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粗就是练武奇才?
那咱们家厨上的赵大娘,岂不是峨嵋扫地老尼姑?隐退的武林盟主?使得一手片鸭一百零八式,吹火筒神针?
闵惟秀拍了拍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觉得确实孔武有力了不少,满意的笑了笑,“阿爹过赞了,儿还要继续努力。不过这几日,的确是能够打完阿爹教的一阵套狼牙棒法了。”
闵惟思嫉妒得牙疼,狼牙棒挥舞起来多威风啊,还要什么棒法啊,随手一挥,那就能够杀死一片人,他这辈子估计也没有这么光辉的时刻了。
“小五,三大王这几日怎么不来了?”闵惟思想了想,他不能沉浸在痛苦之中。
闵惟秀眉头都没有抬,“他之前也不来啊!”
在她重生之前,也没有注意过姜砚之是什么时候住在她家隔壁的,上辈子更是没有见他登过门,这一世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呢?
莫非是她上辈子没有打碎墙压倒姜砚之的缘故?
武国公一愣,抬眼看了看两府之间的围墙,果然不见姜砚之的人。
“三大王怕是处理那两桩案子脱不得身吧”,武国公说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三大王原来不是个绣花枕头。”
最近开封府里最热闹的事,怕就是这两个案子了,连之前太子爷同二女在景雀桥私会的风头,都被盖了过去。
若说处理得快,当属郑国公府的案子。
林娘子抱回了狸狸之后,一瞧见她那半截子毛的样子,气得那叫一个无语凝噎,对着官家连吹了三日枕头风。
官家当即就下令严惩野味馆的陈百万,这事儿在开封府闹得十分的大,谁家里还没有个心爱的猫猫狗狗的,就这么被虐杀了,简直是过分!于是官家又下了一道戒令。
到了第三日,开封府的人眼球儿都惊掉了,官家一边抬举了死去的郑国公,给了他加封;就在郑国公府的人以为风头已经过了的时候,世子爷啥眼了,承袭到他这里的伯爵,怎么就变成侯爵了呢?
至于那王七郎,这一辈子也有了污点,不管是残忍,还是偷盗,名声坏掉了,就与仕途无缘了。
闵惟秀不明白这个中的道理,还是听临安长公主解释的。
这上位者,最喜欢加恩的便是死人了,死人好啊,你便是把他加成了王爷,那他也是一抷黄土,没有用了啊!
而且郑国公是怎么死的?哎呀,是太子去的时候,被吓死的……
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啊!当年官家黄袍加身,郑国公立下汗马功劳,乃是他的铁杆支持者,不能亏待功臣啊!
但是活人就不同了,活人的爵位是怎么瞧,怎么碍眼的。
大陈立朝未久,国公多如狗,能少一个算一个吧。
闵惟秀倒是没有管这事儿,也就听了这么一嘴。
闵惟秀练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差不多到了极限,这才住了手,接过安喜递来的帕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闵五闵五!”
闵惟秀还没有来得及喝水,就听到墙头一阵呼声传来。
这当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她喝了一大口水,扭过头去一看,只见一个男子穿着戴毛领的夹袄子趴在墙头上对着她招手,正是姜砚之。
闵惟秀看了姜砚之一眼,又看了看穿着夹袄的闵惟思……一个大写的虚字从脑海中闪过!
姜砚之骑坐在墙头之上,路丙替他将梯子从王府的墙那头,搬到了国公府的那头,姜砚之颤巍巍的下了楼梯。
“姑父,闵二,闵五安好。”
武国公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你一个大老爷们,咋这么虚呢,这才九月,你就穿啥毛领子……若是冬日下了雪,那你还不得裹着被子出门。”
一旁的路丙在旁边插嘴道:“我家大王,冬日是不出门的。”
姜砚之涨红了脸,指了指闵惟思,又瞪了路丙一眼,“今年的寒风,来得比往年早一些。闵二不也穿了夹袄么?”
武国公哼了一声,“你同他比?”
闵惟思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创,阿爹你那个言下未尽之意是啥?
阿妹是开封第一腰,难不成我还是开封第一虚?
姜砚之心中平衡了不少,看来武国公并非是讨厌他,他就是太过耿直了一些。
“姑父,小王来的时候,见到天使出宫,说是去李家的,李二郎杀父之事已经罪证确凿。以子杀父,以妻杀夫都是重罪,李惟芬不能进东宫了。天使就是让她去自行嫁娶的。”
闵惟秀心中乐开了花,二房再怎么惨,她都是高兴的。
上辈子好人早死,恶人长命,太不公平,这辈子就应该扭转乾坤才是。
武国公叹了口气,他同自己的这个二弟,虽然说不到一块儿处,打小亲娘也偏心于他,但是他心大,想着到底是自己亲兄弟,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却是没有想到……
“日后,他们家的事,莫要再在我耳边提,想想就气。”
武国公搓了搓手,“阿爹先走了,去营中了,小五你看着你哥哥,别让他到处去浪。”
闵惟秀点了点头,武国公光着膀子甩手就走了。
待他一走,姜砚之立马凑了过来,“闵五闵五,你看,我这几日不眠不休,就是为了让阿爹出面,早日把这两个案子了解了,你就别生气了,你若是还生气,我现在就爬上去,你推我下来,你看我连梯子都带来了。”
闵惟秀一愣,她生啥气来着?
