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他死了”惊得陆修璞噌的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然而起的过猛,头一阵眩晕,他忍不住晃了几下又重新跌回椅子里,呼吸急喘,脸色灰白。
他不是因为对庄诚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而是庄诚的死让他忽然意识到,他居然活的这么无知!他儿子、老子都知道的事,他却闻所未闻。
这让他感到羞辱,也颓败。
果然是他太糊涂了吗?
“他是怎么死的?”半响后,他才问住这一句,声音已然无力而沙哑。
陆明瑾道,“为他做的那些事付出的代价。”
闻言,陆修璞惊疑不定的问,“他做了什么事?他是帮着我做了些,但那些事罪不至死啊,难道……”他也不傻,很快联想到了薛梦蝶的死,不敢置信的问,“难道梦蝶是他下的手?”
这怎么可能?
可陆明瑾毫不犹豫的点头,“是,是他下的手。”
“不,我不信,我不信……”陆修璞被刺激的激动起来,“他只会些拳脚功夫而已,在部队是学过涉及,但你之前不是说杀害梦蝶的是职业杀手吗,他怎么可能是杀手?”
“爸,这是事实,由不得您不信,他杀薛梦蝶,是为自己的妹妹庄悠报仇,不止如此,郑贝贝流产也是他动的手……”
“等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喜欢铃兰,甘心为他驱使。”
陆修璞被这一个个的秘辛给击垮了,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亏他还一直自诩陆家所有人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谁知,他就是个睁眼瞎。
他的女儿,他的司机,他的女人,都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啊,他却谁也没看清。
……
这些事,陆明瑜也不知道,所以此刻,也是惊得一言难尽,稳了稳心神后,才问,“大哥,庄诚还做过什么事?你一并都说了吧。”
要惊吓就惊吓个够。
陆明瑾讳莫如深的道,“邱震遇袭。”
闻言,陆明瑜彻底无话可说了,连邱震都敢去下手,他不死还能怎么着?
陆宗信这时看着垂着头、失魂落魄的长子,沉声道,“修璞,你现在醒悟了吗?还觉得我夺了你的权逼你下台而委屈吗?庄诚是你的人啊,他干的这些事都够抄家灭族的了,一旦追究起来,你以为你能洗干净自己?你是没那个本事去算计邱家,可别人未必会这么想,还有那个薛梦蝶,来路也不正,你跟她朝夕相处二十年都没看出破绽,说出去谁信?别人肯定以为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陆修璞猛然抬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宗信冷笑,“没人会信,我还是那句话,你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你怎么都洗不干净,如果只有一个倒也罢了,可以说巧合,两个呢?说你倒霉?可现在三个、四个都有问题,你拿什么去堵天下这悠悠众口?”
陆修璞心如死灰。
陆宗信长叹一声,“你还怪罪秦烨和拂桑,若不是他们在外面把这些事都挡下,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可你却执迷不悟,还把他们当仇人一样,你说,就你这样的儿子,你死后,我能让你去见陆家的列祖列宗?你有脸去吗?”
“爸……”陆修璞忽然崩溃的嚎啕大哭,不知道是痛悔还是伤心的,他从椅子里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陆宗信跟前,扑通跪了下去。
见状,陆明瑾和陆明瑜相视一眼,默契的走了出去。
……
院子里,雪还未融化,覆盖在凋零的花草上,倒也自成一景,一阵风吹过,雪花随之飘起,落在兄弟俩的身上,冷冽却也让人头脑清明。
陆明瑜深吸一口,又用力的呼出,“今天真是过的惊心动魄啊,比过去十几年都精彩。”
陆明瑾望着远处,微微一笑,“都过去了。”
陆明瑜明白他这话里的深意,附和的点点头,“是啊,都过去了。”不管是糟心的人还是糟心的事,都烟消云散了,东院将迎来新的篇章。
……
西院,一家人在客厅坐着聊天,比起在正院,气氛可就亲昵热烈多了。
陆明琅逗着兄妹俩玩儿,他亲手做的那些玩具现在可是派上用场了,把秦大宝稀罕的摸摸这个、瞧瞧那个,玩的不亦乐乎,还赏了这个亲舅舅一个么么哒。
陆明琅摸着脸上的口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陆拂桑都看不下去,赶紧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擦。
陆明琅还不让擦,得意洋洋的道,“这是我外甥女亲我的证据,我要留着当个纪念。”
“那你以后不洗脸了?”陆拂桑无语的问。
“不洗了。”
陆拂桑顿时哭笑不得,想到什么,又揶揄了一句,“哥,你身上有别人的痕迹,就不怕楚凰吃醋啊?秦大宝再小也改变不了她的性别是女。”
“啊?”陆明琅煞有其事的紧张起来,“对啊,我怎么忘了,咱家大宝是个小美人啊,楚凤被那个叫白鹭的亲了,苏小姐差点跟他分手,那我现在被大宝亲了,小凰不会也跟我冷战吧?”
秦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演。
陆修玦笑着摇摇头。
郝美芳直接踹了他一脚,“看不出我儿子还是个戏精啊,演完了吗?要是觉得还不过瘾,你再来一遍,我录下来给楚凰过去。”
闻言,陆明琅顿时认怂,嘿嘿笑着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