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今做好了匹配度不足以挥命运的物质加速运动力量的心理准备,但闲着的时候仍然会推敲着新的可能性,继续尝试。
这么接连许多天,都被这事吸引着注意力,恰好也没有别的事情,时间晃悠的特别快。
这天晚上,王帅吃饭的时候突然拿给他一副望远镜,神秘兮兮的说晚上等他电话。
陈问今送了肖霄回家之后,王帅的电话就来了。
“回去了吧?到窗户,拿望远镜看戏!”王帅兴致勃勃。
陈问今大约知道是什么事情,回家举着望远镜朝对面王帅住的房子的客厅外阳台打量,没人,又看卧室的窗户,也不见人影,正自奇怪,望远镜偏移时,突然看见门口栏杆前有两条人影,正抱一块。
走廊的灯光亮着,看清了那女的,是杨梓梅。
‘这家伙真开始了?’陈问今打电话过去,问他:“杨梓梅知道吗?”
“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呀?就是让她知道才刺激嘛。你看楼下,草丛旁边的人——挂电话了啊,我们要开始楼梯间之战的篇章了。”王帅挂了电话,就跟杨梓梅在栏杆那纠缠了起来。
陈问今拿望远镜搜寻下方,见着黄毛太子身边的朋友,一个喜欢洋洋得意跟人吹嘘劈腿玩弄人感情事迹,名叫钟码的人站在那,正抬头看着楼梯间纠缠的两个人。
‘王帅这家伙哪来的把握肯定钟码不会气红眼了上去揍他?’陈问今正自疑惑,照理说王帅吃过亏,不应该还会置身于这种风险。
突然,阿豹出现在下面,跟钟码说着话,抬头看着楼梯间,仿佛好奇钟码在瞄什么似得……
陈问今也就明白了,阿豹就是王帅请的保险,同时也让这场蓄谋已久的演绎再多一位观众。
阿豹饶有兴致的看着周围的房屋还有一些亮着灯,而王帅却在楼梯间跟杨梓梅激战纠缠,只是想想他都觉得羞愧又刺激,懊恼之前他自己怎么没想过这么玩。
阿豹啧啧着说:“有钱又帅就是爽啊!王帅什么时候追上杨梓梅的啊?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不过也不一定就是男女朋友关系吧?我看杨梓梅用的都是好东西,说不定是被王帅包养了?你跟杨梓梅经常一块玩吧?听说过什么吗?”
钟码气红了眼,一时间悲愤的胸膛里怒火燃烧,热血沸腾,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对狗男女给推下楼!可是,阿豹的出现又让他强行控制着情绪,他极尽可能的掩饰着,不希望流露任何一点端倪。
钟码最近跟杨梓梅的关系正热火朝天,已经是拉手拥抱的关系了,眼看着再展一下,必然就能突破关键,冷不丁今晚出了状况,有人给他呼机留言,说是不忍看他头上长草还不自知,告诉他杨梓梅今晚会来这。
他现在来了,结果却目睹了如此情景!
可是钟码不想让人知道自身的处境,绝不愿意被人知道——他正处着的杨梓梅,突然给他头上种了一团青翠的绿草。
“没听说。”
“看着真爽,杨梓梅也真够奔放的啊!我艹——进主题了、进主题了!”阿豹啧啧有声,暗暗奇怪王帅干嘛让他晚上来这里,说什么这时间出现在的任何人,认识不认识,都得防备,有可能是对王帅不利。
阿豹此刻也不见别人,不禁怀疑王帅防的就是这位。
可是,钟码跟王帅会有什么仇?
阿豹暗暗观察,现钟码的情绪反应不太对,不禁怀疑是因为杨梓梅的缘故。
“有钱又帅就是好啊!杨梓梅在你们学校不知道是多少人幻想的校花,结果在王帅那,人家想玩就玩了,看杨梓梅多顺从啊!像我们追女孩多难哦,追到了也得哄着捧着一句重话都不敢说,能突破关键关系都高兴的睡不着觉了,哪像王帅啊,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下辈子啊,我们得投个好胎!”阿豹故作感慨,观察着那人的反应,看那人目光激愤,就搭着那人肩膀,递烟说:“看戏怎么能不抽烟!来,别嫌差,我最近手头紧,穷的很,抽不起好烟,将就下。”
钟码平时话不少,此刻却沉默不语的接过烟,一个字也没说,点燃了,就大口的抽。
两个人继续看着上面,阿豹突然又轻呼道:“我艹!杨梓梅也不嫌弃啊?完事了还那么清理?你干嘛呢今天?看的太爽了?平时你话没这么少啊!”