闵惟思也是一愣,这个臭不要脸的,怕是腰都要折到地里去了。
路丙望了望天,三大王真不要脸,明明是太子殿下气得就差没有上吊了,硬是不理他,自己的锅自己解决去!
姜砚之说着,突然瞳孔猛的睁圆了,“闵五,你家祖宗不见了!”
我家祖宗早就在地里了,肯定不见了啊!大兄弟!你若是见了,怕是也变成一堆土了!
但闵惟秀很快便回过神来,姜砚之说的是,她身后上辈子的魂魄不见了。
第四十三章 全村人的希望
姜砚之围着闵惟秀转了一圈儿,摇了摇头,“当真是不见了。”
闵惟秀按下心神,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身后有上辈子的魂魄也是姜砚之说给她听的。
不过这并非什么坏事,姜砚之有阴阳眼,能够看出她的与众不同,那么其他人呢?
这世上并非只有姜砚之一个人是特别的,黑佑还有那个玩皮影子戏的赵离,也能够看出来。
没有了,她闵惟秀还是闵惟秀,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她自己个觉得,很有可能是之前的身子骨太差,上辈子的灵魂太凶恶了,不够契合,所以飘在外头。
最近她练武练得勤快,强壮了不少,所有勉勉强强的给装进去了。
当然这些,是不能同姜砚之说的。
“哦,许是我家中最近出了事,我阿娘便给老祖宗们烧了不少金山银山的,老祖宗有钱了,自己个逍遥去了吧。”
这个她倒是没有扯谎,她阿娘觉得出了二房的事情,十分的晦气,心中暗想着老国公绿云罩顶,实在是太惨了啊。
于是果断烧了金山银山,又让人扎了十八个纸美人,烧了过去。
闵惟思瞧了羡慕不已,说让她阿娘日后给他烧上一百个,被罚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
姜砚之半信半疑的看了闵惟秀一眼,再扭头看向一脸酒色的闵惟思,顿时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他见闵惟秀并不在意,也索性不提了。
“闵五闵五,吃栗子糕吗?我府上新寻了个做点心的婆子,栗子糕做得又软又糯,还是热乎的呢,你试一下?”
他说着,看了还在墙头上的路丙一眼,路丙有眼力见的立即将一个篮子送了下来。
闵惟思收了马步,二话不说的接过篮子,“小五不爱吃栗子,嘿嘿,哥哥我就不客气了,我练得腿都饿了!”
姜砚之一愣,今儿个出师不利啊!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安喜小说的说道:“小娘,我能求三大王一件事么?”
姜砚之眼睛一亮,正愁同闵惟秀没有什么牵连呢,安喜就送上门来了,“你说你说。”
闵惟秀点了点头。
安喜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阿娘老家来了个人,说是上开封府来寻夫君的,但是寻了半月有余,依旧连个影子都没有寻到。她担心夫君出了什么事儿,想问开封府打听一下。”
闵惟秀一愣,安喜从来没有向她提过这事儿。
安喜赶忙解释道:“其实也不是特别亲的人,就是十里八乡的乡亲。我阿娘年幼的时候,吃过他们家的馍馍,还她的一个人情。因为是个小事儿,便没有麻烦小娘。”
“那啥,三大王不是正好在开封府管着么,这人寻了这么久,都没有影儿,怕是不好了,就想看看……是不是已经死了,或者下了大狱之类的。”
姜砚之拍了怕胸脯,“你说说看,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他来开封府做什么的?本王只要看过的卷宗,就都记得,查都不用去查了。”
“我去叫那个老乡前来。”安喜说着,转身跑去。
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个包着头巾,穿着深色布衣的妇人,这衣服上头虽然打了补丁,但是洗得干干净净的,一看便是个勤快人。
在她的身边,跟着一高一矮的两个小童。
那妇人一见了闵惟秀同姜砚之,立马跪了下去,“民妇韩李氏见过三大王,见过闵五娘子。我夫君姓韩名山,乃是大名府小青山人氏。今年年后,来京城赶考,岂料一走半年有余,不见归。”
“他并非第一次来长安城了,上一期名落孙山,很快便回了大名。可是今年……家中今年夏日干旱,颗粒无收,爹娘不放心,便遣我领了孩子前来寻他一寻。”
“多亏了安家婶婶收留……我那夫君,是金榜题名,弃了糟糠之妻也好,亦或是出了什么事也好……总归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们小青山,穷得很,往上数五十年,都没有出一个识字,也就是我家夫君,天资聪慧,举全村人之力,供他科考,他也争气,过了府试……现在全村人都盼着他回去呢。”
“民妇无以为报,只能给贵人磕头了……真儿,决儿,快些跟阿娘一起,给贵人磕头。”
姜砚之赶忙将韩李氏扶了起来,“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韩李氏同两个儿子,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姜砚之看。
姜砚之咳了咳,“本大王最近看过的卷宗里,倒是没有见过一个叫韩山的人,被害了。”
韩李氏松了口气。
“只不过,咱们这审案子,民不举,官不究,你可明白?”
大陈地大物博的,这人要是被杀了埋尸,没有人去报案,谁又知道呢?
韩山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
这其中肯定是有蹊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