟蹋了你的清誉,你说是不是?”
小贤莞尔一笑:“好的,以后只看祝融火火。”
祝融怔了一怔,面上一红:“你、你在说什么呢!也不准看我!”
“好的……”小贤低下头去,当真哪都不敢看了,去一旁默默收拾笔墨书本。
这一天,尚烟回到家中,下意识将窗扇推开一条缝,见远处有晴空斜阳,红云万里,满城峻宇雕墙因而也被染成红色,渲染出一层层盛世的美丽。近处则有翠叶微风闹,蔷薇晚日酣。蔷薇花丛中,少年正翘腿而躺,一本书盖在他的脸上,似已睡着。
尚烟将窗门推开了一些,本想唤一声“紫修哥哥”,但想了想,决定不打扰他睡觉,还是没开口。她又眯着眼看了看,发现盖在紫修脸上的书叫《莲宗剑佛传》,是一本在神界少年中颇受喜爱的小说。她撑着下巴,小声道:“师兄下课还比师妹早,真令人羡慕……”
谁知,那本书下,紫修的声音嗡嗡地传出来:“那是因为,我们老师不拖堂。”
“哇,你没睡着!”
紫修把书拿下来,看向尚烟,举起手,懒懒地挡住夕阳,脸上的微笑与霞光融为一体:“你飞行练得如何了?”
“好得不得了呢。”尚烟往身后屋内看了一眼,确认无人察觉,便轻轻从窗口飞出,落在紫修身边坐下。
紫修看她飞下来,全程目不转睛:“是飞得甚好。看来最近练了挺多。”
“勤学苦练,方能运用自如嘛。本来我想放学都飞回家的,可惜……”尚烟抱着膝盖,叹道,“可惜我们老师,实在太能拖了。若是飞回家,晚饭多半赶不上了。所以,我还是乘龙回来的。”
“史学老师,对么?”
“啊,你知道?”
“我也是从你们这个阶段过来的。”
“我的个天,他居然这么多年都不改吗?”
“放心,等你们升级,便不用再面对他了。”
“唉,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我们才刚入学呢。老师天天都把无量太学挂在嘴边,恨不得将我们装入笼子里,成批地送进去。”
紫修点点头,望着她道:“那,你们同学感受如何,和你一样么?”
“当然不是!我的同学里,最大条的莫过于火火啦。你知道火火脾气的,什么都不想,我行我素。”
“怎么个我行我素法?”
“哈哈,谈及此事,不得不说她今天逼一个男同学抄《男儿经》,真是造化了。”
“《男儿经》?那是什么?”
“咦,紫修哥哥都没听过《男儿经》?这是火域天的一本书,专讲男德的。”
“哦,火域天来的书,那不奇怪了。”紫修若有所思地颔首,转而又道,“所以,火火为何要让男同学抄书?”
接着,尚烟便火火如何逼小贤抄写《男儿经》的细节,一一向紫修细说了。待她兴高采烈地说到一半,突然想,紫修并未经过火域天男德洗礼,跟他说这种事,会不会不妥。可是,观察他的神情,他却没一点不适应,反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而且,她一边说,紫修还会一边提问,愣是引导她口若悬河地讲了半天。尚烟平时不是话多的人,讲完以后,她很快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却对她露出了鼓励的笑容:“这《男儿经》,听上去也没什么不好。”
“真的?你不觉得太……”尚烟想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词,“太贤惠吗?”
紫修摇摇头:“为何要觉得过火,‘贤惠’一词,并无男女之分。既然女子可擅针线女红,洗衣做饭,男子为何不可贤明仁慈,持家有道?既有‘妻贤夫祸少’一说,为何不能有‘夫贤妻喜多’一说?”
尚烟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紫修哥哥吗?”
紫修怔了怔,笑道:“怎么,你觉得不像了?”
“不是不是,大概是我固执己见了。我老觉得常四处漂泊、舞枪弄棒之人,多多少少是有些,有些……”尚烟又词穷了。
“有些瞧不起居家闲趣之事?”
“嗯……”尚烟挠挠脑袋。
“那确实是你固执己见了。何况,我现在既无法四处漂泊,又并非大富大贵,当然得学着插花剪树,耕钓烹饪之法,方不虚度韶华。”
“插花剪树,耕钓烹饪?”尚烟眼睛骤然亮了起来,“你还会插花,还会烹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