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府,武王与大儿子、二儿子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武王世子忿忿一拳砸在书房桌子上,“皇祖父这也太偏心了,谦王父子就这么跪上一跪就算完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本来还以为这件事能够一步一步的掀起大风浪,由宣阳伯府而及谦王府,最后将谦王府牵扯进去,令他们越陷越深,同时令他们的名声也坏到极致,朝野皆知。
如此,谁还能跟他们武王府竞争?
没想到,此事一开始的走势就更他们父子三人所设想的不一样。
根本就没闹起来......
田郁远是宣阳伯唯一的嫡子,且谦王妃与宣阳伯夫人乃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自幼便关系极好,姐妹二人各自成亲之后这些年来也一直都有联系。田郁远与赵明安更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所以,他们父子挑了许久,才最终选中了田郁远下手。
原本按照他们计划,田郁远一旦出事,必定会表明自己的身份,就他那张狂劲儿,加上身份贵重,拿出威风来吼,济南知府断断不敢不给他面子。
不看他,也得看谦王府啊?
那么,济南知府必定会第一时间将此案强压下去,一面暗暗派人通知谦王府。
谦王和赵明安更不可能不管田郁远死活了,一定会想方设法替他脱罪。
武王父子等的就是这个!
只等谦王替田郁远脱罪,便命人将此事闹开了,到时候,谦王一个草芥人命、以权谋私的罪名必定死死的扣在他脑门上,摘都摘不掉。
皇上定会震怒。
到时再暗中撺掇朝臣们上表奏折,谦王这个亲王恐怕就跟宁王一样,做到头了。
这一切设想的很完美、很周全,为了以防万一,以免自家沾染什么嫌疑,他们父子几人根本没有在济南城出现过,一切安排好之后,就连心腹属下也并没有派往济南城。
只等事情生、展、酵,然后再狠狠的打谦王一个措手不及。
不料,那济南知府竟然没有私下通知谦王府,居然直接审案结案之后才派人通知一声,根本没给谦王从中周旋的机会。
这就跟自家之前所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了......
武王府父子正惊疑不定,想着要不要再做些什么补救补救,谁知谦王和宣阳伯两个草包居然闹到了御前去。
也不知那两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太具体的内情他们也打听不到,这会儿也不敢太过打听,只隐约知晓是跟田郁远的案子有关。
还不等他们挥后续呢,这两人就被罚跪皇上寝宫大殿之外。
没奈何,兄友弟恭、兄弟亲情不能不有所表示啊,所以,他们也只好过去陪着一块儿跪了。
谁知皇上这回是动了如此大的怒火,这一跪就是一整天......
到了此时,饥肠辘辘不说,双腿剧痛不说,仿佛......设计了半天还什么都没有得到!
“父王,”睦郡王阴恻恻道:“要不,儿子派人去济南城一趟,杀了那姓田的东西?”
再弄出一条人命来,看皇上会如何?
武王目光微闪,似有所动。
最后他还是摇摇头,沉声道:“算了,如今事情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咱们尚且搞不清楚,还是别再生事了。此事收手,先不管了,看着吧!”
睦郡王想想有点不太甘心,不过父亲的话也有道理,便点点头应了声“是”。
武王世子笑道:“二弟也不用觉得可惜,不管怎么样,二皇叔这次是真惹怒了皇祖父,这就够了。”
武王哈哈大笑,心情也好了几分,点头笑道:“不错,这也不算亏了!”
父子三人又商量了一番,这才散去。
宣阳伯次日前往御前哭诉请罪。
苦苦哀求元丰帝网开一面,饶恕他儿子一条性命。
他就这么一个嫡子,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啊。
宣阳伯终于想起来一点儿关键之处,急忙禀报元丰帝:“皇上,此事真有蹊跷,微臣的儿子是真的被人冤枉算计了啊。他说当时那卖梨的小贩让他削个梨尝尝,结果他拿出匕准备削梨,那小贩突然握住他的手将匕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当场毙命。那小贩肯定有问题!他一定是被人收买了!”
如果一开始宣阳伯就这么说,元丰帝或许还能将信将疑相信他几分,或许还能派人彻查。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在元丰帝眼中,田郁远那混账东西就是个满嘴谎话的家伙,他的话如何能信?
宣阳伯的话同样也不能信,之前当着自己的面都敢污蔑秦朗,现在又推给小贩,人都死无对证了,好手段啊!
元丰帝怒极反笑,冷笑道:“哦?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啊,朕倒有些糊涂了,昨日此话爱卿为何不说?”
昨日非但不说,还堂而皇之的污蔑他的亲孙子,倘若不是事之时他就在现场,他的孙子就这么白白叫他们给冤枉了。
他儿子矜贵,他的孙子便可让人平白污蔑吗?
宣阳伯脸色白,连连叩:“皇上、皇上!是微臣鬼迷心窍、都是微臣的错!微臣做错了事,请皇上责罚,只是微臣那不肖子,求皇上饶他一命吧!”
元丰帝冷笑:“他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便不是命?”
“皇上,那个小贩有问题,他是被人算计了呀!”
“呵,你那儿子的话,恐怕也只有你才信罢了。你当朕是什么?一套话糊弄不成,立即又弄了另一套继续糊弄?田爱卿,你胆子不小啊。”
“皇上......”宣阳伯抖得不成样,心里懊悔得要死。
元丰帝没有半点通融的迹象,冷冰冰道:“退下!”
宣阳伯喃喃,脸色灰白,叩应是,却哪儿还有起身退下的力气?梁元福使个眼色,两名小太监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架了出去,这才算完。
宣阳伯世子在济南城当街杀人的消息迅速传开,人人惊讶。
“这宣阳伯世子胆子还真是大,皇上就在这呢,他怎么敢?”
“呵,这些一个二个的祖宗,在京城里便是飞扬跋扈的主儿,有什么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