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看我抓到什么。”
明仪扑进母亲怀里,野鸡和菜刀塞父亲怀里,笑的明媚肆意。
陈大丫搂着女儿微微一笑,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仪仪起床多久了?刚才你哥着急忙慌来找我们,说你不在山洞里,我们打算出去找你了呢。”
“天刚亮就起来了,哥哥呢?没出去找我吧?”
“你哥回去穿衣服了,小丫头出去也不知道叫上哥哥;明礼被你吓的够呛,衣服都没穿就跑出来喊我们。”陈大丫抱着女儿松了口气,好在女儿知道回来。
明仪撒赖蹭了蹭母亲,爱娇的样子惹的陈大丫爱不释手;摸着女儿小麦色的脸庞,心脏阵阵刺痛。
在老家时,女儿跟程明月是家里唯二的女儿家,在家不用晒太阳;没事儿就在家里学学刺绣,做做饭,哪儿像如今这样晒的皮肤变了个颜色。
也不知日后能否养回来。
“你也少往外面跑,女孩子家不能活的这么粗糙,跟你堂姐学学;在家里窝着多好,有吃有喝,不用干活。”
明仪:.
堂姐这个反面教材,被族人拉出来梳理了一遍,又被亲娘给梳理了一回。
“娘,这话您可别说了,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听见好些婶娘婆婆们说堂姐不勤快呢。”拥有了内力,她能听到更远一些的声音,族里讨论的声音离的不太远,自然能听的清楚明白。
“好,我家仪仪知道爱好了。”陈大丫温柔含笑,抬眸去看大房的位置,程元东守着一口铁锅煮饭,李莲花不知去哪儿了。
明仪挣脱母亲的怀抱,“爹娘,我去找哥哥。”
人跑远,陈大丫依旧在浅笑。
程元西手拎野鸡,脸上的笑意持续不断。
“大丫,你去看看他们兄妹,顺便叫爹娘一起出来;今天早晨咱们炖鸡汤喝。”野鸡肉不多,喝汤却能尽够。
陈大丫轻轻点头,追着明婳的脚步而去。
程元西将野鸡提溜到程元东面前,“大哥,麻烦你了。”
“有肉吃还麻烦什么?”程元东顺势下,随即问道:“仪仪这孩子你可得看紧了,她什么时候出去的你知道吗?”
程元西点头,“说是天刚亮就出去了。”
“从她病好就爱往外跑,胆子大了不少,你们两口子多注意着点;孩子小,自保能力不足,要是遇到有歹心的难民.”
未尽之言,让程元西不由自主往深想了几分,越想越是后怕。
“我知道了大哥,谢谢你。”
“谢什么,都是自家孩子;仪仪还算好的,只是胆子大,年纪小想事情不全面。”不得不说他是羡慕三弟的,“我家月月才是够愁人的,脑子糊涂不够聪明,不听劝,我行我素。”
明明这些他们都看明白了,只要她认清自身缺点,听劝就可以了;他要求不高,可是,她是连爹娘的话都不爱听,一说她就满脸不耐烦。
李莲花被她气的不轻,说她不听,打又舍不得。
要不是顾着女儿家的脸面,他都想让仪仪多打两顿,也不期望把人打聪明一点点,打怕就行。
打怕了就不敢作妖了。
“.大哥,我去看看仪仪,你先忙着。”程元西脸上带笑,认真看会发现他是有那么点儿尴尬的。
他对侄女儿已经失望透了,不想听大哥自艾自怜,要真想把人教好,下狠手教还能教不回来?
不过是心疼孩子罢了。
就是可怜了他的仪仪,以前经常被侄女儿冷嘲热讽,就差动手了。
父母不作为,却要让他家闺女来承担这份不作为。
“唉。”
程元东只能眼睁睁看着三弟走远。
过了片刻,李莲花带着睡眼惺忪的程明月走过来,程元东看到程明月就来气,横眉冷对的说道。
“瞧你那样儿,日上三竿了才起床,你娘不喊你是不是就不起来了?一个姑娘家家的懒成这样像什么话?你看看村里族里谁家姑娘跟你似的,你的虚岁九岁了,懂事点儿行不行?”
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程明月,眼神多少带了几分凶。
李莲花扫一眼周围投来的眼神,皱着眉头,避开众人的视线,对程元东道,“好了,给月月留点面子,好多人看着呢。”
程明月脸色难堪,心浮气躁,要不是说她的是亲爹,她能当成甩脸子。
“给她留了多少脸面了,还不知足;以前她找仪仪的麻烦,哪次不是仪仪礼让她,结果她呢?觉得仪仪好欺负,一次比一次过分。”
“她这么拎不清就不该给她面子,该揍的揍,只要能把她的心思扭过来,那就揍的不亏。”
李莲花憋屈,“要揍你揍,我舍不得。”
“行,下次老子揍她的时候你不准拉架,一次揍不出来就一天三顿打;就是一头猪也能打出来了。”
“月月是我们亲生女儿!”见他越说越过分,李莲花也火了。
“亲生的怎么了?亲生的蠢笨如猪,还不如没有。”程元东提上野鸡,取出菜刀去了潭水边儿,而后去二房那边烧水的铁锅装了煮沸的开水,提上一桶过去烫毛。
李莲花气的不知该骂丈夫心狠,还是该骂女儿
最终,她看着满脸不服气,眼底有着愤恨的女儿说出了口,“以后跟着娘好好干活,你不出去找吃食,总要帮忙做做饭、洗碗陪着祖父祖母;你爹有一点说的倒是没错,女孩子要勤快些,不然等你再过几年该说婆家的时候,哪个好人家愿意要你?”
“不要就不要,我有哥哥在,不要我也饿不死。”程明月说的理直气壮。
李莲花眉头紧蹙,不知道女儿怎么就这么执拗;他们家没出过这么别扭的人,也没出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莫非是像了她娘家人?
李莲花想到娘家爱的母亲,整个人都不好了。
“跟着娘干活儿,不准偷懒,饿不准跑出去;不然就把你交给你爹,让她多打几顿,反正你不怕挨打。”
“.娘,您是我亲娘。”真是亲娘能说得出口的话?
程明月将所有情绪写在脸上。
见她总算有了服软的迹象,李莲花突然觉得,女儿多挨几顿打也挺好;孩子被惯坏了,对他们做父母的没有怕惧,行事上总带了几分让人心惊的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