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看向声音的来源,一身蓝色锦衫的妙龄少女走来。
眉心的额饰表明了她是寒生家的继承人之一。
那少女每走一步脚踝处的银铃便会响起,很是动人。但随着脚步声的快慢,有些人已经皱起了眉头。
萧元皎也感觉有些烦躁之意,但很快就明白了那少女的意图。萧元皎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的烦躁之感,尽力忽视那银铃声响。
白容隐和阑沉稳如泰山的坐在座位上,阑沉甚至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那少女十分恭敬的跪在寒生仪的身边,“小女寒生宣拜见圣女。”
萧元皎看着寒生宣浅浅一笑,“寒生姑娘请起。”
寒生仪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萧元皎让寒生宣起身。
萧元皎挑眉,眼中尽是挑衅。她状似疑惑的问道:“寒生姑娘为何说寒生家主杀了人?杀得是什么人啊?”
眼中的恨意滔天,寒生宣根本不屑遮掩,“四日前,我因不在家中,所以继任仪式并未参加。第二日待我归家,寒生仪已经继任。但,依照惑心家族的族规,凡继任者杀害药王宫人不得继承家主之位,凡算计同家族人不得继承家主之位。”
寒生仪此时身上的杀意渐出,她的眼神让人害怕,但寒生宣并不惧怕她。
“寒生仪用寒生家秘技,鬼声哨杀害了药王宫的寻欢大护法。并且,她本不是家族的继承人,但她使用了手段,将寒生家这一辈的继承人全部算计出局,这才的得来了继承人的位置。今日小女冒死前来药王宫,便是请求圣女将她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家主之位废除。”
寒生仪的声音带着必死的决心一般,萧元皎还没说话,便听到寒生仪的狡辩,“一派胡言,我的位置是名正言顺得来的,难道仅凭你这三言两语似是而非的话,圣女就会相信并且废了我这个家主不成?”
“为何不能?”萧元皎的声音自上而下的传来。
寒生仪立刻望向萧元皎,随后站了起来,“圣女这是什么意思?”
“放肆。”阑沉的斥责的声音响起。
萧元皎微微侧过头,笑了一下,“无妨。”起身,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寒生仪,本圣女相信宣姑娘说的话。所以今日本圣女就是要废了你这个家主,你待如何?”
因为愤怒寒生仪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萧元皎十分嚣张的笑了笑,随后掏出圣女令。
众人见到圣女令,立刻起身,恭敬的微微欠身低着头。只听见萧元皎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南疆药王宫第三十九代圣女萧元皎颁布第二号圣女令,废除惑心家族寒生仪的家主之位,传喻南疆。”
众人称是。
寒生仪瞪圆了眼睛,“萧元皎,你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圣女,有什么资格颁布圣女令。归雪才应该是圣女,你的圣女令做不得数。”
萧元皎玩味的一笑,掂量着手中的圣女令,“哦?你说我名不正言不顺?那你可以问问在座的诸位,我这个圣女究竟作不作数,我颁布的圣女令到底有没有用啊?”
寒生仪转身想要询问,可是众人皆屏声敛气垂首低目的站着,唯二抬头的两人便是白容隐和阑沉。
寒生仪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且此时的她无力反抗。
萧元皎挑衅的一笑,随后拍了拍手。
随着脚步声响起,众人的鼻间窜入一种腥味,寒生仪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的手握紧了骨哨。
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元皎脸上的笑容愈发兴奋起来,就连眼神都带着些期待。
紧接着便是二十几个壮汉抬着十几个大笼子进来,而每一个箱子里都是狼。
足足三十几只狼,每一只眼中都是幽幽的寒光,口水滴落在笼子里,看样子便是饿了十几天的。
如今它们正贪婪的盯着殿中的每一个人。
寒生仪愣住了,害怕的咽了下口水,左手紧紧地握紧骨哨。
她丝毫没有注意,一身红衣的萧元皎已经悄悄地走到了她身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很想知道被它们撕咬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寒生仪猛然回头,看见的是萧元皎带着笑的脸。
在场的家主都有些害怕,香药世家的冯家家主大着胆子颤抖着声音问道:“圣女这是何意啊?”
萧元皎转身看向众人,笑着说:“无事,不过就是最近炼药需要新鲜的狼血,所以找人抓了一些,没想到竟然被送到这里来了。”
说罢,挥手让人将笼子拎下去,转身笑着说:“惊扰各位了。”
众人显然心有余悸,但都说着“无事”。
只有寒生仪十分惊慌,因为她知道,萧元皎这不是警告,是真心想要杀了她。脑中十分着急的在想对策,实在无法。给了侍女一个眼色,侍女懂事的走出去,准备回寒生家报信。
萧元皎没有阻拦,算算时间,阑希那边应该是成了。
寒生仪看着萧元皎,如今只有拖延时间等待寒生家的人来了,想来想去,寒生仪便跪下,磕了个头,“圣女,我知道圣女因为大长老的事情对小女有偏见,可我真的与大长老没有关系。我知道大长老和圣女两情相悦,我又怎么会做那种无耻之事啊。”
众人听到寒生仪的话,纷纷色变,只因为寒生仪所说的圣女和大长老两情相悦。
目光在萧元皎和白容隐的身上来回探究。
药王宫虽没有明确的规定说大长老不可以和圣女成婚,但南疆的人,都知道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算是药王宫里的禁忌之一。
药王宫所有人都知道,大长老是十分疼爱这个妹妹的,但若是这份疼爱是夹杂着超出兄妹之情以外的东西,那便是药王宫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寒生仪红着眼圈,装作十分惊慌的说:“小女一时说错了话,还请圣女、大长老恕罪,小女这就回寒生家领罚。”
说着起了身,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却看见阑希提着剑走来,一身血迹将长老纯白衣衫染成鲜红。
他嘴角那得意的笑如何都掩盖不了,声音里都是得意,“惑心家族已经不存在了,你想回哪里领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