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在病房里商量了许久,邱国忠要离开时,邱震提醒,“爸,别忘了,重要的事千万别在电话里说,谁的话也别轻易相信。”
邱国忠沉重的点点头,“爸知道。”
“还有,别忘了演戏,咱们被软禁了,眼下要解除的便是这个,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什么事也做不了,爸,就看你的了。”
邱国忠的脸色说变就变,瞬间眼眶红了,一副哀伤绝望的表情,声音却冷静自如,“你看这样行吗?能骗得过门口的人吗?”
邱震笑笑,很快笑意又僵住,“委屈您了,爸。”
邱国忠拍拍他的肩膀,“我是你爸,跟我说什么客气话,你安心等着吧,这出戏爸一定帮你演好,你妈那儿,暂时还是瞒着吧。”
“好,那您注意安全……”邱震神色忧虑。
邱国忠冷笑,“放心吧,他们想要的不是咱们的命。”
闻言,邱震脸色一黯,苦笑道,“是啊,如果想要我的命,之前有太多的机会了,他们只是想要我彻底死心而已,变成一个不挡道、任人摆布的废人。”
邱国忠声音狠,“爸绝不会让他们得逞。”说完这句,起身离开,出门时,眼底的恨意隐匿不见,换上悲痛欲绝的模样。
门外,赵远听到声音,抬眸看去,就见邱国忠红着眼眶走出来,他眸色闪了闪,关切的问,“邱署长,您这是怎么了?”
邱国忠似担心里面的人听到一样,先关好门,这才哑声道,“我没事儿,是阿震,阿震他情绪又失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赵远沉吟着问,“这好端端的,邱爷怎么会又激动了?”
邱国忠悲痛难掩,“好端端?自从医生说了他的腿会留下后遗症,他有好端端的时候吗?哪天不脾气?今天更严重了,他,他居然想寻死……”
闻言,赵远神色微变,“那我喊医生过来?”
邱国忠摇着头,“没用的,除非医生能把他的腿治好,他这是心病啊……”他说着就哽咽起来,走到窗户那儿,平静了一会儿情绪,看着外面,心如死灰的道,“如果阿震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活了,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也好过这么痛苦。”
“邱署长,您想太多了。”赵远面无表情的劝慰。
“想太多了?我宁愿是我想多了,也不想白人送黑人啊……”邱国忠摸了一把脸,拿出手机来,“不行,我得给洛丹打个电话,让她来劝劝阿震,阿震最听她的,她说话肯定比我管用。”
见状,赵远赶紧拦下,“邱署长,您忘了今天少夫人第一天上任了?这会儿肯定忙着交接各项工作,抽不开身啊。”
闻言,邱国忠似才反应过来,“对,对,我怎么忘了这茬了,洛丹上班去了,那现在怎么办?也不能不管阿震的死活啊……”
“不如您把夫人和孩子请来?”赵远试探着建议,“邱爷自来孝顺,肯定舍不得夫人伤心的,他对俩位小小姐也疼爱备至,或许看到她们,心里就能好受些了。”
邱国忠听的直点头,赶紧打了电话出去,接通后,急声说了几句,那边郑彩云听完就哭了,让人去学校接了俩孩子,坐车来了医院。
夫妻俩见了,又是一番抱头痛哭,俩孩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见爷爷奶奶这幅样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四人推门进去,也不知道是太急,还是故意,门没关紧。
于是,里面的催泪‘大戏’,赵远听的清清楚楚。
他走到远处,给宁哲打电话汇报。
宁哲听后,沉默片刻,问道,“你确定无人进过病房?”
赵远信誓旦旦的道,“确定,门口这里,属下寸步不离。”
“那窗户呢?”
“窗户那儿,也有人时刻盯着。”
宁哲没再继续问这事,淡淡的吩咐几句便挂了,沉思了一会儿,拨了个电话出去,“洛丹,有空就回医院去,陪陪你的丈夫。”
那边,宁洛丹正坐在办公桌后,翻看着文件,她刚接手,需要了解的事情太多,绕是她再聪明,也难免有点摸不着头绪,所以,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回绝了,“爸,我这会儿忙的很,哪有空啊?”
宁哲的声音很温和,却偏偏给人一种压迫感,“再忙,也得顾及家庭,你丈夫还躺在医院,你要是不管不问,别人会怎么想?而且,你们还有俩孩子牵绊,你也得为她们着想。”
宁洛丹听出不对劲来,“爸,生什么事了吗?”
宁哲平静的道,“你公公说,你丈夫不想活了,他没办法,只得把你婆婆和俩女儿带了去,让她们帮着劝,可是否能用亲情把他拉回来。”
闻言,宁洛丹不由蹙眉,“您是怀疑……”
宁哲意味深长的道,“是不是演习,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赵远虽有些谋略,但比起你公公那只老狐狸,他还不够看。”
“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
“嗯,还没问你,第一天上班有什么收获?”
“已经大致了解了,脑子里也有几个想法,我争取尽快整理出来、付诸行动。”
“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等着看你的表现,这三把火是不是能烧红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