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澜开完笑,“这一看就是你包的,都不用做记号。”
奚嘉包了十几个,放在桌角。
她起身去厨房找余安,“余安。”她在厨房门口小声喊。
余安转身。
奚嘉对着她勾勾手指。
余安在围裙上擦了把手,小跑着出来,“奚嘉姐,什么事儿?”
奚嘉小声,“等煮饺子时,我那个花边的站不起来的饺子单独煮,全部盛给我。”
余安做了个‘ok’的手势。
奚嘉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余安去忙。
她双手抄兜,哼着电视剧的主题曲回去。曲子声她自己也听不清,被耳鸣声盖过,但一点都不影响她今日份的快乐。
门口那边,一阵嘈杂。
奚嘉回头,是妈妈,司机,还有蛋糕店的工作人员。
“妈妈。”
奚嘉因为听力下降,她的正常音量在别人那里都很大声,这会儿开心喊出来的声音,在影棚回荡。
所有人看去。
周明谦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摁了摁鼻梁,再次看过去,没错,进来的中年女士,是季夫人。
奚叶岚快五个月没看到奚嘉,平时都是电话和视频,她抱住女儿,“怎么瘦这么多。”
奚嘉下巴在妈妈肩头蹭蹭,语气轻松:“减肥的呀。”
奚叶岚松开奚嘉,摸摸她脸颊,“今天妈妈给你做你喜欢的菜,多吃点儿。”
莫予深和秦苏澜都过来了,秦苏澜和奚叶岚之前联系过,两个孩子都要假装不认识,她们只好配合。
两人就像普通朋友那样,打了声招呼。
秦苏澜问:“怎么还订了蛋糕?”
奚叶岚:“嘉嘉说,今天剧组有个小姑娘过生日。”
奚嘉喊余安出来,问余安蛋糕放哪。
余安愣怔,张张嘴,没发出声。
奚嘉把生日皇冠折好,给余安戴上,“生日快乐,越来越美。”
余安眼眶突然红了。别人记着她生日不奇怪,可对奚嘉来说,太难了。她得天天把生日记在笔记上。
“不许哭不许哭,大过年的,不能掉眼泪。”
余安硬生生把眼泪给逼了回去,“放在最中间,我一眼就能看到。我回去炒菜啦。”转身,她还是没控制好,眼泪掉下来。
自打有记忆,她就没哭过。因为哭没人心疼,掉眼泪没人安慰。
后来,不管多困难,她从来不哭,就是跟武杨分手,那么难过,她也不许自己掉一滴眼泪。
今天,没忍住。
剧组的人现在才知道余安过生日。
有人提议,给余安发给个红包。
他们拉了个群,也没多给,每人凑几块钱,凑了一个999的红包。
给余安的红包转过去后,他们群里开始抢红包玩。
只有周明谦,一言不发,用力揉着太阳穴。奚嘉的妈妈就是季夫人。那奚嘉就是季家三公主,就是莫予深老婆。
周明谦起身,去找酒杯,没有,只好拿了两个纸杯,倒上白酒,一手端一杯,互相碰了下。
一杯敬自己,一杯敬傻逼。
然后将两个纸杯的白酒倒在一个杯里,仰头,一饮而尽。
第四十四章
大年初一。
周明谦给大家新年福利,上午十一点开工, 可以睡个懒觉。
又是新的一年。
今早雪停, 天放晴。
周明谦睡不着, 也没让其他人安稳, 在群里开始发红包,不停发。
余安没忍住,私发问他:【周导, 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呀?】
高兴个p!
他的缺心眼,跨年了。一直窝囊到现在。他自诩情商高,除夕夜, 折在了奚嘉手里。
余安怕他手机中毒,提醒他:【周导,你都发一万多了。】
周明谦回复余安:【我钱多。】
余安:“……”
余安在网上也看过不少跟周明谦有关的八卦,有网友扒出,周明谦是某珠宝大亨的独子。
不过一直未得到证实。
余安从不多嘴老板的私事,发了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动图。刚才她抢了好几百块。
这会儿没了困意, 余安起来看她的生日礼物。奚嘉和奚阿姨给她买了好多礼物,用的穿的,还有护肤品,应有尽有。
昨晚她还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生日祝福, 她没回。应该是武杨,除了他,没人知道她生日在那天。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吹蜡烛时, 她许了一个愿,希望奚嘉可以康复。
周明谦本来还想跟白眼狼小助理聊两句,结果母亲的电话进来,跟去年一样的唠叨。
“周导,今年你准备继续打光棍呢?”
“……”
“你三十多了。还真打算跟监视器过一辈子?”
“你们剧组,没长得漂亮的女孩?”
周明谦一直安静听着,母亲一人说了好几分钟。
被唠叨一通,周明谦挂了电话,继续发红包。
姜沁被群里动静吵醒,她没抢红包,给程惟墨发了个新年祝福。
程惟墨打了电话过来,“没拍戏?”
“中午才拍。”
姜沁起床,拉开窗帘,阳光洒在雪地,格外刺眼,她背对着窗,晒太阳。
“忙什么呢?”她跟程惟墨闲扯。
“一会儿去拜年。”程惟墨答非所问。他正在看钱包里的一张照片,刚才已经拿出来,又放了回去,合上钱包。
姜沁单手抱臂,静默片刻,“我进组那么久,你都不来探班。”
程惟墨:“年底忙。”
这个借口没意思。以往他再忙,也会探班。姜沁:“我不想我们三个,就这样生分,越走越远。”
程惟墨笑了笑,“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什么时候变这么矫情。年底好几个案子凑一块开庭,忙得连家都没时间回,哪有空探班。过几天我去看你。”
姜沁暂且信他。
这段时间,程惟墨跟莫予深也不约饭,过年了都不出来聚,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敢问莫予深,怕被他发现异常。
问题大概率出在程惟墨这里,程惟墨不愿一块出来吃饭。
“莫予深已经来剧组,莫氏那边你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程惟墨:“放心,他的事情我跟丁秘书一直在忙活。”
姜沁吃了颗定心丸。生意场的事,她不懂,就没多问。跟程惟墨说起昨天上午的一场戏。
她和向落饰演的那个角色,从小是玩伴,二十多年的闺蜜情,最后因为一个男人,掰了,带着恨和怨,过了余生。
刚程惟墨说她入戏太深,才不是。
她当时躺在雪地里,内心的那种痛苦,不希望发生在程惟墨和莫予深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奚嘉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希望你跟莫予深,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要有任何芥蒂。我们三个,马上就认识三十年。”
程惟墨:“姜沁,你什么时候拍完那部戏?”
姜沁:“三月底,怎么了?”
程惟墨,“到时我带你出去玩,你入戏太深。”
姜沁不承认,“狗屁!”挂了电话。
她转身,看向窗外。
新的一年,好像跟去年又没什么两样。
九点钟了。
楼下有人堆雪人,打雪仗。
奚嘉还没起。她定了八点的闹铃,昨晚睡觉时就被莫予深给关掉。
莫予深早就醒来,一直看着奚嘉。
昨晚,他吃了她包的饺子。零点,她给了他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