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段骏泽眉毛一挑,嘴角露出宠溺地一笑,“什么办法?”
“拜先前齐王所赐,龙椅上那位的身世虽然天下百姓不敢在台面上妄言,但心中不是没有疑虑的。”
沈乐菱轻扬长袖,嘴角微微勾起,颇有些悠然自得的模样,但实际,她心中极为紧张,生怕对面的人会觉得自己此计狠毒。
“若是等定北侯接旨后离开北境,匈奴来犯后,侯爷再将岳山内奸的身份公之于众,这岳山可是我们的元朔帝刚登基就派到段家军中的心腹啊。世子您说,天下人会如何作想?”
段骏泽听到沈乐菱的计划,不由得眼中一亮,惊叹:“好主意!”
沈乐菱听了段骏泽的话,心中紧绷的弦,骤然一松。
“如此一来,天下百姓定然会认为勾结匈奴的是元朔帝,其目的就是为了我父亲手中的兵权。”
沈乐菱微微摇头,“这还只是第一步,我想到时我们可以传播......”
沈乐菱的声音有些小,段骏泽透过灯火的昏黄,看着她的朱唇一张一合地,不知为何,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异样的燥热。
他慌忙移开视线,喉结却不自觉的上下蠕动了一番。
沈乐菱却是没有察觉段骏泽的神色变化,继续说着啊自己的打算。
最后还道:“如此,怕是没有人会相信元朔帝的清白,等定北侯打走匈奴,收拾完西夏的时候,必定民心所向,到时便可振臂一呼了!”
说完见段骏泽没有反应,疑惑地叫道:“段世子,段世子。”
段骏泽回过神来,“嗯。我在听。”
见沈乐菱面露狐疑,段骏泽忙道:“只是这事事关重大,你今晚若是有空,不若亲自去与我父亲和韩先生一说?”
沈乐菱思量片刻后,点头应下,“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吧!不然定北侯就该睡了。”
段骏泽原本想说,不要紧,等夜再深些,以免暴露你的踪迹。
但话没说出口,就看到沈乐菱只用右手在桌子上一撑,便站了起来。
他立即眉头紧锁,声音也沉了下来,“你左臂怎么了?”
沈乐菱低头看了眼左肩膀,淡淡笑道:“没什么,碰到个占不到便宜的疯子罢了!”
段骏泽一张冷脸上依旧带着明显的怒气。
沈乐菱心中微暖,“真的没事,更何况,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吃亏?”
见她不愿多谈,段骏泽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且不说,大晚上又被段骏泽从床上捞起来的定北侯和韩先生一脸的怨气,待看到沈乐菱之后,都变得震惊无比。
定北侯:这小子是开窍了吗?这么把这小丫头给哄回来的?
韩先生:这...又是出了何事?
待听完沈乐菱的想法后,韩先生拍案叫绝。
定北侯不由得担忧地看了眼自家的傻儿子,这么狠的一个儿媳妇,也不知自己儿子日后的日子该有多艰难啊!
三日后墨连城
今日的墨连城格外的热闹,街边各个酒楼茶馆都是满座,大街上更是人挤人,,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和人群的喧嚣声不绝于耳,许多商贩们在街道两旁竭力向路人推销着货物。
毫不夸张的说,就是过年的时候,这被边境小城也不见这副热闹啊!
原因无他,皆因今日庇护了墨连城百姓二十余年的定北侯,要走了!
两日前,城中就贴了告示,今日辰时定北侯带着二十万大军离开,离开前会进城和墨连城的百姓做最后的告别。
这不,一大早沈乐菱就被街边的嘈杂声吵醒了。
起身后,特意去大厅吃的早膳。
今日客栈可算是人满为患,二楼靠窗的位置更是早早就被预定了。
小二们来回奔波,手脚麻利却永远都忙不完。
哪怕她身为上等房的客人,最后还是小二铆足了劲给她找了个位置拼桌才得以坐下。
只是小二离开时,看他的眼神明显带着不解:明明自己房间就能看到外面,偏要出来看热闹。
这一坐下,四周的议论声便不绝于耳了。
这墨连城不同于京中或大魏其他地方,这里的百姓一直都生活在定北侯的庇护之下。
定北侯也从未下过一些禁止大家讨论国事的命令,因此这里的百姓可以畅所欲言。
甚至你公开怒骂定北侯也是可以的。
当然如果你不怕被其他百姓打死的话!
“你们说着定北侯守护我们北境守护得好好的,这圣上为何偏偏就是要把他调到西北去?上次不是有两个将军已经带兵去了吗?”
沈乐菱坐下后,对面的一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朝他笑了笑后,继续问着心中的疑惑。
“你问我,我问谁去!要我说啊,那位是不是看不得我们北境好啊!这才安稳了几年,要是定北侯走了,那匈奴能不动心!”
沈乐菱左手边的男子拿起桌上的一碗水,猛喝了一口,面上满是不忿。
剩下的一人也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今日定北侯走之前还特意进城跟咱们墨连城的百姓打招呼,你们说着说明了什么?”
“老六,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作甚!”沈乐菱左手边的男子明显脾气有些暴躁。
那被称之为老六的也不恼,而是小心地四下看了看,最后又看了眼过来拼坐的沈乐菱,眼中明显有些疑虑。
沈乐菱忙道:“在下只是一来墨连城经商的商人,对定北侯敬佩的很,听闻他今日会在城中与百姓告别,这才赶来想一睹定北侯的英姿。”
“老六,你管那么多干嘛。这定北侯护大魏这么多年,这可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谁要是敢对侯爷不敬,我张老三地一个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