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在车里坐得发困,直打瞌睡,就打开坤包,从一个小布口袋里面拿出一个香囊嗅。一股淡淡的草药的醒脑气息,渐渐的在车里充盈,使人的精神不禁微微一振。叶紫一边开车,一边扫了一眼刘翠手里和坤包布口袋里面的香囊,神情猛地一愣,开着的车子都打了一点飘。“这么多的香囊?做得很精致哈。”“是文烨奶奶做得,里面放得都是山里的药材,说是能提神醒脑驱虫防蚊除晦;我闻了闻,瞌睡立刻就减轻了很多。”“这么神奇,给我一个闻闻。”刘翠递给叶紫一个。“确实很有效,什么药材做得?”“我也不清楚,说是用得都是屋里有的草药,可惜只做了八个,我这边六个人一人一个,陆菲菲一个,唐霜一个。”刘翠有些歉意,这东西用文烨奶奶的话来说‘不值个啥’,可假如她给了叶紫一个,自己的就没有了。这里面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曾晓晓和赵长安都有,很可能会常常戴在身边。“没啥,我就是觉得文烨奶奶绣的花真好看,还有这绣的字也很好,是草书么,可又不太像。”叶紫的眼睛发亮,又闻了闻香囊:“不知道里面包得是什么药材,要是知道成分,我也让人做一个?”刘翠摇摇头,这个她还真不知道。“你睡一会儿吧,提神醒脑又有啥用,也不是在听课考试。”“嗯,嗯,那我就眯瞪一会儿。”刘翠觉得叶紫说得很有道理,看到她拿得那个香囊绣的字好像是繁体的‘云’,就心里记着这个香囊决不能给赵长安,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说道:“这个香囊你先拿着提神,我先睡一会儿。”“嗡~”路途遥远漫长枯燥,不知不觉刘翠熟睡过去。“龙脑香,麝香,牛黄,金线莲,菟丝子,鸡血藤,黄杜鹃,陈皮——至少五十年陈皮!——”叶紫一路闻着香囊的气息,不时分辨出来一种草药。小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古怪。这些草药的形状气味儿,她自小就完全识别。而且比较神奇的是,她闻出来的,都是配方以内的草药,没有一种例外!这时候的叶紫,处于一种很懵的状态,脑袋里面全是问号。那熟悉的苏绣花式和家族传承常用的字样,这些草药的名字,文烨的熟识背影,都在指着一个清晰的,让她颤栗的方向。而那天那个带着津门话的老太太,十来岁逃难到了山城,被土匪抢了卖给了文家当童养媳。怎么可能会这样的老式苏绣,还有这手带着很深的叶家传承的药文字?在这一刻,叶紫甚至有一种冲动,立刻摆回车头返回文家村问个究竟,那位老太太究竟是谁?这一手又是想干什么?不过这显然是不现实的。“等到回去,看父亲怎么说?”叶紫心里叹息,早知道前天下午,说什么都要走进那个小院。至少不会让自己从现在开始,就处于一种非常焦灼的状态。
——白色大奔。陶娇的坚决拒绝,让陆菲菲很愣了一会儿。然后,诧异的望着陶娇:“赵长安又给了你说了啥,或者许诺了你啥,让你这么坚决的选定了主子?”“陆菲菲,俗了吧,现在哪还有啥主子这种旧社会的说法?是合作伙伴,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在前边开车的赵长安心情大好,他虽然不明白为啥陶娇居然停止了摇摆,做出了让他高兴的选择。可既然是让他高兴的选择,他赵长安当然不排斥,欣然接受。“哦,原来是这样。”陆菲菲一副明白了的模样,小脸有点红红的朝着陶娇笑:“啥时候把你拿下了?佛门清净地,你俩不会实在里面胡来吧。”“他是在白日做梦呢。”陶娇翻了前边开车的赵长安一眼,很认真的对陆菲菲说道:“因为我俩有着共同的死敌。”“呵呵,一个山城小地方的土包子财主,看把你来为难的。”陆菲菲不屑的笑,似乎只要她愿意,灭敌只在翻手之间。——“呜呜~”在夕阳之中,四辆车子出淮扬高速,在京杭运河边的一个码头停下来,去吃陆菲菲介绍的一家酒楼的招牌菜‘清炖蟹粉狮子头’。坐在二楼临河窗前,众人喝着花雕酒,吃着美食,不亦乐乎。而在他们不远的京杭大运河码头,靠岸泊着大大小小的客船货船和游船。在一艘从山城过来的运木船上面,几个小青年坐在高高的木头堆上面抽烟,喝酒,吃花生米,卤肉。其实在木头堆下面的船舱里,一台制冷压缩机正在昼夜不停的工作着。已经处理好的野猪肉,野兔肉,野鸡,——“吕矛,等到了明珠,哥带你去黄浦江边,看看魔都的妞儿,那穿得少啊,啧啧,一走两摇的让人发晕。”“撑死眼睛饿死叼!”“哈哈~”几个小青年闹腾着大笑。“喥!”吕矛用牙咬开一瓶啤酒,站起来却并不喝。而是走到木头堆边缘,把一整瓶啤酒倒了个个儿。“咕嘟嘟~”一瓶子啤酒,倒进了京杭大运河。“好酒,好兄弟,我来了!”——车过姑苏,驶向明珠。刘翠还留在叶紫的车上,汤丽,陶竣,刘奕辉,上了赵长安的车。“步子跨得太大,会扯到蛋的!”赵长安这话憋了很久,终于等到陆菲菲离开车子,才敢说出来。“小赵,你要讲文明哦,可别像陶竣这样,满嘴脏话连篇。”汤丽语重心长的劝告赵长安,听得边上遭了无妄之灾的陶竣直翻白眼。赵长安笑着回答:“汤姨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可是文明人,绝对不会像陶竣这样脏话连篇。”“靠!”陶竣惊怒的骂了一句,然后就感觉到了隔着婶婶坐着的堂姐的杀气,连忙苦忍着嘴里面就要溜出来的国骂。“陶竣,看看你,只要张嘴,全是脏话!”汤丽不满的训斥着陶竣:“我妈姆她们最不喜欢小孩说脏话,到了明珠你一定要改过来,别连累我被骂
。”“知道了婶婶。”陶竣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句,心里面郁闷得直抽筋。从年前第一次见到赵长安,他就看这孙子很不对眼,咋看咋不顺。现在看来,自己的第一印象,真特么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