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深敛笑,深深看她一眼,发动车子离开。
孟唯看着他冷硬的侧脸问:「怎么不说话?」
陆靖深不语,目视前方,驱车穿过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孟唯扯他衣袖,「听不到我说话?」
陆靖深扯唇,「我只听到有狗叫。」
孟唯扬手打他,「你才是!」
「好了。」陆靖深握住她的手,分神看她一眼,纵容的语气,「回家再说。」
孟唯满脸怒气,用力抽自己的手,陆靖深戏谑说:「当然,你想跟我一起殉情就另说。」
孟唯脸色变了变,手上的力道卸了,与此同时陆靖深松开她的手。
她捏着手说:「你跟她才应该殉情,你们俩就应该烂一块。」
陆靖深听着她愤愤的语气,只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什么都没再说。
孟唯打了一下他的手臂,扭脸朝窗也不再说话。
黑沉沉的夜幕布般压下来,连串灯火沉默点亮星河,她靠在车座上,安静得好像感受到时间在身体上流淌。
在这样的安静里,心里的痛苦悉数冒出来,她仰头,抬起手臂搭上滚烫的双眼。
车停,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她也没有动,直到陆靖深打开她这侧车门,她才放下手臂。
陆靖深手伸向她湿湿的眼睛,她偏了一下脸。
陆靖深的手在空中凝滞一瞬后又解开她的安全带,俯身一手穿过她的后背一手穿过她的腿窝打横抱起她,抱她下车后,推上车门抱着她往前走。
孟唯仰脸看他,只能看到他浸在夜色中的下颌线,直到进入电梯,她的手才圈住他的脖颈,小声说:「我只是嫉妒你爱她。」
陆靖深淡笑,没接话。
孟唯脸埋在他胸口,眼里尽是冷漠,口吻平常地问:「你跟她睡过几次?」
陆靖深低眸,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脑袋和白嫩的耳朵,语调平平地反问:「你好奇?」
「当然,她身材那么好,又那么漂亮,像仙女一样。」孟唯抬起脸和正好低头的他对视,笑了一下问:「跟她很爽吧?」
话落,正好滴的一声,电梯停,陆靖深没说话,抱着她步履稳健地出去。
一直到进门,他将她放在柜子上,埋头亲她,孟唯躲开,他捏住她脸,在没有开灯的黑暗里声线低沉,「只有你让我觉得爽,小唯。」
孟唯瞬间觉得心口处的痛又放大几分,她拧眉,一点也不遮掩,甚至是夸大地推着又吻下来的陆靖深说:「先放开,好痛。」
陆靖深瞬间放开她,同时按开灯。
孟唯痛苦地捂着心脏,脸色苍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转身,去找了她今晚还没吃的药,又倒了杯水过来。
他过来时,孟唯已经放下手,看着他手里的药说:「不想吃了,已经好了。」
陆靖深没听她的,给她喂到嘴边,沉声,「张嘴。」
孟唯看他几秒,乖乖张开嘴,噙住他手心里的药,陆靖深又把水喂给她,她也张嘴喝完。
陆靖深移开水杯,看着她灯光下湿湿的晶亮的唇,再次吻下来。
他的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压着她,她完全推不开。
只一双眼睛看着远处的灯光,渐渐的,白色的光晕变大,变得扭曲。
他只亲了会儿,就放开她,两人各自洗澡后,躺在床上。
陆靖深不顾孟唯反对抱着她,她又说他,「你一定有很多女人,你身经百战。」
陆靖深低笑,只说:「看来你体验感不错。」
孟唯咬牙,恨恨的,「你该坐牢。」
陆靖深搭在她腰上的手往下,「还睡不睡?」
枕在他臂弯里的孟唯急声说:「睡。」
陆靖深轻笑,摸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说:「晚安,小唯。」
黑暗中,孟唯紧闭着眼睛,睫毛轻颤。
周日下午,陆靖深开车带她回陆家接陆漫漫,他要兑现他对陆漫漫的承诺,去游乐园玩。Z.br>
她以为孟唯是从学校回来的,不高兴地吃醋,「为什么先接她后接我?」
孟唯哄她,「重要人物都是压轴出场的。」
陆漫漫笑开,「你说得对。」
她上车挨她很近地挤着,热情地跟她讲她的新爱豆走红毯回回都压轴,还说最近很忙要给爱豆搞线下应援。
陆靖深在前边听着,冷不丁接一句,「我说怎么最近又开始考倒数,原来平时都忙着追星了。」
陆漫漫脸色瞬变,「我就偶尔……」
陆靖深不容置喙地打断她,「先把你的那些应援给我停下。」
陆漫漫:「你别太专制……」
陆靖深:「不然我去会会他。」
陆漫漫气鼓鼓地不说话了,真那样她爱豆肯定脱不了被封杀的下场。
她转头小声跟孟唯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孟唯耸了下肩。
陆靖深通过后视镜看她,「什么?」
陆漫漫气得不行,「我就说你,那个初卉都那样说我了,你还让我跟她道歉,还要跟她结婚,现在有什么资格管我?」
陆靖深笑了一下,从容道:「那我以后不管你了。」
陆漫漫呆征片刻,气哭,「你太过分了。」
孟唯笑着拿纸给她,「他开玩笑的。」
陆靖深看她哭了,也松口,「应援的事告诉冯夺,让他替你做。」
正在擦眼泪的陆漫漫破涕一笑,软软地改口,「哥哥最好了。」
陆靖深轻嗤,「下次不能再考倒数了,知道么?」
陆漫漫声音甜甜的,「知道啦!」
孟唯讽刺地扯唇,扭脸看向窗外,尽量无视他们。
到了游乐场,陆靖深并不玩,只是在一边等着孟唯和陆漫漫。
她们俩要玩过山车时,陆靖深不让孟唯玩,孟唯不听他的,他趁陆漫漫不注意,凑在她耳边低声说:「如果你可以玩过山车,那晚上就不要再喊心脏痛。」
孟唯瞪着眼睛看向他,他脸色淡然地回视她。
最后只有陆漫漫一人上过山车。
孟唯和陆靖深在下面等着,孟唯今天下午心里很不舒服,冷着脸不理他。
直到看到一对夫妻带着他们的小孩经过时,她突然又问:「你和大嫂结婚后,会生小宝宝的吧?」
陆靖深原本看着陆漫漫的方向,闻言侧目沉沉看向她,等着她继续说。
孟唯笑了一下问:「那你们的宝宝生下来是叫我姑姑还是叫我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