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文道人治皆有古意,与大世相比差距不小。
送走众人,柴天诺正待关门,却见有三位白衣秀士迎面走来,左侧那位却是相熟,正是凤城那位言语朴实诚恳的主簿大人。
三人后边还有四位缩头缩脑的书生,一见便是受了惊吓的,且面熟的紧,这些时日应是没少来书院蹭课。
“主簿大人怎地来了,可是已经下衙?”
柴天诺拱手笑,未穿官服自然不是官事,言谈间便轻松许多。
“下了,正好有事,顺道来浩然书院一趟,大先生莫嫌我等打扰。”
主簿也是笑着回礼,柴天诺冲另两位拱手问:
“这两位是?”
未等主簿介绍,县太爷先拱手施礼:
“鄙人凤城县令,宗政清,柴大先生好。”
教谕紧随其后施礼:
“鄙人凤县教谕权信,柴大人好。”
柴天诺紧忙回礼,心中却是嘀咕,凤县四驾马车中的三驾到来,恐怕事情小不了。
见三人未曾介绍身后四位书生,柴天诺便不予理睬,伸手请几人入内。
待入得厅堂,三位大人与柴天诺落座,四位书生自觉站于前,缩着身子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今日蒲无两陈山二人正好未曾回山,便泡了茶水与几人上茶。
见书生们的糗样,性子活泛的蒲无两忍不住笑出声,几位书生听闻银铃般笑声忍不住抬头,却再也移不开眼,直愣愣的望着她,眼皮都不闭一下。
“便你会惹事,回屋抄中庸去!”
柴天诺瞪眼,蒲无两身具天生媚态,最易惹人动心,也不知注意着点。
“哦~”
蒲无两脸上笑容立马消失的一干二净,愁眉苦脸的回屋,沉稳的陈山被柴天诺留下,重客拜访,多个人照应也是好的。
“这两位是大先生的……?”
县令平稳住有些浮动的心神,开口问。
将将蒲无两一笑,不但书生们被迷了魂魄,三位久经岁月磨砺的老学究也觉心魂震颤。
幸好蒲无两并非直面三人,不然保不齐便会同书生一般露丑。
“将将是某弟子蒲无两,那丫头生性跳脱,倒是让大人们看笑话了。”
“这是某弟子陈山,秉性纯良认真,比他师姐好了八倍!”
柴天诺有些牙痒痒的说,便那丫头会惹事,前些时日出去逛游一圈硬是跟回二三十个浪荡子,让他一通棒子打跑,实在扰人心境。
至于陈山,柴天诺觉得他的性格与安道生极其相似,懂事文静,真真是比蒲无两好过太多。
“卟~~~~”
听柴天诺这般评价自己,蒲无两与门口探头做鬼脸,却被柴天诺探出茶团正中鼻梁,立时呜呜哭着抄书去了。
那般小儿女的姿态却是把三人逗得开怀大笑,有如此娇憨弟子,也是一种福分。
“大先生,你刚才所说中庸,可是新著的书?”
身为教谕的权信着眼点不同,将将柴天诺只是简单一说,立时引起他的注意。
“算不得新著,只是将先贤所著誊抄而已。”
柴天诺摆手,权信性子却是较真,接着追问:
“是哪位先贤,我怎从未听说过?”
柴天诺忍不住咧嘴,这方世界便没沂水侯,听说过才怪了。
“便与某心,那方梦中世界。”
轻轻用手点心,柴天诺异常认真的说,三位大人恍然大悟点头,柴天诺垂了满脸黑线,这他娘的便是一点不懂,点毛的头!
“对了,这四位是?”
柴天诺指指回过神来,再次变得萎靡的四位书生,一看便知他们犯了错。
牵扯为四人说情,宗政清身为县令自当开言,便把事情经过简略叙述,最后苦笑说:
“他们年轻不知轻重,幸好还未酿成大错,恳请大先生与他们改过机会!”
说罢,宗政清起身便要行礼,柴天诺紧忙架住,心中感叹,不得不说这凤城执政官员确实不错。
先有朴实诚恳主簿,再有能为几位并不相识书生求情的县令大人,想想便让人觉得暖心。
“县令大人莫要如此,他们四人初心也是好的,再者说了,不过小儿启蒙书籍,即便翻录也无所谓,终是开智启蒙,与文道皆是好处!”
听此言语,宗政清与主簿公羊昌猛地扭头望向权信,脸上皆是惊喜。
权信起身整理衣冠,叉手冲柴天诺深深施礼:
“权某孟浪,恳请大先生许可,允许殇国乃至天下人翻版刊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教化天下,开文道昌隆!”
柴天诺起身架住权信臂膊,看看四位满脸惊喜的书生,再看看这位满脸诚意的凤县教谕,心中与凤县官员,好感再生三分。
尤其那句教化天下开文道昌隆,与柴天诺所想万分贴切,岂会有不同意的道理!
“教谕大人莫要如此,便如某之前所言,翻录刊行也无所谓,毕竟是开智启蒙的书籍,与文道传承皆是好处,某怎会不同意!”
柴天诺认真的说,三位大人与四位书生同时行礼,这意味着什么众人皆知,如此可以流传百世的佳作便这般送出,损失的银两,绝对连城!
众人落座,气氛与之前大不同,热烈了许多,言谈间皆被柴天诺无所不知的学识震撼,心中暗自称为天人!
“大先生,三百千虽好,可主要用于启蒙,若是学生们长进了,又该学习什么,难不成便是刚才的中庸?”
“还要学弟子规。”
“弟子规是甚?”
三位大人几乎同时发言,柴天诺笑着说:
“也是启蒙的文章,教导蒙童待人接物、为人处事以及其他方面应该具备的礼仪和规范,有礼懂规,才能更好的学习知识。”
“待弟子规学完,便是中庸、大学之类经书,那才是文道精髓。”
权信倒吸一口凉气,想了想,轻声问:
“先生所说书籍,不会又是誊抄的先贤著作吧?”
“教谕大人明鉴,确是如此。”
“……诸位先贤可有出处?”
“便于某心,那方梦中世界!”
柴天诺又点了点心口,异常认真的说,三位大人又是恍然大悟的点头,脸上尽是意味难明的神采。
使劲揉揉头,柴天脸上黑线垂成片,自己说的是真,可老几位这脑袋点的,属实让人无奈!
“大先生,不知那些书籍……”
权信心情有些忐忑的问。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