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慕并不知道自家妹妹的“险恶用心”,听了萧倾城的话抿了抿唇。
“我回去问问她。”
柔娘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家人。
如果真的能保全韩家人,想必柔娘应该也会同意。
兄妹两人一拍即合,一个想要快点解决韩家这件事儿啊,在南召与北戎联军搞出事端之前赶紧回京。
另一个想挽回自家未婚妻,即便无法继续这段姻缘,也想要救她的命。
子夜时分。
“咚咚咚!”
萧倾城本都已睡下,却突然听到敲窗的声响,顿时警惕的皱眉起身。
“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敲窗的正是这次跟她而来的暗卫,暗卫贴在窗户旁,视线不敢向屋子里面随意探视,低着头压低声音道:“启禀夫人,我们午后跟着禾子珩出城。
禾子珩为了掩人耳目,兜兜转转换了好几个地方又换了好几辆车,最终要悄悄返回来,就在刚刚带着人皮面具进了韩府。”
说兜兜转转换了好几个地方,又换了好几辆车都已经是谦虚的了。
大概禾子珩也清楚他们这边的人身手不错,行事极其小心。
那家伙先是坐上一辆马车,之后又与七辆马车相聚,在分开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上了其他的马车。
兜兜转转好几间宅子,打扮成各种小厮、护卫、采买离开那所宅子,甚至有一次还扮成了丫鬟。
之后又接连不断的往人多的地方钻了好几次,如果不是他们这边的人真的很擅长跟踪,绝对会被他们甩丢!
就连暗卫自己都觉得,这么小心翼翼的禾子珩碰到夫人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否则但凡碰到一个不针对他或手底下人不中用的人,都能让他成功逃脱。
萧倾城皱眉。
之前他只是觉得禾子珩很有可能知道韩家的所作所为,可参与度并不大。
但如今禾子珩刚被她放了,就兜兜转转以多种形式非要去韩家,显然他去韩家有天大的非办不可的事儿。
韩家所作所为整件事当中,说不定他占的份量并不少。
“继续盯着,看看能不能潜进去听听他们说什么,要是有危险就不用去了,没必要因为他们浪费自己的性命。”
暗卫:……“是!”
暗卫很快就从窗户外消失,只是黑色面巾下的表情有些复杂。
其他人养暗卫都是为了让他们冲锋陷阵,为达目的死不足惜,为什么到了他们夫人这里一切准则都变成了“别的都好说,千万别死”?
明明莽起来的时候,她比谁都莽!
萧倾城不知道暗卫心中的腹诽,让人听了之后就直接睡觉了。
她这边安眠的很,可韩家这边却一片愁云惨淡。
韩城月双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腿断了的禾子珩,将她迎到上首位置,脸上的阴郁根本挥之不去。
“殿下可算逃出来了,如若萧倾城继续扣着您,老臣都会忍不住冲过去亲自把您救出来!”
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萧倾城好好一个当皇帝的,为什么会跟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书生死磕。
难道宫里都不够他玩儿的了吗?为什么非要出来到处乱晃?
禾子珩与韩城月相交多年,他跟潇倾城所说的那些与韩城月的关系,大部分都并不是假话。
如今看到韩城月脸上那对晚辈调皮糟心的表情,顿时有些无言。
“韩伯伯可是与那萧倾城特别熟悉?”
韩城月闻言无奈一笑,“您也知道我与萧家交好,柔娘和萧倾慕有亲在身。
当初在京城之时,两家人走的极近,说那孩子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
韩城月那会儿因为身上有爵位在身,一年也有三个月必须留在京城,处理京城所有韩家事物以及迎来送往。
两家本来关系就近,住的又近,串门的时候自然也多,他那会儿是真的把萧家两兄妹当成自家孩子看待的,不然也不会把自家闺女许配给萧倾慕。
禾子珩沉默半晌, “在伯父眼里,萧倾城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城月:“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有些娇纵的姑娘。
有些小孩子脾气,心地不坏,却有些认死理,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弄到手。”
就比如闹得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的,非要嫁给镇国公府二公子的事儿。
禾子珩陷入更长久的沉默。
“总觉得我与韩伯伯认识的并不是同一个萧倾城。”
韩城月叹气:“人总是会长大的,也总是会变的。
但在我印象里,她终归还是那个扎着两个羊角辫,满院子疯跑撞到我腿上,扬起脸对我笑嘻嘻的小姑娘。”
说着,他对着禾子珩一撩前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臣有一事相求,还望殿下成全。”
禾子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下跪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想要起身将他扶起来,却发现自己还断着一条腿, 只能单腿蹦了一步过去,强行把韩城月往上提。
“韩伯伯有什么要求不方直说,自小您带我比亲父还要亲,您这样跪我让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