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从江氏口中知道前因后果后,紧皱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侯爷就没有说什么吗?”江氏毕竟是一个内宅妇人,裴先生知道事情原委后,第一反应便是问了下宁国侯的反应。
江氏原本焦急的脸上,立刻变得冷然,抿着唇不置一词。
陈嬷嬷接话道:“裴先生,你可不知啊......”
陈嬷嬷将今日一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给裴先生说了,裴先生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道:小姐一直对这侯府的人看不太上,这宁国侯都这般德行,难怪府中老的小的都上不得台面。
看着江氏面色的焦急,裴先生还是安慰道:“夫人不用着急,这掌柜的也说了东家当时并未多说什么,少爷和小姐虽然年纪尚轻,但也都是有数之人,既然已经知晓那钱大人喜爱之物,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江氏听了裴先生有理有据的分析之后,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松了一下。
裴先生接着道:“在下也去相熟人家去问问,看有没有最新的消息,若是少爷和小姐回来了,还烦请夫人派人通知在下一声。”
江氏连忙点头,朝裴先生再三道谢。
可裴先生脚还没踏出前厅,沈慕渊满头大汗的身影就跑了进来。
在场的人看到他这样子,心中都不免一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氏强装作镇定的样子,道:“阿渊,你爹爹怎么了?”
沈慕渊原本看到江氏好好的坐在前厅和裴先生说话,刚安下心来,便听到江氏的问题。
他一怔,茫然地回问道:“爹爹怎么啦?”
江氏也懵了,“那你跑什么啊?”
沈慕渊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将钱大人是三皇子举荐的事,以及沈乐菱焦急地让他赶紧回来劝阻江氏千万不要去慈安堂的事,都告诉了江氏和裴先生。
“那你也不用怕这么急啊!”江氏看着满头大汗的儿子道。
她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女儿会如此说,女儿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想来是已经料想到了老夫人和她那大伯父根本就不会帮忙,不想让自己平白去求人罢了。
“对了,钱大人那边如何呢?”
沈慕渊坐了下来,沮丧道:“我们压根就没见到钱大人,妹妹精心准备的礼物也没有送出去,京兆府的衙役说,要想让爹爹出来怕是有些难度。”
其实人家衙役说的是,钱大人怕是不会放沈大人出来的。
但沈慕渊怕说出来吓着江氏,只能如此说。
果然江氏一听,面色就不太好了,但随即还是安慰道:“没事没事,有些难度那意思便是你爹爹还是能出来的,无非就是多用些银钱,多求些人罢了。”
她拍了拍沈慕渊的背道:“放心,接下来的事,娘来想办法!”
一旁的陈嬷嬷实时提醒道:“大少爷,这小姐为何没有一起回来?”
江氏一直以为沈乐菱是担心自己才让沈慕渊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听陈嬷嬷这么一问一双漂亮的眼眸看向了沈慕渊。
沈慕渊有些不确定地道:“妹妹应该是怕自己动作太慢,想来一会便会到了。”
江氏不禁念叨:“这孩子,性子怎会如此之急啊!”
站在一旁的裴先生自沈慕渊说钱大人是三皇子举荐之后,面色便有些晦暗不明,
“夫人,小姐样,怕是这侯爷和老夫人怕是要对您不利!”
江氏和沈慕渊双双愕然地看向裴先生,沈慕渊道:“先生,这大伯父...”他四下看了一圈,才降低了声音道:“这大伯父虽说早上确实态度过了些,但我父亲毕竟是他的庶弟,怎会!”
裴先生摸了摸胡子,眯着眼睛道:“这钱大人是三皇子举荐的事,宁国侯爷大概早就知晓了,所以今早才故意要激怒你们。”
沈慕渊双目瞪圆,不一会也想通的其中的关联,道:“先生的意思是,大伯父他不打算管爹爹的死活,还不想落人话柄?”
江氏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胸前不断地上下起伏着,原来自家相公这是受了大房的无妄之灾,亏他还好意思朝自己摆脸色、大呼小叫!
裴先生犹豫地看了她一眼,终是点点头,道:“若是夫人此时去找他们,怕是他们也会故意激怒夫人,正好找到理由对此事袖手旁观!”
“啪!”江氏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好一个宁国侯爷,好一个大哥!”
沈慕渊和陈嬷嬷连忙上前劝慰江氏,让她先消消火气,听裴先生继续说。
裴先生将如今宁国侯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分析了个透彻,随后道:“此时侯爷怕是也等着看三皇子会不会对老爷下狠手呢!”
江氏再也受不住,起身就要去找宁国侯,沈慕渊拉着她,反被她将手一甩,道:“阿渊,你放心,为娘不会冲动的。”
沈慕渊的眼神显然是一点也不放心。
江氏冷哼一声,道:“常听人说商人低贱,终日只知逐利,来了这宁国侯府之后我才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逐利,他宁国侯府不是想将所有过错都推到我头上来吗?想得美!你爹要是正因为他们大房做得一些腌臜事而受了连累,娘亲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要和大房的人同归于尽!”
众人一听,这还不算冲动!
连忙又是劝又是拉的让江氏落回了原本的座位之上。
裴先生突然道:“其实夫人所说,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沈慕渊长大了嘴巴,自己刚才将母亲劝冷静了些,这裴先生怎么开始拱火了?
江氏也怔住了,自己刚刚说什么呢?
裴先生狭长的双眼,声音带着一丝讥讽,道:“与其跟着这侯府一起遭殃,不如抢先与他们撇清干系。”
沈慕渊道:“先生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
裴先生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并像江氏解释:“夫人,咱们先等小姐回来,若老爷真的暂时回不来,那再实行这下下之策。”
......
东来顺的包厢之中,沈乐菱正蹙眉思考着什么,候在她身旁的极少跟她一起出门的丝雨。
今日一早檀云就不见人影,只是那时大家都在担心沈文贞的事,便没多的心思在意,反正檀云经常早起自己找个地方练武。
裕亲王一手拿着纸扇,一手打着哈欠推开包厢的门,不满道:“江大河,到底什么事非要一大早......”
话没说完,看到端坐在包厢里的娇俏女子,裕亲王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