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云没想到就这么被供出来,她瞪向那个女人,「你别胡说八道!」
女人被她吼得僵了片刻,又看向瞧不出情绪的顾珩,两相权衡之下她咬牙说:「就是您让我做的啊,您说只要少奶奶怀上孩子,她就算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会老老实实地跟少爷过日子的......」
沈静云冲过去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闭嘴!」
女人被打的懵了一下,流着泪不敢吭声了。
沈静云这才看向顾珩,说:「别听她信口雌黄。」
顾珩没看她,对林睿说:「联系警察过来,只要查出幕后主使,无论是谁,一视同仁。」
林睿应了一声,要往外走。
沈静云脸色变了变,伸手拦住林睿,看着顾珩说:「这种事闹到警察局也不嫌丢人?」
顾珩闻言,绷着脸与她对视,漆黑的眸子里泛着冷意,「做出这种事的人才是丢人。」他指挥林睿,「去。」
林睿绕开沈静云继续走。
沈静云可不想闹到警局,闹到那基本上也要传出去了,她喝了一声,「行了,就是我让她做的。」
沈静云没想过这件事会败露,因为她专门找医生确认过,她每天让人给温烟水里放的量只是让她比往常多兴奋一点而已,完全不会让人想到是被下药,只会让她觉得是她自己的生理问题。
顾珩丝毫没有惊讶,眼中一丝波动也没有,「为什么?」
林睿停下来,带着佣人们避开,给他们母子留出空间。
「为什么?」沈静云瞪向离开的女人的背影,「就像她说的那样,想让温烟生个孩子,女人有了孩子就不可能只顾着自己,你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这个家也能安生一点不是吗?」
她的言辞让顾珩想笑,「您怎么还没有认清,这个家之所以不安生,都是因为您那天要出现在她的家里和她的妈妈争执?如果您不做那件事,我现在和她就是办了婚礼的,人尽皆知的夫妻,根本不会有这一天,所以,您要想改变现状,您最先应该改变的是您自己。」
沈静云却不觉得是这样,她确实后悔过不该去找温烟的妈妈,但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做错了,而是她在为现在的结果后悔,她做的是没错的,若不是温烟的妈妈太脆弱直接搞自杀,现在顾珩和温烟已经成功分开了。
且她认为她已经在改变,「我都不在意她的出身想要帮你挽回她了,我还没有改变吗?」
「这是挽回吗?」顾珩冷笑,「孩子不是困住女人的绳索,她也不是生育的机器,况且您也知道她在吃药,您连吃药期间怀孕可能致畸这种常识都不懂吗?」
竟然还能做出把避孕套扎破的事情。
顾珩想到这里就浑身透出一股子戾气,周遭气压低得让其他人都不敢抬头。
但作为他的母亲,沈静云还是争辩,「我问过医生了,她这种情况并不是一定致畸,也是有可能生出好孩子的。」
顾珩:「您就没想过万一?」
沈静云不以为意,「现在医术这么发达,只要检查做的到位,一发现畸形趁早打掉就好了,根本不会有问题。」
她并没有意识到严重性的态度让顾珩的眼神越来越冷,「打掉?让她为你的私欲受罪?」
「哪个女人不受这种罪?」
沈静云脱口而出这句话,才发现顾珩看她的眼神已经冷到极致,还流露出失望。
沈静云一慌,「我又没说错!」
「你没说错?」顾珩冷冷地注视着生他的母亲,声音有点哑,「从小到大您一直提醒我牢记您生我的艰辛,我也确实牢牢记住,可其实您自己根本不这么觉得,是么?这只是您作为女人该受
的罪而已,是么?」
「我,我......」沈静云支支吾吾半天,面色难看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此刻再怎么样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顾珩已经不再企图想要给她讲道理,整个人平静下来,「您过去就一直对她冷嘲热讽,还让她到顾家罚跪,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对您做过,也什么都没有说过,就连这次,我看似维护她,但您不会不知道,我真正维护的是您,因为您是我的母亲。但我发现我错了。」
沈静云心里发慌,「顾珩!」
顾珩冷静地说完,「我不让她伤害您,您却要伤害她,那从此以后,她对您做什么都不过分,我也不会再阻止」
沈静云都快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恩断义绝的意思,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眼泪抑制不住地涌出来,又开始老生常谈,「我都是为了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愿意使这种下作的手段吗?可是我为了你的日子能过好我不得不这么做。」
她擦了擦眼泪问顾珩,「难道你就不想要孩子吗?只要你们要孩子,她就一定要受这种罪。」
「我不会要。」顾珩说:「我跟她说过永远不会要孩子。」
沈静云瞪大眼睛看着顾珩,以前顾珩要是这么说,她一定会觉得高兴,因为她害怕温烟生出的孩子会遗传到她妈妈的病,她想让健康优秀的女人来给他们顾家生孩子。
但现在她知道,顾珩说不要孩子是真的不要孩子,他绝不能和除温烟以外的女人生,他这一辈子就不会要孩子。
这对于沈静云来说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你疯了,你不要孩子以后谁做你的继承人,你不要孩子你爷爷也不会同意的,所有人都不会同意的。」
「同不同意都是我自己的事情。」顾珩平静地听她说完,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他把纸展开递给沈静云,「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事。」
沈静云不知道是什么,脸色难看地接过来看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没让她晕过去。
顾珩他竟然做了结扎手术!
顾珩看着沈静云瞬间惨白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您现在觉得痛苦,那么这就是您为您这次的错误买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