“没什么,可能没想到杨梓梅会这样吧。”钟码抽着烟,不想看了,却又忍不住频频抬头打量,他心里的杨梓梅的形象彻底崩塌了,本来很愤怒的他,突然觉得,杨梓梅不值得他去冲动的做什么,他刚才那些过激的念头,简直太傻。他要为了这样一个人,干傻事吗?值得吗?
答案很明显。
钟码已经不想做什么了,这份羞辱,他宁愿放心里,只当什么都没有生过。反正,还没有人知道他跟杨梓梅最近关系走的很近。
“有什么奇怪哦,王帅有钱又帅又有面子!不过他爽完了,该让他请吃宵夜。”阿豹说着,打电话给王帅。钟码连忙说他还有事,先走了,阿豹就拽着他说:“走什么啊?好不容易碰到,吃完宵夜再走!干嘛?不给我面子?不当我兄弟?”
钟码没办法,只好不走了,就听阿豹打电话说:“刚爽完吧?爽完了请吃宵夜啊!我最近穷!钟码也在呢,正好碰上,要不我把黄金也喊下来?好,那你打给他。我就在你楼下,快来啊!”
陈问今这头放下望远镜,接了王帅的电话。
“吃宵夜?”陈问今忍不住说:“你也不嫌过份啊?这么耍人还不够,还得马上把人拽了跟你们一起吃宵夜?”
“第一,这家伙平时以玩弄纯情为乐,不把他的耻辱公开那还算是正义联盟的惩罚吗?第二,杨梓梅跟他的事情得善后吧,不然他回头气急了去找杨梓梅报复,那不妥当吧?你就一个看戏的,没立场,当不知道一起吃东西就行了,赶紧下来赶紧的!”
“一顿宵夜就顺便让我当了保镖,也太便宜你了。”陈问今拆穿王帅的小计较,后者也不否认,笑嘻嘻的说:“那我再加几顿行吧?你说几顿就几顿!万一那家伙喝了酒起疯来,阿豹一个人控制不住怎么办?”
“十八顿宵夜,表示你这人该下十八层地狱。”陈问今关门下楼,电话那头的王帅说:“人间即地狱。”
“人间最多是某些人的地狱,离十八层地狱还差得远。”陈问今听见王帅在那头笑,完了,说一会聊,却没挂断,只是催杨梓梅穿鞋下楼,杨梓梅不愿意,王帅就催,最后还是愿意了。
末了,电话那头王帅突然说:“你怎么没挂线啊?偷听可不道德啊!”
“一边去!你自己故意不挂线让我听,我看你是被人偷窥偷听的上瘾了吧?”
“还是知道有人偷窥的感觉刺激,今天结束的都特别快,始终处于一种特别的氛围里,你要不要试试?杨梓梅肯定愿意哦!”王帅毫不掩饰的引诱。
“我属于心理健康,三观正,接受不了任何邪恶奇怪事情的正经人……”陈问今话还没说完,那头王帅就说:“听不下去这么恶心的话了,好一个从头看到尾一点愤怒都没有的健康正经人!挂了挂了。”
陈问今例行打给肖霄,虽然知道基本不会出来,还是认真的问了,肖霄果然说洗完澡准备睡觉,不下来了。
四个人在烧烤摊碰头坐下了不久,王帅假装现杨梓梅跟那人眼神不对,然后附耳跟杨梓梅说了什么,紧接着杨梓梅一脸歉疚的跟他咬耳朵说了一会话,就听王帅皱着眉头说:“这事弄的!哎——”
阿豹倒着酒问:“什么事?干嘛了?”
钟码一时间许多揣测,怀疑杨梓梅跟王帅说了他们的事情,一时间又急又恼又觉得窘迫难堪。
王帅端着酒杯,郑重其事的对钟码说:“对不起啊兄弟!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跟杨梓梅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的话,我绝不可能横刀夺爱!我先自罚三杯——给你赔罪!”
