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荔险险被这话气得笑起来,似笑非笑挑眉道:“胡搅蛮缠?兄台,你说错话了吧?明明是你家这位姨奶奶非要找我晦气!”
姨奶奶的脾气……
府中侍卫自然也是耳闻几分的,只是这却没有他们多嘴的地方,只冷笑道:“凭你的本事若是想离开,早就离开了,你却并未离开,这不是胡搅蛮缠是什么?”
穆青荔“哈!”的一声仰天一笑,睨了他一眼不屑道:“这灵山寺是你们家开的?跟你们家姓吗?我为什么要离开?”
那侍卫狠狠一噎,竟是说不出话来。
那位姨奶奶肺都要气炸了,咬牙切齿道:“你出言羞辱,还敢如此大言不惭?之前不走,那就别走了!动手!”
穆青荔冲她邪邪一笑,忽然后退两步,吹响一枚竹哨。锐利的哨声冲天而上、直破云霄,将那数人都吓了一跳。
那六名侍卫脸色微微一变反倒镇定了下来,相互交换个眼色,站着没动,只是紧紧盯着穆青荔不让她逃跑。
她招呼同伴,这再好不过。
人越多,越容易看出来来历背景。
此时,周云深也正准备找她,走到一半听到这尖锐的哨声眉梢轻挑,当即加快了速度,带着四名随从匆匆赶来。
“生何事?”周云深负手而立,淡淡问道。
众人转头看向周云深,不觉眼前一亮,均有刹那的惊艳。
男子敛而不露的贵气偏偏浓重得如同一座山压顶而来,让他们下意识都挺了挺腰杆子,仿佛在自我暗示坚决不被他气势压下去似的。
姨奶奶骄横之气顿时作,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就是这贱妇的同伙?”
周云深即便长得再俊而贵气,那也不是她敢肖想、能肖想的,她可是孟家的姨奶奶。
周云深身边的侍卫长脸色一变,掏出东宫特制金牌一亮,喝道:“放肆!谁准你在太子爷跟前无礼!”
太子爷?
姨奶奶等齐齐变色愣住,回过神来细看那金牌一眼,几名孟府侍卫脸色更变,急忙跪了下去叩参拜:“给太子爷请安!”
他们的眼力自然不是姨奶奶能比的,一眼便确定这金牌是真。
姨奶奶主仆几个也傻了眼!
见府中侍卫已经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哪里还敢造次?连忙也跪了下去:“见、见过太子爷……妾不知是太子爷驾临,方才失言,还、还请太子爷恕罪……”
周云深没理他们,目光落在穆青荔身上。
穆青荔冲他挤眉弄眼一番,旋即上前,冲他屈膝福身:“奴婢给太子爷请安!”
周云深眸子深处掠过一抹无奈的笑意,“嗯”了一声微微颔,淡淡道:“怎么回事?”
穆青荔站直了身,笑道:“这位姨奶奶说要撕烂奴婢的嘴、还要打死不论,先是那三个丫鬟婆子上阵,奴婢好歹学过几下子粗浅功夫,勉强应付住了,谁知她们又叫来了侍卫。奴婢无法,只好求救了。倒是奴婢莽撞了,只是奴婢还想多伺候太子妃几年,故而挺惜这条命呢!”
周云深何等聪明之人?听了这话便顺着她的话道:“你是太子妃身边得用的,出了事孤还能不管?”
目光一滑,周云深冷冷盯着姨奶奶,冷冰冰道:“你们是谁府上的?一个小小的妾也如此张狂?”
姨奶奶脸色一白,心里暗暗叫苦,在太子爷那冷冰冰居高临下的目光下,听着那淡漠得没有丝毫感情的语气,心中充满了惊惧,打着哆嗦,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突然间猛地抬头,眼中溢满泪水欲落不落的、楚楚可怜的看向周云深。
周云深眼底掠过一抹厌恶,不着痕迹挪开了目光没有再说话。
穆青荔似笑非笑瞅了他一眼,周云深微微勾了勾唇角,甚是无语。
“太子爷问话,你们哑巴了?”周云深身边的侍卫长见无人回答,便又冷声低喝。
那几个侍卫身体一僵,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身为孟家人,他们如何不知孟府与太子爷之间的恩怨?
且不说之前,单单说太子爷这次若是晚回来半刻钟这太子的宝座就换了二殿下,太子爷的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因此之前太子爷问话,谁也不敢乱吱声。
本以为惹出事端的姨奶奶会吱声的,谁知这姨奶奶也就是个软脚蟹,仗着大公子的宠爱,平日里在府中倒是飞扬跋扈的,到了关键时刻,屁用都没有……
那领头的只得硬着头皮道:“回太子爷……奴才等是、是孟府的下人……”
“呵呵!”太子爷冷笑,淡淡道:“原来是孟府的人啊!说说吧,这位姨奶奶,东宫的人是如何得罪了你,竟让你说出打死不论的话来?”
姨奶奶吓得脸色白,颤抖不已,哪里还说得出来半个字。
“她不说,你来说。”太子爷又转向穆青荔道。
穆青荔正等着他这句话呢,当下便将之前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只略过那跑掉的婢女没说。
毕竟,听这姨奶奶主仆所言,那逃掉的婢女似乎跟周云深多多少少能牵扯上一点儿关系,穆青荔并不想此刻提及。
当然,若是那姨奶奶主仆主动提起来,她也不会阻拦。
看眼下这姨奶奶主仆光会惊惧抖的架势,怕是也说不出来什么的了。
听穆青荔把话说完,周云深的脸色一下子沉得可怕,孟府众人顿觉周围气温下降了好几度,生生打了个冷颤。
“呵,孟府的姨奶奶,管的挺宽?”周云深冷笑道:“如此嚣张跋扈、动则喊打喊杀随心所欲,还要刑部来做什么?要顺天府做什么!”
姨奶奶喘着气瘫软在地抖个不停,一股骚臭味传来,众人一看,竟是被吓得尿了一地。
周云深满心厌恶,冷笑道:“我们走!”
竟是瞧也不瞧孟府众人一眼转身便离开。
他素来爱洁净,除非是与穆青荔在一起往大森林里钻的时候能够忍受暂时的尘埃泥垢,见到这姨奶奶都尿裙子了,自然无法再忍受。
那侍卫长没走两步忽然又停下,回头淡淡道:“跪满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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