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卡特尔公司吗?”
炸鸡叔拿出一颗子弹壳儿,放在嘴边亲吻,眼睛直视前方,像是在回忆过去。
“那时的我刚刚入行,与我的好友一起在墨西哥边缘,混口饭吃。
当时的禁“药”力度不高,各大帮派都赚得盆满钵满,就连我这样的小角色。”
“靠着“大树”掉下来的残羹剩饭,也能发点小财,但是随着入行越久,心里对钱的欲望越多。”
炸鸡叔不再满足于蝇头小利,他要扩大生意,谋求更大的发展。
于是就找到了当时名气最大的贩“药”帮派,卡特尔公司。
他想以自身全部家当作抵押,谋求一个更大的生意路线,而不是局限于小打小闹。
哪知对方根本不屑与他交谈,直接抓住炸鸡叔跟他的好友,然后没收了他全部财产,卡特尔公司的处事原则是杀一放一。
“就这样……我的挚友,当着我的面被人一枪爆头。”
炸鸡叔眼眶有些湿润,晃了晃手中的子弹壳,告诉我它是挚友唯一留下的遗物。
完成杀鸡儆猴后,卡特尔公司将炸鸡叔偷渡送到美国,让他在这里独自闯荡。
“不给人也不给枪,全凭运气瞎混,混出头他们就过来抢夺果实,没混出头就任由我自生自灭。”
炸鸡叔微微耸肩,对我勉强一笑,表示这就是自己悲催的过去。
“现在……他们来收获果实了!”
很快芝加哥就沦为卡特尔公司的地盘,这里的男女老幼嗑药率,能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
炸鸡叔喃喃自语道:他们就像是蝗虫过境,入侵后寸草不生。
我提议启用同盟会圆桌会议,公开商讨应对卡特尔公司,炸鸡叔却摇头否决。
他说同盟会的本质是帮派抱团取暖,你弱他强就会失去自主话语权。
如果遇事就找组织,那以后同盟会将没有他立足之地,所以这件事还得自己搞定。
我问他:你要怎么搞定?
慢慢拖死他们,还是等大街小巷遍地瘾君子的时候,让警察一口气消灭所有人。
炸鸡叔劝我稍安勿躁,他已经有缜密计划,只是需要人手帮忙。
眯着眼睛看向我,那表情不言而喻。
又特么找我帮忙?
我摇头表示根本不可能,这里边儿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再说帮忙有什么好处?
“我可不是你的免费打手!”
“拜托……道拉格,就算为了孩子们!”
炸鸡叔极力说服我,他解释如果卡特尔公司得手,接管了自己的制“药”企业。
那以后南区将不再和平,冰、粉、麻各类毒药泛滥,人们萎靡不振、精神崩坏。
更重要的是,长期吸食毒药,会使人体质下降,陷入幻想从而祸乱一方。
毒药对人的侵害,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是永久性的,受害者逐渐沦为没有理智,六亲不认、见人就砍的行尸走肉。
喋血街头将成为常态,人们从此都被毒品笼罩在阴影之中。
炸鸡叔如同医生般,跟我讲解着嗑药的坏处。
一个制“药”的人,现在居然科普“药”的危害,这一幕多少有点讽刺。
炸鸡叔还在侃侃而谈,我直接摆手让他闭嘴,简单讲我信不过这个老狐狸。
他浑身上下,有八百个心眼子,不一定啥时候,我就成为他算计的棋子。
而且正经人谁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想请我帮忙,至少你的拿出点诚意。
“哦——我懂!”
聪明如炸鸡叔,自然能想通其中的道理,于是果断将准备好的,威廉斯堡银行,百分之十的股份拿出来。
“这是预付款,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炸鸡叔将股份转让合同推给我,并解释不需要我的人出手,只要我的最坏保障就行。
就是身后楼顶的那名狙击手,他手指轻点我一下,随后笑道:
我要是有这么好用的手下就省心了,没办法我的人全都是一帮饭桶。
炸鸡叔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透露他的弱点,手下都是利己主义者,不能完全信任。
“所以到时候我不会带太多人去,暗处的安保问题可就交给你了,当然你人得跟我一起到现场。”
炸鸡叔提出条件,要求计划当天,我必须全程陪在他身边,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不想面对童年阴影时,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炸鸡叔开玩笑地吃一口炸鸡,随后让工人们都坐下吃饭。
毕竟百人份的炸鸡都做出来了,不吃太浪费。
——卡特尔公司
我思量片刻,摊开手同意了他的要求,至少在之前的南区,没发生药泛滥的情况,炸鸡叔还算是有底线的。
货比三家,卡特尔公司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不讲,烂到没边必须消灭。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入了炸鸡叔的套了,什么有苦衷,自己解决,全都是幌子,真正目的是引我上钩。
“总感觉被你坑了。”
我嘬牙花子道,炸鸡叔哈哈大笑。
“跟我合作至少知根知底,毕竟我们有过合作基础不是么。”
他认真分析,芝加哥贩药行业就像是城市里的病毒,自己和陌生人,一个是已知流感,一个是入侵病毒。
相信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站在他这边。
炸鸡叔仿佛看透我的样子,嘴脸上扬神秘一笑。
“道拉格——你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用亡命徒的心理,过随遇而安的生活。”
有对权力的欲望,但又不舍家庭的温暖,所以你总是在帮派大佬跟好弟弟,两种角色间反复横跳。
要知道,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当你家人知道真实身份那天,也许你的处境会随之改变。
他话说得莫名其妙,但我能听出来,里面有一点点威胁我的意思。
想用家人,来警告我是吗?