王帅说完,接连喝了三杯啤酒,一副喝太快难受的够呛的表情,杨梓梅连忙拍着他后背说:“这事也不怪你,其实是我不对,本来就喜欢你,那天看你喝多了,就没想那么多……是我的错!”
王帅连连摆手,又倒满了酒,对钟码说:“兄弟!男人肯定不能回避责任,这事就该我扛,我可不能把责任推给女人,让女人承担!这事呢,我确实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给你造成了伤害,你说吧,怎么才能原谅,我都尽力照办!”
王帅诚意拳拳,钟码却又窘又怒,他根本不希望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当没生过就算了,这当场揭开了,势必传开,他以后不得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钟码恨不得掀桌子跟王帅翻脸,可是,自觉黄金和阿豹在这,他也打不着王帅,又看着王帅那副歉意满满的模样,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又觉得杨梓梅不值得他付出任何代价,于是又得劝自己忍着。
阿豹见状连忙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可是刘备说过的话啊!这点事还值得坏了兄弟情义啊?王帅要是知道还这么干,那没得说,绝对是他错。但这事他也不知情,你也是,跟杨梓梅之前走那么近了怎么还藏着掖着?上星期一起喝酒时也没见你们像在一起了啊?照我看,王帅都这样了,兄弟之间,事情说开就好了,杨梓梅选择谁就跟谁,没必要为了女人闹的兄弟成仇啊!”
钟码很是郁闷,哪里是他故意藏掖啊?是杨梓梅不愿意公开,他想着还没突破最终关键,就先哄着杨梓梅,本来计划得手了就公开的,不曾想,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钟码恨不得把王帅和杨梓梅一起按地上暴揍一顿出气的,然而——他得罪不起王帅,黄毛太子跟王帅交情好,这事最多中立,不可能会帮他动王帅。
而他,也不愿意为了杨梓梅再损失哪怕一块钱了!更别说是为了杨梓梅跟王帅翻脸了。
“说清楚就行了,女人嘛,无所谓,多的是,我也不缺。”钟码故作不以为然的表态就此作罢,跟王帅碰杯。
“果然是好兄弟!阿豹说的好,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能这么大度,我今天也得表示自己的义气!杨梓梅,这事我不说是你不对,但我今天也得为了兄弟,不能跟你继续在一起了,我们现在开始就算分手了。但你好歹当过我的女朋友,以后有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帮忙,但我们不能继续在一起。希望你明白,男人的兄弟情义高于一切!”王帅那义正言辞的模样和语气,看的陈问今……特想用呕吐表示敬意。
王帅这是把人耍了,又当众合理的结束了跟杨梓梅的男女朋友关系,顺势还给他自己打造了一个为了顾全兄弟情义,连杨梓梅这样的美女女朋友都舍得割断的形象!
这样的形象,在这年代的这种年龄层里,不用说会有多吃香了,肯定是闻者动容,听者敬佩!
当然——若是放在未来,这种行为就会被当作傻叉了吧。
但不同时代有不同的‘真理’,历来如此。
钟码显然也没料到王帅会有此举,愣了愣,当即把阿豹满上的酒端起来说:“义气!王帅你这么义气,我还有什么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事让我知道了你的义气,值了!干——”
“干!”王帅与之碰杯。
陈问今看在眼里,不禁暗自感慨……他并不是很喜欢那类愤怒冲动的性格,因为很容易把小事变成大事,也很容易误会别人,相处的时候也得特别注意照顾这类人敏感的自尊心。
但是,陈问今此刻却觉得,面对王帅这种人,正常情况别人的人力资源和心思都没办法玩的过他,能破解王帅那些手段的还就得是一怒之下就上暴力手段的暴脾气!
倘若是那类人,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刚才就直接冲上楼跟王帅拼了!
就算是忍到现在,那也早就酒瓶子砸过去了。
‘不过,如果这人是那种类型的性格,王帅也不会用这种方式了。挥拳的到底玩不过用脑的啊,自古领袖都不是拳头最硬的,历史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哪里还需要疑问呢?’陈问今无话可说,王帅把那人耍了,那人此刻还激动的称颂着王帅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