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道:“昨日也是不巧,正好那钱大人前来,小人引他去包房的路上听了个清楚,这才......昨日夜里钱大人发了雷霆,将我们全都带了回去,今日一早才将小人和店里的伙计放了出来,小人便赶紧来府中报信了。”
沈乐菱点点头,心知剩下两人家里去的应该是小二了。
沈慕渊问道:“那钱大人在门外时,我爹可有说什么?”
掌柜的摇摇头道:“小人当时也在门外,沈大人没说什么,还小声的劝了几句呢!”
“那为何今日不将我爹一起放出来呢?”沈慕渊又问。
掌柜的支支吾吾也说不个所以然来,京兆府的衙役们说,这次这三人运气不好,怕是要被那钱大人拿来杀鸡儆猴。
但这话他万万不敢直接说出来,只含糊地说道怕是钱大人另有打算。
兄妹俩又问了几句方给了块银锭,让掌柜的先回去了。
待外人走后,沈乐菱开始吩咐道:“丝雨,我库房里有一本靖真先生的手书,你去把它拿过来,陈嬷嬷你去库房看看,也拿些贵重的书画出来。”
最后转身对江氏和沈慕渊道:“大哥,一会我和你一起去趟京兆府。”
沈慕渊皱眉:“妹妹,身为家中长子,这种事大哥一个人去就够了!”
沈乐菱摇摇头道:“我就在马车上等你,这钱大人我之前听人说过,对他的喜好多少了解一些,路上再与哥哥细说一番。”
沈乐菱之所以对着钱万里有些了解,倒不是因为前世,前世这时候魏征还牢牢地坐着京兆府尹的位置呢!
而是因为裕亲王整日的念叨,想到裕亲王,沈乐菱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若是那姓钱的油盐不进,自己只能去求他了。
想到这里她声音稍微少了些许沉重。
江氏依旧有些不放心两个子女,劝道:“要不然还是找你大伯父......”
沈乐菱摇摇头,拉住江氏道:“母亲,求人不如求己!”
倒不是沈乐菱有多看重自己的能力,只是如今宁国侯府的处境可以说是她一手策划的。
现在莫说是去京兆府里捞人,便是去奴隶场上买人,都不一定有人敢卖身于宁国侯府。
沈文元之所以发那么大的脾气,主要原因还不是他外强中干,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
想朝三房发通火候,顺理成章的将这事给推出去。
结果反正都要靠三房自己,何苦还要去受那个窝囊气呢!
她转头对也想跟着去的江氏道:“母亲,您在府中守着,有什么消息随时派人告诉我和哥哥一声。”
江氏道:“让陈嬷嬷在家就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沈乐菱摇摇头道:“母亲,今日阿洲便别去上学了,您在家看着他,同时等消息,莫让我和哥哥在外像个无头苍蝇一般!”
在沈慕渊也在一旁帮忙搭着腔,在一双儿女左右的劝慰下,江氏最终点了点头。
......
京兆府门口,沈慕渊沮丧地走了出来。
“妹妹,那钱大人根本就不肯见我,里面的衙役拿了我的银子倒是露了几句底,这次钱大人怕是想要拿爹爹立威。”
沈慕渊一上车便将刚刚的情况如实地说了出来。
虽然早料到是这么个情况,但亲耳听到时,沈乐菱心还是狠狠抽了一下。
沈慕渊又道:“不如我们还是回府去求求大伯父吧,他好歹是爹爹的亲哥哥啊!”
沈乐菱摇摇头道:“大哥,你知道这钱大人是谁保举上来的吗?”
沈慕渊问:“是谁?”
“三皇子!”
沈慕渊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是三皇子的人,“难怪了......”
沈乐菱问道:“怎么啦大哥?”
沈慕渊这才将上午沈文元几乎是莫名其妙的火气说了出来,最后还道:“这事就算是爹爹做得不对,但大伯父实在没有必要当着外人的面对母亲说如此重的话,阿菱,你都不知道,当时我都气得恨不得......”
想到自己晚辈的身份,沈慕渊终究没将最后的话说出来。
“不好!”沈乐菱突然说道,随后焦急地看着沈慕渊道:“大哥你赶紧回家一趟,告诉母亲,千万不要去求大伯父和老夫人,不然父亲怕是真的出不来了!”
沈慕渊瞪大眼睛不解道:“妹妹,这是为何?”
沈乐菱急道:“来不及了,大哥你现在就回去,记住,一定别让母亲去找他们,特别是慈安堂,千万不能去!”
见沈乐菱如此着急的神情,沈慕渊也不多问,直接下了马车,抢过一旁护卫的马就往侯府跑了起来。
马车中,沈乐菱闭了闭眼,手攥得紧紧的,要是宁国侯府敢朝江氏下什么黑色,她就是拼死也要让那一家子全被陪葬!
不一会,沈乐菱再次睁开了眼,直接吩咐马夫往东来顺的方向去了。
......
宁国侯府
此时他们的大伯父宁国侯正坐在老夫人床前。
老夫人靠在床上,面上全是厉色,“老身当初就不同意你将那些不省心的东西调回来,到底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他能跟你一条心,指不定前日府中出事的时候,他在心中如何偷笑呢!”
“他那生母当初就是个惯会伏低做小的,不然我怎么可能留他们母子那么久,没想到,当初看着是个胆小的,如今连这样的事都敢沾染,他要是不想活了,也别带着我们一家人啊!”
“当初他出生的时候,我就该像弄死藿香那个贱人一样,让他们母子也一块去了,也免得今日在三皇子那里又落下了把柄。”
宁国侯耐着性子听老夫人的叽叽喳喳,心中却清楚,当时他娘亲已经弄死了父亲的一个儿子和最宠爱的妾室,若是沈文贞也没能活下来,怕是父亲真要将事情闹大了,谁也讨不得好。
“你也是,自家的亲兄弟不信任,偏偏找外人回来添堵,这一年多来也不知被三房看了多少笑话去了。”
宁国侯心道:若是二弟是个得用的自己又怎会将三房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