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能干啥啊,您和夫人都翘了,我在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不做这些做什么?”
看看眼眶含泪的丁丑,柴天诺忍不住叹气,想想也是,这丫头没啥癖好,打小在天干地支长大,性子单纯的紧。
在这世上孤零零一个,能找到的活着的目标也不多了。
“之后为甚离开李元亨,却在这里安了家?”
“......悟了。”
说到这里,丁丑也不吃果子了,将将消失的泪水又在眼中滑动。
“悟了甚?”
柴天诺与她张纸,轻声问,丁丑一边擦泪一边说:
“人家重孙子都出来了,我还死皮赖脸的绕在周围作甚,好多人私底下笑话我,真成笑料了。”
柴天诺咧嘴,这话说的诚实,确是都成笑料了。
“既然走那便走远些,回洛阳也不错,天干地支都在,怎地也算是个家。”
轻声与她说,丁丑使劲摇头,黯然的说:
“天干地支都没入得仙途,早早便去了,所谓的天干地支早便没了,世上相熟的也就李元亨,在他周围待着,怎地还有些熟悉的感觉。”
“......某回来了,以后你便不是孑身一人,收拾收拾,这便上路!”
使劲揉揉丁丑的脑袋,柴天诺坚定的说,丁丑望着他使劲点头,灿烂的笑:
“嗯,老爷回来便有家,若是夫人能回来,那就更好了!”
“......等着吧,会有那一天。”
仰头看着屋顶,柴天诺轻声说。
“咦~,这牛不错,炖着吃肯定香!”
无甚好收拾的丁丑一见青牛便咽了口吐沫,虽说仙人可以不进凡食,但她这嘴馋的毛病从未改过,时不时便会去偷牧民的牛羊祸祸,看牲口算是一绝。
“这可是某的座驾,乃是真君境界的大妖,本事可不少,便你如今是仙君,也未必拿捏得住。”
柴天诺笑着说,见丁丑翘嘴,便敲了下她的脑袋,上了车,径直跑向远方。
“丑啊,你这些年,可曾去往星落之地?”
半躺在车厢,享受着丁丑勤快的捶腿,柴天诺禁不住感叹,说到照顾人还是女子心细,便足道那小子,只会与自己一起打呼噜,哪会想到伺候这一点。
“去过,虎踞要塞建好没多久我就去了,那里老神奇老好玩了,我都不想回来了!”
一说这个丁丑来了劲,唧唧咋咋说个没完,柴天诺由着她说,到了问她一句:
“既然那般好玩,为甚还回来?”
“......呜呜呜,老爷就会揭人伤心处!”
原本笑呵呵的丁丑立时哭了起来,原本舒坦的撒点子变成了哐哐的捶,柴天诺叹气,情之一字属实无奈,说不得啊。
青牛一路走走停停,便几日的功夫,原本看着消瘦的丁丑眼见得丰盈起来。
柴天诺看着有些心痛,整日价吃仙果喝清灵之水,也就自己家底大,换其他人三五天便得被她吃丧家!
“......丑,还有多久晋升仙君?”
这般任着丁丑吃喝也是有原因,当年也未觉得天资多好,可这些时日,是真真切切见识到丑丫头的不凡。
以单身之力晋升分神,茅屋里一通吃便触到了仙君的门槛,灵根可不是一般的好,难怪当年的天干地支把她当个宝,果然有其原因!
“早着那,连个边边都见不到。”
丁丑使劲摇头,随后扯着柴天诺的臂膊使劲晃:
“老爷,青皮子仙桃味道极好,我还要吃。”
望着娃子般撒娇的丁丑,柴天诺也是无奈,甩她两筐说:
“可劲儿吃,某便不信了,这般多的仙灵之气掼体,还跨不过那道坎儿!”
第九日,正在吃吃喝喝的丁丑突然住了手,紧接车外雷声滚动,丁丑猛的窜了出去:
“憋不住了,坏事了!”
柴天诺哭笑不得,早便知道这丫头在压制境界,就为了多吃口果子,这般嘴馋也是没谁了。
九道劫雷同时落下,声势之大超乎想象,便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在剧烈颤抖,碧绿草原如同浪涌般抖动,瞬间蔓延数十里。
柴天诺青牛还有大车都浮到了空中,看着地上十余丈大洞咧嘴,不会一下便死翘翘了吧?
“呜呜,这雷也太”
半焦的丁丑将将从大洞里露头,又是九道劫雷劈下,声势比之前最少大了三四成!
便听轰的一声,十余丈的大洞变成了近乎三十丈,大片草皮沙土被轰上了天,柴天诺紧忙护着车子后退百米,心里倒是算不得惊。
毕竟这是入境仙君,声势自然不同其他。
不过半刻钟后柴天诺皱起了眉头,情况有些不对,每次都是九道劫雷,且声势越来越大,如今第八道已经结束,可天上劫云还在酝酿,莫不是要下第九道?!
九为极数九九归元,丑丫头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了!
“小青跑远些,某要为丁丑挡挡劫数,你在......”
柴天诺沉声说,可话未说完青牛便化作一道黑线,瞬间消失在远处,让他这个做主人的属实没有面子,怎地一个两个都不按常理出牌呐!
“呜呜,老爷救命!”
皮开肉绽的丁丑锲而不舍的从地下爬出,如今已不能称为坑洞,说是盆地还差不多!
“吃下去!”
柴天诺站在递与她清灵之水与朱果,丁丑接过三下五除二吞入肚里,身上原本恐怖的伤口迅速复原。
“老爷,不都说渡劫时不能帮衬,不然十死无生,您这般叉手没问题?”
“......知道有问题你还吃!”
柴天诺狠狠瞪了这嘴馋的丫头一眼,丁丑咧嘴:
“老爷让我吃的,死都要吃。”
丁丑舔着手指说,柴天诺嘴角微抽,九成与己无关,便是个馋!
“九为极数,二九相重乃是天地大劫,渡过的机会渺茫,若不帮衬一把,恐怕你过不了这道坎。”
“我也觉得过不去,将将雷落之后便半点仙元都没有了,真若挨九,妥妥必死无疑。”
丁丑学柴天诺负手而立,满脸认真的说,可配上炸了窝的头发锅底般的脸,看着让人想笑。
“不过,您这般强架真的没事?”
“不会与我做了同命鸳鸯吧?”
丁丑小意的问,柴天诺属实忍不住,扬手冲她后脑勺便是一巴掌,恼怒的说:
“屁的同命鸳鸯,腹中半点墨水未有,就会胡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