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伏案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听到开门的动静抬眸朝温烟看过来。
心不在焉的眸色片刻之间片刻之间就暗沉几分。
看着站在门口没有动作的温烟,他眉梢扬起笑意问:“不准备进来吗?”
温烟看着他毫无芥蒂的笑容,呆呆地走进去,抿着唇像一只从壳里小心翼翼探出头的小蜗牛。
岑陆从座位上起来,目光落在她额头问:“是来拆线吗?”
温烟声音发涩,“嗯。”
“先坐。”岑陆又看了一眼里边的小床,“或者躺那里也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
说完他就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温烟想了想,在椅子上坐下来。
岑陆很快就提着工具过来放在旁边,俯身拆掉她额头上的纱布。
温烟看着他胸口的位置没有动。
岑陆看了一眼说了句,“伤口愈合的不错。”
他又拿起消毒的药水,“接下来可能会有一点痛。”
温烟抬眼看他冲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他就开始帮她消毒,然后剪开线头,用镊子轻轻将线拉开,拆线就完成了。
整个过程确实只有一点点痛,快得温烟都没有反应过来。
岑陆做完这一切看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有一道四厘米左右的疤。
她今日妆感很浓,艳丽得有几分攻击性,这道疤反而很好地弱化了这一点,破碎感也被拉满。
他把工具一件件收好,说:“我认识一个很靠谱的医美,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
温烟抬眼看着他关心的眉眼。
习惯受伤的人面对善意反而会害怕得像个胆小鬼。
温烟眼眶有点发热。
她说:“不用,家里已经帮我安排好了。”
岑陆看出她态度里的冷淡,不想过多接触的样子,就也没再多说,负起医生的责任给她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告诉她可以走了。
温烟走得很快,岑陆看着她的背影扯唇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温烟出去后就跟温景和派给她的人一起回了家。
回去的时候,乔淑玲正邀请了几个玩得好的富太太在家里打麻将。
一进去,老远温烟就听到她们的谈话声。
有人问乔淑玲,“怎么听说你们家温总要让那个私生女进公司啊?”
不等她回答,就有人替她回,“你不知道吧,那个小狐狸精在外面不安分到处勾搭男人,温总嫌丢人才让她回来的。”
乔淑玲坐在那摸了张牌笑了笑,摆出女主人的款,“也不只是这样了,主要是因为她破相了,没了容貌她的那些狐媚子手段可使不了了,让她回来也是给她一条活路。”
乔淑玲邀请的这些都是家室不如温家的,自然巴结奉承她说她大度。
还故意捡她喜欢听的说:“我也听说了,她磕破了额头,这就叫老天长眼,不然不知道她仗着一张脸要作多少孽。”
“好歹也被你们认回来了,也不知道跟温大小姐学学,什么叫做大家闺秀。”
“温大小姐可是宁市名媛中的典范,她学了也是东施效颦。”
温烟听着她们毫无顾忌的嬉笑讽刺,神态自若地往里边走。
乔淑玲远远看见她,也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心虚,反而叫她,“过来跟客人打招呼。”
温烟就走过去。
她一走近,等着看她有多丑的乔淑玲,脸色就变了。
一道疤不仅没让她变丑,反而让她狐狸精味更浓了。
温烟没管她,毫无异样地笑着跟那些贵妇们一个一个打了招呼。
贵妇们看着她那张依旧倾国倾城的脸也说不出来嘲笑的话了。
温雅正好在楼上也看到这一幕,攥紧了手。
温烟打完招呼后上去,要与她擦肩而过时。
温雅挡在她面前问:“昨天晚上,你根本不在培训班学习,是在顾珩那里对吗?”
今天吃过早饭后,她去顾珩那里,在他的沙发上看到了属于女人的长发。
温烟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她对温雅笑得顽劣,“不止昨晚,他留宿的那晚我们也是一起睡的哦。”
“不要脸!”温雅实在忍不住,朝她扬起巴掌。
温烟眼神一动截住她的手,“看来你真是不介意被她们知道顾珩还在给你戴绿帽。”
“你!”温雅确实不愿那群长舌妇知道,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跟顾珩结束,若是她们知道了顾珩还和处处不如她的温烟搞在一起,她也跟着丢人。
她气得不行,就开始羞辱温烟。
“他就算睡了你,也照样会娶我,你充其量不过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发泄工具,你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对于她的话,温烟无所谓地耸肩。
“我也只当他是伺候我也伺候得很爽的鸭啊!”她也专挑温雅的痛点戳,“你视如珍宝的男人也只是被我玩过的鸭。”
温雅被温烟气得浑身发抖。
她确实无法接受自己未来的丈夫被温烟睡过,尤其是他留宿的那天晚上,她明明已经暗示他暗示的那么明显了,可他明明有需求也不找她,反而去找一个她最讨厌的女人。
温烟看着温雅抖得不行,恨不得一口把她吞掉的模样,挥手给她拜拜,“昨晚被他缠的一晚上没睡好,现在我要回去睡回笼觉了,不陪你聊天了,姐姐。”
温雅握紧双手紧咬着牙关看着她离开。
等,她现在需要等。
只要她跟顾珩成功订婚,再复职,到时候捏死她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她也回了房间,这时她手机响了,她不耐烦地拿出手机,待看向亮起的手机屏幕时,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是邵风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画展。
虽然她和邵风接触次数不多,但是她觉得和他相处很舒服,他总能照顾到她的心情,尤其是他眼中包含的深沉爱意让她很受用,就连顾珩都未曾用那样深情的眼神看过她,像蜜一样,快要甜化了。
正好她现在心情不好,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