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君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绿绮罗身前的那具绿色‘元辰神将’上。
她语声幽然道:“没想到,南极长生大帝还真把这机械神将的技术复原了。。。你是打算将它炼化,作为自己的代身?这只怕很难,它体内南极长生大帝的核心神印,几乎没有被炼化的可能。”
昔日的三代天庭中,有六丁六甲,十二元辰,一共二十四位掌握极天位战力的机械神将,是天帝‘昊天’最信任的力量之一,也是天庭武力的基石,震慑着诸天万界。
可在三代天庭粉碎之后,这二十四具机械神将,也已损毁大半。
涂山君看出眼前的这一具,并非是六丁六甲,十二元辰中的任何一位,显然是昊天陨落之后被制造出来的。
绿绮罗则微微一哂:“你是眼瞎了,看不清它的根本。”
涂山君闻言一愣,仔细凝神注目,随后她就面色一变:“这是太初剑炁?她用这东西来模拟元辰神将的骨骼?”
绿绮罗却再没理她,继续以绿火祭炼着‘元辰神将’。
随后不久,竟有一股股银白色的气雾,从‘元辰神将’的体内飘出,进入到绿绮罗的这具机械化身内。
涂山君看着这过程,面色是忽青忽白。她眼里既有艳羡,也有忌惮。
就在不久之后,李轩的语声在她的耳侧响起:“她这是在做什么?”
涂山君回头一看,现李轩就立在一百丈外,一边收刀入鞘,一边看了过来。
至于绰罗斯·也先,他人跪在地上,身体枯干到像是一具骷髅。
不过李轩的臂甲饕餮,此时却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噬着绰罗斯·也先的真灵。
涂山君心想好吧,李轩不但榨干了也先,就连死后的阴魂也不放过。
“那是太初剑炁,燧人绮罗正在将她炼化吸收。”
涂山君解释道:“太初剑炁是太初根源之气,接触世间庚之灵,剑之形,剑之意后生成的变化。南极长生大帝用这东西强化这具机械神将的躯体,让它达到了极天位的水准。”
涂山君说到这里神色微动,还是没忍住道:“陛下,燧人绮罗如果能将这些太初剑炁融入自己的躯体,会让她这具机械法体的力量,无限接近极天,达到此世之极。
且‘太初剑炁’额外适合她,足以让她恢复到全盛时期小半成的力量。”
李轩扬了扬眉:“你想说什么?”
“她会成为秦皇元封内最强大的存在,甚至可在脱离秦皇元封后突破极天。”
涂山君眼神定定的与李轩对视:“如果她那时想要做什么,谁都没法阻止。陛下你如果不做防备,那么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燧人绮罗就是灾难的化身,她会给你的天庭带来莫大的劫难。”
李轩心想这位妖狐真是本末倒置,昔日的牧野之战输得真不算冤。
如今他的天庭,现在都还是草台班子呢!
此时有一位无限接近极天的战力,对他来说可是意义非凡。
尤其是接下来他即将面临的一场劫难,李轩只愁手中的力量不够强大。
李轩随后点了点头:“涂山君的谏言,本王已谨记于心。日后自当听其言,查其行。”
他一边说话,一边探手一招,遥空将那‘诛神令’招在了手中。
李轩感应此物,目中现出了一抹惊喜之意。
有了这东西,以及乐氏夫妇仿造出来的‘斩仙令’,他就有了开启‘周天星斗大阵’第二层权限的钥匙。
一年半来他苦心孤诣,千般谋划,终于在这个日子到来之前,拿到了所有的筹码。
涂山君则是暗暗磨牙,她听出李轩之语不过是应付之辞,毫无诚意。
不过她接下来,还是决定尽一位部属的职责:“陛下你得小心南极长生大帝,她刚才已经感应到你的力量。她绝不会坐视‘昊天’的余烬,在这个世界死灰复燃,进入这个世界的力度一定会加剧。且不止是他,当今的四极五方六御,都不会坐视。
还有燧人绮罗,燧人绮罗的‘太初’之力很强,从灵魂根源上扭曲了大司命对她的认知,达成所谓的见知障。得到太初剑炁,她的太初之力会更加强大,可短则五年,长则七载大司命迟早会反应过来。一旦事,整个诸天万界都将震动。”
李轩就想五年时间已经不短了,大不了等几年之后。将今日的操作再来一次,继续封印大司命的记忆。
就在这时,李轩的臂甲饕餮,终于将也先的真灵全数吞噬干净。
之后他都来不及感应臂甲武曲破军内的也先真灵,就身形一闪,转移方位,来到了已经战死多时的‘阿剌知院’身侧,继续吞噬阿剌知院的真灵。
按照另一个世界的历史走向,也先在杀死脱脱不花,僭称“大元田盛大可汗”之后,就与他的左膀右臂阿剌知院起了冲突。
也先为从部众那里收权,拒绝阿剌知院请封‘太师’的要求,鸩杀了阿剌知院的两个儿子。
阿剌知院愤而起兵,终将也先攻杀。
不知是否巧合,也先与景泰这两位帝王,都死于他们麾下最出众的名将之手。
在这个世界,此事再不可能生,不过由此可知阿剌知院的天赋。
