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没有技巧而言,全程乱来。
“时间太久,忘记了。”封扬抿唇道,“之前教练说我反应慢。”
苏晚:“……不慢,只是碰的车少了。”
等倒车花三十分钟,封扬才堪堪将车倒进去,苏晚坐在旁边,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花在他身上。
“比之前好很多。”苏晚尽职尽力当一个耐心,会鼓励的‘教练’。
狭小的车内只有两个人,周围更是安静,封扬眼中的笑意从一开始便没有散过,他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喜欢听见她对自己说话。
“你往前开,去跑道上开几圈,找找手感。”苏晚道。
封扬便重新从车库中出来,速度放得很慢,旁边苏晚也不催,只是指导他往哪开。
跑道不小,但周围没有任何障碍物,所以封扬找不到什么借口,来靠近她。
在兜了几圈后,苏晚见他开的还稳,便道:“可以试试踩油门,脚不需要太用力,慢慢试着踩一点。”
封扬依言照做,整个跑道只有他们一辆车,速度在一点一点变快。
“科目二几个要考的项目,下周这边场地能做出来,今天先不练。”苏晚要在这里弄一个上坡定点之类的模拟道具,欠下易一人情。
“好。”封扬油门稍微加大一点,车终于从十码加到三十码。
两人在这个场地一直待到中午,驾驶座才换人,一起去吃午饭才回来继续练。
“先休息一会。”苏晚带着封扬走进休息室,里面有躺椅,对面还有电视。
苏晚走到一张躺椅前躺下,顺手打开电视:“想看什么?”
封扬在她旁边坐下:“都可以。”
苏晚便随手放了一个电视台,她往后一仰,直接闭眼躺下。
今天不光是来陪着封扬练车,苏晚想着顺道换个地方透气。
她闭上眼睛,靠在躺椅,脑中各种东西转着,最后伴着电视剧的声音,陷入睡意中。
封扬表面像看着电视,实际电视上在讲些什么,他完全不知道,思绪早乱成一团,根本找不到出口。
过了好一会,他才在心中找好话题,转头想要和苏晚搭话,却发现她已经睡着。
封扬安静坐在旁边良久,最后也躺在一边躺椅上,侧身看着苏晚。
他一只手垫在自己脸下,另一只手虚虚搭在躺椅扶手,视线落在苏晚侧脸上。
封扬指尖悄悄立起,在虚空中描摹她的轮廓,像是要将她深深刻在心中。
一个侧面弧度被他描摹完,封扬才放下手指,看着苏晚,渐渐也闭上眼睛。
……
等到苏晚醒过来时,电视还在播着,她转头朝旁边看去,封扬安静睡在一边。
那双潋滟朦胧的桃花眼闭上后,他相貌的攻击力便消散不少,但此刻闭着眼安静睡着的样子,依然好看的惊心动魄。
苏晚没有喊醒他,而是走出休息室,旁边的自动贩卖机还有存货,她拿了两瓶水,靠在旁边喝下大半瓶,才重新回到休息室。
她一推开门,便见到封扬已经醒过来,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应该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水。”苏晚走到他身边,将另一瓶水递过去。
封扬仰头看向苏晚,似乎还在回想自己在哪,过了好一会才伸手接过水:“谢谢。”
他拧开盖子,慢慢喝着水。
苏晚看着他小口吞咽,喉结上下滑动,那些被压下去的念头渐渐又浮现出来。
“我们要去练车吗?”封扬说话时还带着刚醒来时的沙哑,但尾音照例拖得长长,总像是在撒娇。
“嗯,下午再练练倒车。”苏晚盯着他被水浸润过的唇看了一眼,随后撇过头。
两人重新回到车内,开往车库,在里面呆了一下午,练习倒车。
封扬他察觉到苏晚有些累,没有再故意做出一些简单的错误。
果然还是碰车的时间太少。
苏晚看着封扬成功将车倒好,心道,他也不是学不会。
……
自从上次向安志叫苏晚上讲台后,他们班的学生开始对这位向老师产生一种崇拜感。
毕竟大佬在向老师手里都过不了,那向老师一定是大佬中的大佬,而且还和他们一个年纪。
在他课上就算被批评,大家也开始甘之如饴,每次接到一堆作业,完全不再抱怨。
或许这就是向老师以前学习的过程。
反倒是郭元洲每次上他的课时,都极度愤慨,对向安志怎么看都不顺眼。
“再不顺眼,他都会在这当一年老师。”苏晚翻着桌上的书,淡淡道。
只不过心中却没有那么平静。
“为什么?!”郭元洲大为震惊,“一年!他还要教我们一年?!老赵不是下学期就能回来吗?”
