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聿直接摇头。
板着脸,“不可能。”
安帝皱眉,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徐聿,是借。
你难道不想为朕分忧解难。”
“不想,”徐聿回答的依然不近人情。
借?
有借无还。
安帝无语。
他果然还是太宠他了,瞧瞧他跟自己说话的方式。
摇头,没跟他一般置气:
“徐聿,朕没跟你借。
要跟你借,你也拿不出来。
朕是让你出面去找林九娘借,她可是有钱的,去吧。”
安帝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若不是陈公公提醒,他就真的忘了这女人。
世人流传,这女人的钱,比国库还多。
现在,找她借点钱,不过分。
“不去,”徐聿的回答依然果断利落,“臣若去借了,谁还?”
看到安帝想说话,徐聿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
“臣,不敢找她去借钱。”
“为什么不敢?”安帝不悦,眉头紧蹙,“你可是燕王,大业鼎鼎有名的燕王,有啥你不敢的。”
“怕被看不起,”徐聿挺直腰杆,板着脸:
“臣若找她借钱,会被人嘲讽吃软饭。
穷得要跟个女人借钱,会被世人怀疑臣和林九娘在一起的用心。”
安帝气。
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水,强忍着怒气。
他这算是看出来了。
徐聿这小子,在变着花样拒绝自己呢。
不对!
是想跟他谈条件!
安帝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很快随着茶杯重新落到桌子上时消失不见。
嗤笑,“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去借?”
林九娘……
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别人去,怕是一文钱都借不来。
只有徐聿出面,她才可能会借。
“臣说了,不去,”徐聿依然面无表情:
“皇上想找她借钱,直接找她便是,何须通过臣?
还有……”
徐聿迟疑了下,摇头,“皇上,国库空虚成这样了吗?
竟需要向个女人借钱。
皇上,你果然不行了!”
砰!
安帝气得要吐血,忍不住一巴掌打在桌子上:
“徐聿,你够了。
当朕不敢杀你,是吗?”
竟敢讽刺自己不行。
男人能说不行吗?
不能!
“皇上当然敢了,”徐聿丝毫没放在心上,但眼底的鄙视怎么也藏不住。
怎么想的。
开口就要借两百万两。
真当他傻吗?
这银子,若借了,不出十日,林娘子必死。
自然是为了赖账。
不借,只是各种刁难而已。
抬头,一脸严肃,“皇上,你还是杀了臣吧。
是臣揭了皇上的短,臣有罪!”
安帝气了个倒昂。
深呼吸一口气,拳头握了又松,“徐聿,你们的关系不一般。
你若是开口,她不会拒绝。”
“所以,臣就要逼着她倾家荡产拿出两百万两借给皇上了?”徐聿抬头。
“那敢问皇上,借了这钱,何时还?”
安帝愣。
真的有一种要被徐聿逼疯的感觉。
恼羞成怒,“朕有钱了,自然会还。
你尽管去把钱借来便是,其他,你不用管。”
“皇上你这是想坑臣吗?”徐聿摇头:
“银子是臣去借的,林九娘追债也只问臣。
两百万两,若是皇上赖账了,我一辈子也还不清!
皇上还是砍了臣的脑袋吧。”
安帝眼底黑的可怕,一抹暗光从眼底闪过,他以为自己不想吗?
深呼吸一口气,阴沉着脸:
“徐聿,此事,你不去也得去。
因为定王叛乱,造成国库空虚。
百姓也因为叛乱,粮食欠收,房屋被摧毁,流离失所。
朕,借这个钱,是为了安抚百姓。”
“这跟臣,有何关系?”徐聿直接跪了下去:
“臣,不愿,请皇上另请高明。”
还真是油盐不进。
真以为他就没办法了吗?
安帝冷漠。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同时,眼神冷冷的看向的徐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徐聿,懂这句话的意思吧。
所以,别逼朕。”
徐聿沉默。
安帝也没再说话,话都在这份上了,再继续也没意思。
他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威胁,迟早得除掉。
徐聿沉默了许久,抬头:
“林九娘那,臣了解。
两百万两,她是绝对不可能拿得出来的。”
看到安帝想说话,徐聿没给他机会,第一次做了话痨,在养心殿上,把林九娘做的事情给一一说了出来。
到最后,一字一句的看向安帝:
“若不是有林九娘,皇上现在不可能悠闲的喝茶,而是在为定王谋逆的事头疼。
若不是有林九娘的全力支持,人瘟会从永州扩散出去,大业会变成人间炼狱。”
停顿了下,眼带质疑:
“难道皇上以为这些都不需要钱?
皇上的又给永州拿了多少银子,皇上心中有数。
皇上若是怀疑,我立即让在永州的官员把永州的账本送过来,皇上亲自看。”
“现在皇上过河拆桥,要她拿两百万两,这分明是把她往是死路里逼。
没叛乱之前,她都拿不出。
现在叛乱后,她更拿不出。
皇上硬要这么做,请摘了臣的脑袋,臣不愿意祸害对大业有功之人。”
安帝被徐聿的硬杠,给气的半死。
瞧了一眼养心殿内低头的宫女、太监,安帝牙痒痒。
故意的。
他是在逼自己!
“徐聿,说吧,你想怎样?
现在大业,她最有钱,不找她,找谁?
难道朕就不管黎民百姓,任由百姓饿死,冻死不成?”
徐聿抬头:
“皇上,林九娘这边,钱没有。”
看到安帝脸色大变时,快速的继续说道:
“但据我所知,林九娘有粮食有物资。
安乐镇、庆州城的,她都有大量的粮食。
毕竟她是个商人,钱都用来囤各种货物上。
臣,可以劝说她布施,但……”
瞧见需要竟在这跟他卖关子,安帝脸色不是很好。
一听这样,就知道他要谈条件。
咬牙,“说。”
“三个条件,”徐聿瞧他一眼,继续说道:
“一,世袭的免死金牌,只要不是造反,皆可饶其死罪。若造反,不祸及家人。”
安帝黑了脸,咬牙:
“徐聿,你别太过分。”
徐聿板着脸,继续:
“第二,安乐镇划分为林九娘的封地,不朝贡、不朝拜。”
“第三,林九娘可不向任何人下跪。”
安帝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后面这个,还能接受。
这第一个,第二个,简直不可理喻。
咬牙切齿,“不可能。”
“那刚好,臣不用走这一趟,”徐聿一脸淡定:
“皇上,民间有话,又想马儿跑的快,又不给马儿吃草,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情。
林九娘的粮食和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是她一文一文存下来的。”
“为存钱,皇上可知道她生活有多节俭吗?”
……
徐聿走出养心殿时,殿内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那是茶杯等物件落地的声音。
瞧了一眼旁边送自己出来的陈公公,徐聿一脸淡漠:
“有空,好好劝劝皇上,别火气那么大,对身体不好。”
说完,大步朝大殿外走去。
想什么都不付出,就让别人倾家荡产把所有东西给你,妄想。
陈公公苦笑。
还劝?
他自己都麻烦大了,好么?
帝皇之怒,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不定,一会该他脑袋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