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然声里,一个个方门弟子沉默了。
他们无法接受,也难以相信他们的师父,老师,居然是恩将仇报,甚至丧心病狂杀了一生至重恩人的恶徒。
方婕流下眼泪来了,喊道:“父亲,这,这不是真的!”
方柏岩脸上带着愧疚,眼里闪过痛苦之色,却没有再辩驳的意思。
荣老爷子拂袖道:“本以为你有苦衷,结果却真是狼心狗肺之徒,方柏岩,来参加你的寿宴,简直是老夫之羞!”
“方柏岩,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简直是京津武林界的耻辱!”那赵白河也是怒不可遏,“若是在古代,我必亲手诛杀你这等武林败类!”
只有那之前出手的霍百涛,犹自不肯信,喊道:“方兄,你有苦衷你说出来,我霍某人相信你绝不是这样的人,其中肯定有内情!”
他和方柏岩是至交,相信方柏岩的人品。
其他宾客没有出言斥责,但看着方柏岩的目光已经不同。
骆宾已是不耐,喝道:“方柏岩,你还在等什么,你今日身败名裂,自我了断还可以让人敬你赴死的勇气。”
“若由我出手,你必死无疑,你的家弟子,也落不到好!”
方柏岩看向骆宾,神色灰败。
骆宾探手一抓,一个方门弟子手中用来表演的大到落到他手里,他朝方柏岩一丢,那大刀飞落,插在了方柏岩的面前,颤巍巍摇动。
方柏岩看着那刀,神色非常复杂,抓起了刀柄。
“我可以自我了断,我的亲人弟子,希望不受牵连……”
他手持大刀,看着骆宾缓缓开口。
“他们,不会受你牵累!”骆宾冷笑一声。
方柏岩怅然一叹,环顾所有人。
“父亲,不要!”
方婕冲过去,要夺下方柏岩手里的刀。
方柏岩一抬手按住了方婕的肩膀,看着女儿,神色复杂,道:“婕儿,好好照顾你母亲,还有你弟弟,他虽然不成器,但你不妨好好引导,相信他以后会成熟一些!”
“不,爸,你不要做傻事!”方婕拼命摇头,“我们可以去自首,可以接受律法的惩罚,可以赔偿,什么都可以,你不能做傻事啊……”
“傻丫头,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方柏岩摇头,转头看向自己的首席弟子,说:“带她下去!”
“师父!”
方门大弟子愤懑不甘,却在方柏岩的眼神逼迫下,将方婕拉开。
方婕用力挣扎着,双方纠缠不清。
“多谢各位亲朋宾客来参加鄙人六十岁的寿宴,本意略备薄酒,不说让各位尽兴,却也让各位不至乏味无聊。”
“不曾想,居然发生这样的事。”
带着喟叹,方柏岩说道:“当初行差踏错,以至无力挣脱,终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一切罪过,方某人一力担之,以命相抵!”
“纵万千理由,终是我亲手了结了仲颖兄我这位恩人的性命,以命偿命,天经地义。唯希望各位看在方某人自我了断的份上,不要为难方某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