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截胡的人都只能干瞪眼恨得咬牙,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是因为山中猎物都是无主之物,在没有被猎到之前,那就是谁手快算谁的。
像姜槐等人的这一番说话,即便他们嘴里说的天花乱坠、强词夺理,但是根本不能服众,是站不住脚的。
只能自欺欺人罢了。
然而骑虎难下,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硬撑着这么说,不然岂不更成了笑话了。
姜村长见下村好几位村老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太好看,心里就是一惊,不由暗骂自己的两个儿子不靠谱,难不成他们不是村里人吗?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也不懂?
难道家里就差那两头羊救命了不成?
干出这种事来,又被人当着面抖出来,岂不成了全村里的笑话!
那几个老家伙认定这是丢了村里的体面了,尤其是在上村人面前丢了体面,又是这么个状况下,怪不得心里头不火……
可话又说回来了,那天想来自己两个儿子一伙人也就是气不过白白追赶了半天的羊结果没追上反而便宜了别人去找个茬泄泄火气的,未必就真的非要将羊分一份不可。
谁知道之后又有了这样的事儿,叫人将那件事也当着这么多人又说了出来呢?
姜村长却不想想,即便是今日之事,之所以闹得这样大,还不也是他两个儿子干的好事?
姜村长咳了一声,说道:“那羊姜槐他们确实不该去分,我看必定是追了半天没追上气糊涂了这才上去说道了几句!那件事就别提了!咱还是说今儿的事。为了一只野兔闹成这样,不说个清楚,以后大伙儿都有样学样起来,那还了得?”
姜槐等虽然悻悻没趣,脸上大觉得挂不住,然而姜村长都这么说了,也没有谁再敢吱声。
赵村长见姜村长明显已经放低了声气,再者那些羊到底也没叫姜槐他们分了去,真要再说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若再不依不饶,太下下村的脸面,对两个村以后相处可没什么好处!
刘喜冷冷道:“我儿子不会撒谎,他七岁的时候就猎到了一只兔子,可不像有的人那么又懒又馋,今天那只兔子,肯定就是我儿子猎到的!虽说姜槐他们没分走羊,心里存着怨欺负我儿子却是事实,我总要讨个公道!”
“你儿子是神箭手呀?你说是他猎到的就是他猎到的?”
“就是!神箭手也还有失手的时候呢!”
“姜丰再不济也是个大人,难道还会赖他的?”
“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我们当然选择听大人的话,姜丰说是他猎到的,我们帮着他说有错吗?”
“就是!况且别看刘玉这么一个半大小子,劲儿可不小,当时那样子,了疯似的打着姜丰,我们既然看见了,又是同一个村里的,怎么能不帮着说句话!”
“要说打人,我们可没动手!倒是你家小子扑上来把我给推了两把,我不提防差点摔了一跤呢!”
这一番话几乎没把刘喜一家子以及帮他一起出头的兄弟们给气死!
这下村的人,果然无耻至极!
刘喜气得浑身颤抖道:“这么说你们倒是一点错也没有了?我儿子白挨了一顿欺负?”
“若能证明野兔是刘玉猎到的,这事就算全错在你们身上?你们就得道歉、赔偿,如何?”赵村长冷冷的道。
刘玉吃亏就吃亏在年纪小,且当时没有人证在旁,他的话哪怕基本上人人都听出来了是真话,可是也禁不住姜槐那些人的狡辩。
赵村长何尝不气得想要揍人一顿?下村这些混蛋王八,一个个都是小人!
“凭什么……”有人不服气小声嘀咕。
“凭什么?”赵村长一眼冷飕飕的盯了过去,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么多大人不问是非黑白为难一个孩子!刘玉脸上的巴掌印做不得假吧?就算不是你们动的手,可你们都在跟前,也跟你们脱不了干系!刘玉虽是孩子,也是我上村的人,叫你们这么欺负,招人疼!”
那人莫名心虚,脑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不敢作声了。
下村的张村老忽然出声:“好,就依着赵村长这话。”
姜村长父子等一惊,下意识想要辩驳,见张村老目光冷冷的盯过来,好几个村老显然也都一副赞同张村老的样,到底没敢再反对。
张村老虽然不是村长,张氏却是下村最大的姓氏,而张村老在村子里也很德高望重。
他平日里极少开口说什么,但一开口,自己却不得不掂量掂量,轻易是不敢反对的。
在这两村无数人的面前自己要是扫了他的面子,张家人不得恼自己啊。
“好!张老爷子痛快!”赵村长哈哈一笑,道:“不知谁家有没有活兔子?有的话贡献出来,就让姜丰和刘玉射,只要姜丰能射中,就算他赢!”
众人一片哗然。
就连刘喜等人也不由得有点担忧,在山林里射野兔子跟捉了回来放出来射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姜丰万一射中了怎么办?
穆青荔和墨云深却是相视一眼,眼中掠过笑意,心道赵村长就是精明果断啊,这种话也敢说!
他这是吃定认准了姜丰那家伙就是个渣,给他机会他也翻不了身吧?
当然,穆青荔和墨云深心里的想法跟赵村长是一样的。
不是他们心里存着偏见瞧不起姜丰,实在是那货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看着吧,等会他就倒霉了。
果然,赵村长这话一出来,刘喜等全都担心,姜村长等却全都眼睛一亮高兴起来,姜槐更是等不及的立刻一口答应,生怕赵村长反悔似的。
穆青荔眼珠子转了转,朝姜丰瞟过去,虽然那猪头脸将他的情绪遮掩去了一大半可还是让人很容易便看出来,那脸色可是难看的很啊……
这么大的村子里,又是狩猎为生的人,大的动物不好养,小野鸡、兔子之类的却有不少人家都养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