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三弟在外为官这些年,别的没学会官腔倒是打得极好,更可恨的是还将这官腔打到了自己身上。
幸好张家还算得力,给他在礼部谋了个缺,不然自己现在还是个没有权力的侯爷罢了。
但面上却不敢和老夫人争辩,不为别的,就为老夫人前日气晕后,大夫把我再三交代,老夫人不能再受刺激了,不然容易有风邪之兆。
但老夫人说话越来越难听,恨不得把江氏叫到跟前当面再骂上一遍的样子。
等老夫人终于骂累了,宁国侯瞅着空隙才道:“其实,三弟这事也不决定是什么坏事?”
老夫人眉毛一挑,正要开骂,宁国侯赶紧道:“这事,咱们侯府不必出面,若京兆府那边硬要办了三弟,也可以稍微平息下三皇子的怒火;若三弟平安出来了,或许说明三皇子并没有将那件事,算到整个侯府头上。”
老夫人思索片刻道:“你的意思是,用老三这事试探三皇子那边的反应?”
宁国侯笑着点点头。
“那你......”
“孩儿在前厅那样气愤的样子多少是演给江氏看的,若不然她求我去救三弟,我实在是不好推脱,还不如一下子将脸皮撕破,让她不好意思再来。”
老夫人点点头,道:“你所言有理。”
但随即道:“但若老三真的有事,怕是她还是会求到你的面前的。”
宁国侯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道:“那到时候,便回她一句晚了,我尽力了便可。”
老夫人点点头,吩咐一旁的马嬷嬷道:“这几日老身也要好好养病,江氏若来了,就不必让她进来了。”
宁国侯忙道:“母亲,您也得见见三弟妹啊...”
知子莫若母,老夫人瞬间明白了宁国侯的意思,眼中带了狠意,道:“我明白了,她若敢来,老身必定让她背上个不尊嫡母,气晕嫡母的名声!”
......
江氏在自己院中坐立难安,小阿洲也感受到这紧张的吩咐,十分乖巧的在一旁写着大字。
“夫人,您就放心吧,少爷和小姐都已经去找那钱大人了,想来不一会老爷就能回来了。”
陈嬷嬷上前扶住江氏的手安慰道。
江氏摇摇头,道:“阿慕和阿菱到底是两个孩子,这朝堂中的事他们能懂多少。”
说到这江氏又起身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别让俩孩子被欺负了。”
陈嬷嬷连忙拉住她道:“夫人,您别着急,就算你现在出门也要先弄清楚少爷和小姐他们在哪里才行啊!”
江氏步子一顿,道:“不是说去找那京兆府尹钱大人了吗?”
陈嬷嬷道:“那刚出门的时候,这时候指不定已经谈完再回来的路上了,您要是出门正好错过了怎么办?”
说完陈嬷嬷还指了指在小书房的窗户,一个小人影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写着大字。
陈嬷嬷道:“更何况,小少爷今日本来就感受到了不安,您要是也不在,小少爷怕是要吓着了!”
江氏顺着陈嬷嬷的手指看去,小阿洲一张小脸满是认真,但还是时不时朝自己方向看上一眼。
她叹了口气,随即道:“那...那要不我还是去求求...”话还没说完,便自己否认道:“不行不行,阿菱说得对求人不如求己,更何况他今日那副面孔摆明了就是不想管我们三房,没得上赶着让人看了笑话!”
陈嬷嬷对宁国侯上午对自家夫人发得那顿火也是极为不满的,没听说过哪家大伯冲弟媳妇大喊大叫的。
还侯府呢!
简直连她们江南那边的普通人家都不如。
都一家子什么人啊!
可江氏心中实在焦急,半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便时不时朝院门口张望,或者差人去看看一双儿女是不是回来了。
正当她实在坐不住,刚起身打算去求求宁国侯时,裴先生求见。
江氏心底也明白,老夫人明晃晃的不待见三房,此时老爷出事,老夫人指不定在病中都能笑醒呢,但宁国侯却不一样。
要是自己真的豁出去这张脸,大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多求求他,那时不管他是顾及脸面还是其他,都不得不为自己夫君奔走一波,否则这要是传出去,看他日后怎么好意思在京中楼面。
但裴先生来了,江氏心中一下找到了点主心骨,忙扶着陈嬷嬷的手便往前院走去。
昨日方彦辰的事被裴先生得知后,裴先生心中的苦闷那是比沈文贞和沈慕渊都要多上许多。
大约是同病相怜吧!
若不是如今科举如此,或许他早已经在某个小地方做知县,要或者在京中也谋了个缺,甚至有可能已经成了一方大员也说不定。
而如今呢!
若不是沈家五小姐慧眼,自己还窝在一个小小私塾中做一个教书先生!
对于方彦辰他敬佩,甚至可以说是崇敬,他身上有着自己不曾有的勇气与果敢。
但对于他的下场,裴先生心中满是悲凉。
因此昨日便找了一个当年的同窗,如今在这京中混日子的好友,在他家中好生抒发了下心中的悲愤。
这一喝,难免喝多了。
喝多了,便就在好友家睡下了,。
这也是从前经常发生的事情,因此直到今日沈文贞出事后,没看到裴先生,江氏才得知他昨晚一夜未归。
裴先生一回府得知此事,便连忙求见这府中三房唯一的主人了。
当然其实他心中更想见到的是沈乐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