赵剑桥被调去S大搞联合项目,要到下学期才能回来。
“下学期会去教其他班。”苏晚盯着书上一行字道。
过半天,郭元洲才反应过来:“老大,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苏晚停下正要翻页的手:“周岛说的。”
郭元洲:“周……周岛?”
不是,老大什么时候和周哥扯上关系。
“嗯。”苏晚继续翻一页,“周岛要退休,向安志一年后可能接手。”
郭元洲多少也知道周岛是在为政府做事,但是他才多大年纪,现在就退休?
“这事听起来好像有点复杂。”郭元洲摸着头,总感觉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过了半天,郭元洲才又问:“为什么是一年后,而且向安志干嘛要来教书?”
“不知道。”
郭元洲看着苏晚,怂恿道:“老大,要不要再去问问周哥?”
相比起向安志,郭元洲还是更喜欢周岛。
或许是因为周岛虽然看着不大对付,但身上带着天然的正义,反倒向安志技术好是好,但眼睛里带着邪气,年纪又小,没有周岛稳重。
要不然,能从去了M国,又出尔反尔回他们这边来。
郭元洲猜向安志来学校呆一年,是属于上面对他的观察期。
“再说。”苏晚敷衍一句。
……
最近苏晚和周岛确实接触比较多,主要是他来骚扰自己,要和她下棋。
每次能赢就下,不能赢就找借口说有事,溜了。
苏晚被他弄烦了,设下陷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赢下棋局。
电脑界面显示苏晚胜利的字样,周岛在对面‘你’了半天,最后叹气:“行,我认输。”
“人老了,脑子转不过来。”周岛若有所指感叹。
苏晚没回应,继续接受他邀请下棋。
耳麦中只有周岛一个人的絮叨:“你脑子比我灵活,向乐志……如果我和他一个年纪,非得把他打的屁滚尿流。”
苏晚听着他的话,也不回应,也不拒绝听,只是下棋未停。
等到后面周岛还在说个不停,苏晚终于打断:“说完了吗?”
最近周岛越来越爱找她说话,苏晚甚至怀疑对面的人不是即将三十岁的人,而是快要步入老年人的阶段。
“向安志怎么回事?”苏晚目光盯着棋局,问出周岛一直在引诱她问的问题。
对面周岛如同闲聊般:“还能怎么回事,上面认为他思想政治不过关,怕出问题。但我一走,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人。”
向安志没有那种正义感,不会牺牲自己利益,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偏偏他有能力。
即使不能招揽向安志,也不应该让他成为对手。
只不过很多事不是其他人能够控制的。
“他为什么会来我们班?”苏晚下完一步棋后问道。
赵剑桥被调走的事,上学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那个时候应该就已经商量好,让哪个老师来代课。
但中途却换成向安志。
“学校和班级是他自己挑的。”周岛看着棋局,带着看好戏的意味道,“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苏晚也发现了,向安志似乎极乐意打压人,尤其是她。
“他是目前上面挑中的人,你是我看中的,年纪又差不多大。”周岛吃掉苏晚棋子,“向安志这个人好胜心强,他觉得你不够格和他放在一个位置。”
周岛终于直言出来,说自己看中苏晚,不再像以前那么遮遮掩掩。
同样的年纪,一个站在讲台上,一个坐在下面,光是想想,向安志大概都能得到不少愉悦。
“确实不够格。”苏晚淡淡道,“我比不过他。”
周岛:“?”
为什么没有一点年轻人的竞争意识???
活得像个入定的老僧。
“话也不是这么说。”周岛努力圆回来,“你看你脑子这么灵活,再努力一把,还是可以超过他的。”
苏晚连杀他一大片棋子:“你最近去传销组织上过课?”
这么多话,一套接着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