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陈现松领着我去了他经常坐的地方,过道旁边的一排桌凳,隔着过道靠墙边还有一排饭桌。
“坐这儿好,一会有风景看。”他很是怪异的笑着说。
我很好奇他说的风景是什么,就这么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但从他色眯眯的眼神中能猜测到应该和女人有关。
果然,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几个女生就端着饭盒坐到了我们对面,腿也习惯性地搭在餐桌下的横杆上,天那,这可是大夏天呢,这些女生大部分都穿着裙子呢,还有个微胖的女生穿的是超短裙。
“怎么样,武郎同志,风景不错吧,”
这家伙很有深意的看着我笑。
“你他妈真有雅兴,每餐打这么大一碗饭就是因为这个而胃口大开?还是你分散了注意力,在不知不觉中把饭给吃完了?”
“是食堂的菜没油水好不好,是饿知道吗?看风景只能饱眼福,但是不能饱肚子呀。”
“你天天坐这?”
“基本坐这里,而且对面那帮女人从来没注意到这事。”
“人家只是单纯的来吃饭,顺便聊聊天,谁能想到对面有双贼眼像个雷达一样查探。”
我小声地说着。
“真没故意看啊,问题是一抬头就满目的风景啊,你说这帮女人就不可以收敛一点嘛,不说看到小内内,光这两根肉肉的大长腿,这么个八字摆开来,真他妈有伤风化啊!”
这个家伙一边说着话,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
“你就当成是加餐吧,算是你祖上帮你积德了。”
我笑呵呵的说,然后又给他递了根椰树烟。
“你他妈的,我祖上积德,还留了你的余荫?好好看风景,兴许哪天别人察觉到了,就没的看了,到时候你找地方哭都晚了。”
“急什么,此番风景若过了,不还有其他风景会来嘛,小陈子,觉悟放高点,远处有诗,也依旧有麦田的。”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拍着他的肩膀说。
“这麦田比喻的恰好。”
“走了,你是回车间还是宿舍?”
我问着他。
“我回宿舍洗衣服。”
分开后,我回到了车间,勤快点的已经在做事,入棉这边有几个人已经来了,莲花还没来,我来到自己的位置,因为陈现松和阿水还没来上班,所以斜对面是个女生,叫陈华丽,广西桂林人,长的一般般,我看着她笑了笑说:“这么快就上来了?”
“回宿舍也没事,就上来了。”
陈华丽声音不大,有些腼腆,回答我的话后脸都红了。
我又问她多大,结果跟我一年的,所以我们又好像熟些了。
“桂林肯定是个好地方。”
我微笑着问。
“是啊桂林山水甲天下嘛,你以后可以去桂林看看呀。”
“会的,以后一定会去看的,我很向往那里。”
说完我拿着产品入起棉来。
“休息一下嘛,这么卖力干嘛,才吃了饭。”
陈华丽又笑着对我说。
我笑了笑:“你们都比我做的快,我只能都花点时间了啦,不然每天工资会很低的。”
“不会的啦,以后会越来越做的快一些的。”
我们聊了会后,莲花也上来了。
“武哈,你这么快就上来上班了?”
“也才刚上来,就做了五个产品。”
我笑着回答。
莲花坐回自己位置,她的对面就是陈华丽,见刚才我和陈华丽在聊天,于是她笑着对陈华丽说:“华丽,你可以教一下我表弟的嘛,他很笨,都入棉三四天了,上午才做那么点货。”
“哪里,看着他就像个很聪明的人,再说,有你这个老师傅教他,能差到哪去。”
陈华丽的脸又红了,说完还抬眼看了我一眼。
“别笑话我了,华丽,你看我这笨样哪像个聪明人。”
我也学着大家那样叫她华丽。
坐了一会,大家就都开始干活了,计件嘛,你完全可以不休息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多做些时间。
当然,大家依旧在笑笑呵呵的聊着天,快到上班点时我们又都去打了卡,然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到了车间,而车间里面的广播也在上班时间时打开,电台正播放着一首老歌《我想有个家》
陈现松看到我正和华丽聊着天,来我身笑了笑,然后对我小声的唱了一句:“我想有个家,一个很需要华丽的地方。”唱完后还用嘴撇了撇华丽的方向。
我扭头看下他,才想起刚才那句歌词正是《我想有个家》里面的,只是把不需要改成了很需要。
我笑着对陈现松说:“是你需要,我不需要。”
然后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莲花又问我:“中午你吃饭和谁坐一起?”
“跟那个州贵佬。”
为了不让陈现松听出来,我特意反着说,而且我们的方言外人是很难听懂的,可是我才说完,陈现松就张着他的大眼睛接话了。
“他妈的,你们俩又说老子什么坏话,还州贵佬,州你大爷呢。”
莲花和我哈哈大笑。
我接过话笑着对他说:“这他妈都能听懂?”
“你以为呢,老子走南闯北,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就你这几句湖南话难得了我?”
“武汉,他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呢,他会听不懂吗。”姚基冷不丁接话了。
“不过莲总花喊你武汉,到底是武汉还是南京?”说完后姚基一本正经的看向我和莲花。
“就是武汉,从我们那去南京还得走洞庭湖经长江。”我笑了笑,回答着姚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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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在这么轻松的玩笑中做着产品,在工作中寻找快乐,生活似乎又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压力,因为我看到每个人的脸上时常挂着微笑。
日子就这么循规蹈矩的过的飞快,半个月时间就这么溜走了,每天觉得上班时间也并不难熬,因为大家总觉得产品才做这么点,而时间却过的这么快,所以一天下来,大家抱怨的是又下班了,产品似乎每天都觉得做少了。
经过这半个月,我入棉的速度也有所提升,和入棉区的同事们也很熟悉了,还知道除了阿水和华丽,陈金妹,陈纯真这两个桂林妹也是和我同一年的,所以大家平常说话也更大方些了,开个什么么玩笑的都特别自在。
终于有一天,我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几个男的全部坐成一排,也是车间最后一排,面向车间前台方向,我这一提议引起了几个男的绝对支持。
所以这一天,阿水,陈现松,我,姚基,张国强,我们五个男的就成了车间唯一的男排。
而所有的快乐也是从今天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