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事件后,天都似乎沉寂下来。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避而不谈,陈夫人这个名字,仿佛成了一种忌妒。
短短的几天时间,陈家生如此大变故,陈家三姐弟更是消沉不少。
陈布衣归依佛门,终生不管世俗事。
陈滨被迫走马上任,成为陈家家主。
陈怡君为了家族大业,主动承担了陈氏集团所有事务。
辅佐这个弟弟重振陈家。
大姐外嫁,只能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
陈滨的姑姑,姑父,从外面搬回来,成为这个家族最有身份的长辈。
何飞鸿自杀后,何老闭门谢客,拒绝见任何人。
眨眼已是深秋。
连江淮这种地方也有了阵阵寒意。
落叶飘零,又下起蒙蒙细雨。
这场雨,还是陈千娇从天都回来的时候开始下的。
都已经二十多天了,陈千娇脸色深沉。
回来后,她的心思更重。
几乎不太爱说话。
飘飘若仙的陆雅晴走过来,柔声道,“妈,又在想什么呢?”
陈千娇深情地望着女儿,“秦穆怎么样了?他醒过来了吗?”
陆雅晴抿着嘴晃了晃脑袋,“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神医说,他有可能成为一个废人。”
现在只要想起秦穆,陆雅晴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
真要是他变成了废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么沉重的打击。
他原本是古武强者,身手不凡的年轻天才。
如今沦为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谁能承受得了?
陆雅晴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是为了救自己一家人,才落到这地步的,
此生此世,自己也只能非他莫嫁了。
脑海里,不止一次浮现秦穆那油腔滑调,毫不正经的模样。
陆雅晴只能苦笑。
陈千娇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雅晴,你告诉妈妈,你爱秦穆吗?”
陆雅晴心里涌起一阵羞涩,“妈,我……”
见到女儿的脸红了,陈千娇笑了起来,握着女儿的手道,“你自己知道想要什么就好。”
“可秦穆现在的情况也许会很糟糕,你要有心里准备。”
陆雅晴认真地点点头,“妈,我懂。”
陆雅婷上次一起回来后,在家里呆了几天马上又回了组织。
所以家里平时只有陈千娇和陆雅晴两人。
望着外面淅沥淅沥的秋雨,陈千娇道,“我们去看看秦穆。”
陆雅晴兴奋地打了个电话,叫司机备车。
时正中午,母女俩上了车,朝程家而来。
程老爷子的伤势也刚刚好,功力尚未完全恢复。
平时除了练功,他也会出来走走。
程家大院外面,来了一名和尚。
“阿弥陀佛!”
胡子花白的老和尚,在门口喊了一句,这才朝护卫道,“施主,麻烦您通报一声,法华寺无嗔求见。”
程家是古武世家,东华九族的护法大神。
平时往来的奇人异士也不少,看到这个和尚,护卫一点也不惊讶。
“无嗔大师请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护卫刚刚进去,陈千娇母亲的车子到了门口。
陆雅晴打着伞,为老妈遮雨。
风华绝代的陈千娇穿着一条秋裙缓缓下车,抬头望着程家门口。
“雅晴,你去给这位大师遮遮雨吧!”
陆雅晴一愣,赶紧拿了另一把伞递给旁边的司机,自己撑着伞跑过去给无嗔大师遮雨。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无嗔大师转头看着陆雅晴,“女施主宅心仁厚,善感动天,行善之人,必有福报!”
陆雅晴腼腆道,“大师谬赞了,下这么大雨,大师怎么不打雨伞。”
无嗔大师道,“世间众人,身体肤,受之父母。贫僧这身皮囊早已经给了佛祖,如是佛祖愿意早早收去,贫僧岂不正好御了这份责任?”
陆雅晴一愣,哪里听得懂无嗔大师的话?
她只是觉得奇怪,明明下雨,无嗔大师身上根本没有半点雨滴。
头上,衣服上都很干燥。
如果秦穆在,他一定知道,大师的武功已入化境,不要说这雨,就是下刀,也伤不了大师分毫。
程老匆匆而来,看到外面的无嗔大师和陈千娇,惊讶不已,“无嗔大师,陈董事长,快,快,屋里请!”
“阿弥陀佛,施主请!”
无嗔大师对陈千娇道。
陈千娇也客气地回请。
程老道,“行了,女士优先,你们再推来推去,今天这门还进不进?”
陈千娇只得先行进来,无嗔大师等她走出四五米,才迈步跟进。
紧跟女人背后,显得没有礼貌,无嗔大师倒是深知这点。
等到了大厅,程老道,“不知无嗔大师,今天过来有什么指示?”
无嗔大师做了个揖,“程施主,我是受人之托,特来看秦施主伤势如何?”
程老摇了摇头,“没什么进展,一直昏迷不醒。连神医也束手无策。”
无嗔大师道,“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当然可以!”
程老起身,陈千娇也跟着站起来。
众人一起来到秦穆所在的练功房,这里被程老安顿成了秦穆暂时的藏身之所。
跟上次不同,秦穆这次躺在床上,旁边是程家女神像。
女神像散出阵阵寒气,如云雾缭绕。
秦穆双目紧闭,完全看不出究竟什么情况。
无嗔大师走过去,将手搭在秦穆的脉博上。
久久没有说话。
陈千娇母女二人,紧张兮兮,也不敢开口询问。
程雪衣款款而来,脸色忧郁。
十几分钟后,无嗔大师放开秦穆的手,又是一句阿弥陀佛。
随后也不说话,转身离开练功房。
陆雅晴留下来,悄悄问程雪衣,“雪衣,他究竟怎么样了?”
程雪衣道,“神医说,他要睡七七四十九天,至于醒过来之后,会有什么反应暂时不得而知。”
“也就是说,如果他自己能降服体内的两股真气,自然最好。”
“要是降服不了,反而被真气乱窜,经脉受损,恐怕就会走火入魔。”
陆雅晴紧握着程雪衣的手,“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让他一直这样躺着?”
程雪衣叹了口气,“要是有办法早就想了,还等到现在?”
“我们出去吧,不能吵着他了。”
陆雅晴急得掉下两行泪水,又看了秦穆几眼,这才不得不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