阿剌知院的年纪虽然只有也先的一半,可他的武道真意却已进入到魂境后期,日后迟早会追上也先。
所以他的神魄真灵,也极其宝贵。
就在李轩驾驭饕餮,全力吞噬阿剌知院真灵的时候。少傅于杰与商弘二人一起御空而至。
杨珍,张岳为的十几位大将,都纷纷汇集到了李轩的身侧。
“殿下,所有战果都已统计分明。”
商弘手持着一捧账册,眼中略含几分异色:“昨日破敌山之战,共斩杀蒙兀骑士五十三万四千二百五十七级!斩杀蒙兀台吉六人,万户长六十三人,千户那颜三百二十五人,各级达鲁花赤四百余人,其余百户之下六千一百四十三人。擒拿蒙兀台吉五人,万户十二人——”
后面的李轩都没注意听,无非是一些俘虏与缴获。
可蒙兀人的弯刀与锁子甲,对大晋来说已经没有太多价值。
唯独那一百多万匹龙血马与地行龙,还有三百多万头牛羊,让李轩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笑颜。
这些蒙兀铁骑大多一人双马,甚至是三马,这些战马他们自然没法全数带到战场,它们当中的大多数都被蒙兀人集中在战场后方二十里外牧养。
在这场大战结束之后,这些骑兽与牛羊,都完整的落在晋军的手里。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缴获的骑兽大多都是驮马,而非是能在战场上冲击奔驰的战驹,可李轩依旧很欢喜。
今日此战,虽是蒙兀铁骑之殇。
可未来的骑兵,却还远远没到脱离战场的时候。
比如西方大肆流行的‘龙骑兵’,就是骑马步兵,让步兵借助坐骑,获得不逊于骑兵的机动能力。
而如果是为让骑马步兵高速机动,耐力更好的驮马比战马更合适。
除此之外,李轩对于大晋闭塞的交通与物流早就心生不满。
未来他如果有钱粮修缮各地的道路,那么在内燃机车出现之前,四轮马车与马拉轨道车将是改善各地交通的最佳工具,这就需要大量的驮马。
“——另斩杀蒙兀大将阿剌知院,斩杀瓦剌大汗也先!”
商弘说到这里,忍不住万分感慨道:“自太宗驾崩以来,蒙兀人积蓄了上百年的精华,自此一战而殁。”
李轩则是唇角微扬:“蒙兀国师呢?此人何在?”
当日的蒙兀国师阿巴师不在战场,是因此人远在数十里外,试图以密宗大法干涉战局。
可惜的是今日战场,是由李轩选定。
天师张神业早在二十日前,就于破敌山附近布设法坛。
蒙兀国师阿巴斯虽有两头圣狼之助,可与天师张神业隔空斗法的结果,却是不胜不败。
“阿巴斯就在七十里外,他自封法力,又自己钉入了几十枚镇元钉,由张天师亲自看管。”
商弘如实回道:“此人的喇嘛与寺庙都在草原,除了降服我大晋之外,已经别无选择。”
李轩微微颔,他对这位塞外喇嘛的领,还是很看重的。
“那么战报呢?破敌山的战报,可曾往京城?”
“昨日大战结束之后,我等就已给京城送了一封粗略的战报,想必朝野内外,都已知悉。至于战况详情,直到不久前才写好,正要请殿下过目用章。”
商弘一边说着,一边斜视了远处的也先尸。
他想也先如果不死,这战报也不好写。
万一这位瓦剌大汗逃了呢?岂非是虚报战功?
此时周围的众多将领,无不是面色潮红,他们难抑兴奋之情,纷纷俯身揖道:“吾等恭喜殿下,此战破敌百万,亲斩也先,踏平蒙兀,此诚所谓不世之功!古之名将,无人能及。”
其中的昌平侯杨珍,更是含着万分钦佩的抱拳道:“殿下今日的战功,足可横压霍窦!以末将之意,殿下大可再次竖石立碑,以记今日破敌山之战,不让霍窦专美于前。”
霍是指骠骑将军霍去病,窦是指车骑将军窦宪。
前者封狼居胥,后者勒石燕然,是古往今来武人功勋的天花板。
在昌平侯杨珍看来,李轩今日之战功,却更凌驾于二者之上。
李轩听了之后,却哑然失笑。
筑坛祭天,勒石记功这事,历代以来都有名将干过,其中最近的一位就是晋太宗。
可这些祭坛与石碑早就不见踪影,只有窦宪勒石燕然的那面碑比较小,又很隐蔽,得以保存至今。
所以他们如想要后人记住自己的武功,还是得将这漠南漠北划省建制,编户齐民。
只有将这片土地彻底化为中原之土,才可得长久。
不过当李轩随后遥目四望,看周围战场那漫山遍野的尸骸,还有更远处那些沐浴在晨光之下的众多大晋将士。他的胸内,却是不自禁的滋生豪情。
“传本王的话,今日全赖诸军将士奋勇用力,一战克定草原,本王定当为所有参战将士请功。此外所有缴获即刻下,他们可以直接领取牛羊,或将这些牛羊兑换为银钱。
还有,让火头军准备肉食大宴,今日酒水不限,不分上下尊卑,本王也当与诸军同乐!”
他除了是大军统帅,还是五军大都督,对于今日缴获的牛羊处置,自是一言可决。
当那些羽檄塘骑,将李轩的话远远传播出去,战场上的众多晋军将士顿时欢呼之声四起,一股股赤红气血再次直冲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