我随即反问:那请问你有没有家人呢?
炸鸡叔………作为“药”贩和父亲,你是如何变换身份的呢?
摸底谁不会?何况我警局还有熟人!
我记得你女儿好像还是,我二哥的同班同学吧。
这个圣诞过后也要去上大学,选择好去哪里了吗?
孩子的成长总是太快,转眼就要飞向天空——还是珍惜眼前人吧。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那并不是威胁语——道啦格。”
炸鸡叔见事不好连忙解释,尽管他深知我祸不及家人的原则,但谁敢用亲人的安全来赌呢。
看他特别紧张地解释着,自己刚才的确用词不当,并道歉反省。
我擦掉嘴边的肉渣,让他淡定毕竟祸不及家人,我们彼此都有牵挂。
“只有心怀牵挂的人,才能站上世界舞台,你说对吗炸鸡叔?”
“十分正确,我们心中都有爱,那是一切力量的源泉,也是不会堕入深渊的警钟。”
言辞凿凿中,也表明了他不触及底线的态度。
“无情冷血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道拉格………嗨“药”泛滥也非我所愿。”
炸鸡叔摇头感叹,并指着地上那几个混混,表示这不是他的人。
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见好就收,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是吗,那这也不是碎玻璃!”
说着吹个口哨,手下立刻跟拆迁工人招手,在强制命令下,大摆锤狠狠砸向店里仅剩的玻璃窗。
稀里哗啦的碎片以及被殃及池鱼的餐桌,都一起被破坏成垃圾废铁。
“嗯………吃饱了,就不打扰了。”
我表示工人们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象征性地意思一下,随后转身离开。
不用回头我都能猜到,此刻炸鸡叔正极力隐藏着怒气,毕竟他是个老六,不会当面翻脸。
炸鸡叔也正如我说的那样,望着我的背影,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
“道拉格——有点意思!”
………………
凯酒吧,刚刚结束与炸鸡叔谈判的我推门而入,在炸鸡那里吃的太咸,我得喝杯酒中和一下润润嗓子。
于是叫了一杯无糖气泡水,并要了一盘儿花生米和毛豆。
转头突然看到,米奇就坐在我旁边,正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的灌。
见我看他,还摆出一副无赖样子,开口道:咋啦?不认识这么帅的猛男?
没理会米奇的胡言乱语,我转头问凯:他这样子多久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现在,唉……才刚结婚,看来生活上的压力,已经将他压垮了。”
凯啧啧感叹,米奇连续多天,夜不归宿,俄婊有那么难搞吗?
我却一脸坏笑调侃道:也许米奇心中,另有佳人呢!
米奇冲我白眼,表示你说的可以再直白点儿,随后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重重放下空杯。
开始自暴八卦:没错!老子就是喜欢,红头发、雀斑脸,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的人。
这有错吗?这犯法吗?我们才是真爱好吧!
他在那儿吐露真情,听得旁边酒友满头问号,谁在乎你到底爱谁。
凯则仰头冲米奇示意,“哦~那你可走运了,转头左手就有你的菜,去请她喝一杯吧。”
米奇、酒友以及我,三人同步转身,看到桌角儿位置,坐着一位红头发、雀斑满脸的四十多岁女人。
“哦!”“哦!”“哦!”
我们同时发出感叹,随后米奇为了显示自己的威猛,表示根本用不着喝酒。
直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女人,抬起下巴打招呼:嗨!一发入魂?
女人:………ok!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地离开,而隔壁酒友汤米,觉得自己已经学废了。
当即去另外一桌,用同样语气说同样的话,换来地却是响亮地耳光!
他捂着自己二十三寸的老脸,委屈地回到这边,疑惑地问:为啥呀?
我跟凯乐够了才为其解惑,告诉他搭讪除了勇气外,还需要相应的颜值。
南区小霸王-米奇,虽然人埋汰了点儿,但这并不妨碍他其实是个帅哥。
这点还真没法儿黑他,但汤米就……一个五十岁大叔,人到中年肥胖脱发,兜里还没钱。
请问美女该如何同意,同意的特么都是变态吧!
“你们根本不懂成熟男人的魅力!”
汤米嘴犟地反驳,随后将脸埋在胳膊里,嘬着酒杯自艾自怜。
正当我跟凯相互碰拳时,小微奋力抱着大铁盒子,从酒吧后门进来。
她一身护士装打扮,倒是让店里的酒友们,都大饱眼福。
而她来的目的,则是为了给即将出生的孩子,还有养女赚奶粉钱。
生气归生气,但心地善良的微姐,依旧接纳了凯的养女,并视如己出。
这不已经开始想办法,用自己的方式挣养娃基金,虽然方式不太合法………
小微把家里库存的止痛药等违禁品,都搬到酒吧来,打算在这里销售。
“what the fuck!(卧槽什么鬼!)”
看着小微正经将一瓶瓶,止痛药摆在吧台,我不禁大呼。
“怎么了,这是为了病痛者需要。”
小微振振有词,为了配合她,还有酒友捧臭脚,举手表示自己就是病痛者。
众目睽睽之下,一百刀换一瓶药,随后就着威士忌服下。
“不是哥们儿,你想死吧!”
我大声制止,对方却一脸鄙视。
“别激动,我一直都这么用。”
看着像吃感冒药一样,吃安定的酒友,我不得不佩服凯的酒吧——真是藏龙卧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