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菱这才明白为何江氏今日火气如此之大,这老夫人躺在床上都没有半点安分!
她眯了眯眼,看来还是老夫人寿宴上的贵客太少了,有些消息还没能传到长公主的耳朵里。
沈乐菱安慰道:“母亲,咱们一家人马上就能离开这是非之地,本就是件开心的事情,咱们别跟慈安堂的那位一般计较,免得坏了心情。”
沈乐菱这番没大没小的话,算是说到了江氏的心里,让江氏觉得女儿就是贴心,拉着女儿的手又开始念叨:“阿菱你睡到现在,吃晚膳了吗?可有什么想吃的,母亲亲自给你做。”
沈文贞看着母女俩的温馨互动,在一旁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朝沈乐菱看了好几眼。
沈乐菱甜甜地一笑,撒娇道:“母亲,阿菱想吃母亲亲手做的青菜粥。”
边说还便往江氏肩膀上靠了靠,江氏的脸顿时笑得更开了,顿时干劲十足地起身,嘴里还叫道:“陈嬷嬷、陈嬷嬷...”
等江氏走出门后,沈乐菱才对沈文贞道:“爹爹,可还有什么心烦的事?”
沈文贞“哈哈”干笑两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阿菱你啊!”
沈乐菱心想,爹爹你在母亲身旁欲言又止好几次,自己又不是个瞎子。
“那个阿菱啊,爹爹想问下,你姜叔叔和赵叔叔会如何?”沈文贞垂着头,似乎也为自己当官这么多年,到头来还得靠自己刚满十四的女儿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连忙解释道:“爹爹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问!”
沈乐菱也低下头,措词婉转道:“钱大人虽说想拿人立威,但也不敢闹得太大,想来两位叔伯性命应该是无忧的吧!”
是啊,性命无忧。
但能不能健全地走出京兆府,或者还能不能活络在官场之上,谁也不知道。
......
在江氏那里用过晚膳后,沈乐菱又马不停蹄赶到了沈慕渊的院子。
沈慕渊早就得知沈乐菱回来了,只派了个丫鬟去静园候着。
小阿洲一见沈乐菱的身影就扑了过来,却在她面前两步的地方站定,不像从前一个抱着她兴奋的大喊“姐姐”,而是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细声细气地叫道:“姐姐。”
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里面全是满满的委屈与无助。
一旁的沈慕渊握着手中的长剑练武,招招狠辣凌厉。
沈乐菱顾不得说他,只是心疼的蹲下身子,摸着阿洲的小脑袋,声音也尽量轻快一些,“阿洲这是怎么啦,可是大哥欺负你呢?姐姐帮你一块欺负回来好不好?”
阿洲原本是不想哭的,可听着姐姐温柔的询问,眼眶一下子就不争气地红了,“唰”地一下两行泪就落了下来。
沈乐菱急了,忙拿手帕帮他擦了擦眼泪,“没事的,阿洲,姐姐在呢!有什么委屈跟姐姐说。”
阿洲似乎一哭出来后,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抽噎着道:“大...大哥没有...欺负我,姐姐...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爹爹不是都回来了吗,大哥为什么还...还...”
大概是不知道怎么来形容,那个一回到自己院子就浑身戾气的大哥,阿洲憋了半天学着老先生的话,说了句:“大哥为何如此不开怀?”
沈乐菱看了眼依旧耍着剑招的沈慕渊,凑近阿洲的小耳朵说着什么,只见小阿洲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笑成了两个小小的月牙。
“知道了吗?”沈乐菱最后摸摸他的小脑袋。
阿洲猛猛点头,还朝一旁的沈慕渊看了一眼。
沈乐菱随后走到一旁的柳树下,随手折了枝柳条,往地上甩了甩,试了试手感。
随即一个跃起,便站在沈慕渊身后,柳条狠狠地抽在毫无防备地他身上。
沈慕渊头也没回,下意识的转身便是意见下劈,待看到剑峰快劈到的人是是沈乐菱时,即使一个旋身,惊险避开。
他刚站稳身子,正要教训一下妹妹,如何能玩这样危险的游戏!
可话没开口,他的好妹妹沈乐菱猛烈地攻势立马到来,他只能被动接招。
兄妹二人你来我往,十数个回合后,以沈慕渊的剑直指沈乐菱眉心结束!
当沈慕渊收回剑,面色有些沉地看着沈乐菱道:“妹妹,你可知刚刚那样有多危险?要不是我......”
可沈乐菱并未站在那里老实的听训,而是又拿起手中的柳条一边朝自己挥舞过来,一边大喊“就是现在!”
沈慕渊没料到自家妹妹居然如此不讲武德,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一只左手和大腿便被一个小家伙牢牢的抱住了。
那小家伙还将这一年多学的基本功全用在了自己身上,身子向后顿,小屁股一坐,稳稳地扎着马步。
逼得他只能一只手迎击妹妹的攻击,而不能躲避。
没几个回合,沈慕渊只能缴械投降,大喊:“阿菱阿洲饶命啊!”
待看到阿洲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后,沈乐菱才大发慈悲的收回了手中的柳条,道:“哼,看这个坏大哥以后还敢不敢吓我们家小阿洲!”
阿洲听了姐姐的话,有些得意的摇晃了下小脑袋,附和道:“就是就是!”
待带着阿洲玩累了,看着阿洲坚持不住睡着后,兄妹俩才有机会好好说会话。
“妹妹,等到了南方,我们就不回来了吧!”
夜色暗涌,沈慕渊在送沈乐菱回房的路上,轻声说道。
沈乐菱点点头,她知晓大哥的意思与决定。
不回来,不回京城。
那他便是不打算考进士,不打算入朝为官。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这个决定对大哥来说何其艰难,少年热血,终是被这朝堂浇凉了。
......
三皇子府
“那这么说,是沈文贞自己情愿贬到闽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