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濮阳是懂得杀人诛心的。
要薛满在这个血腥肮脏的刑部大牢、当着青梅竹马的面、
周围还有狱卒和犯人走来走去,在这样一种地方。
服侍他……
薛满还没有表示反对,葛桓就激动起来。
他拼命挣扎着,把捆绑他的铁链挣得哗啦啦作响。
明明只剩下一口气了,却仍然还要挣扎着扑过来。
几乎要把穿透他肩胛骨的锁链给挣断。
铁链上又新添了斑斑血迹。
他嗓子毁了,沙哑得不似人声。
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凌濮阳!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你别为难她!”
凌濮阳慢条斯理瞥了他一眼。
低头问薛满:“为难你了?”
薛满赶紧摇头:“没有!没!”
对上凌濮阳那似笑非笑的眼睛,薛满把心一横。
知道今天自己必须在凌濮阳面前表个态。
而且还要表现得干脆利落,不能在凌濮阳心里留下一丝一毫的芥蒂。
于是薛满转过身,大步走到葛桓面前,伸出手啪一巴掌拍在了葛桓的脸上。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你懂什么?”
反手又抽了葛桓一巴掌。
“你这种茅坑里的蛆!只配待在肮脏的地方。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你想什么呢?!”
“我告诉你,你做的事不要栽到我身上,我是不会给你背黑锅的。”
葛桓被薛满左右两耳光抽得愣住了。
凌濮阳的百般酷刑没能把他击垮,薛满手无缚鸡之力的两记耳光,却抽掉了他全部的精气神。
“小满……”
他抬头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衣饰华美的女孩。
贪婪的目光描绘着她的轮廓。
她是他午夜梦回时的念念不忘,是他仰望云卷云舒时候的意难平。
她是他整个的青春无悔。
葛桓低头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无比瘆人。
薛满心头乱颤,倒退着退了回去。
不敢再看葛桓。
那人要疯了!
心一横就去扒凌濮阳的衣服。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让凌濮阳消气!
必须让凌濮阳打消对自己的怀疑。
就算是在刑部大牢这种地方,她忍一忍,也可以……
凌濮阳任由薛满在自己身上忙碌。
眼睛就盯着葛桓。
“怎么样?想招了吗?”
“这个女人都这么对待你了,你还为她坚守,不是一场笑话吗?”
葛桓没说话,眼睛死死盯着薛满。
薛满如芒在背。
大牢深处回响着暧昧的水声以葛桓痛苦的嘶吼。
“不!不!不可以!”
等到凌濮阳发现不对,推开身上的人走到葛桓身前的时候。
这才发现,刺激大发了!
葛桓死了。
他就那样跪在地上,脖子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充满了血,死死瞪着前方,就那样没了气息。
他就是死也没有供出那个黑衣人。
更没有供出薛满。
凌濮阳敞着衣衫,蹲在死不瞑目的葛桓面前,看了他许久。
大牢里有片刻寂静无声。
良久,凌濮阳舔了舔唇,在自己大腿上捶了一记。
站起了身走到薛满面前。
薛满双眼无神瘫坐在地上,衣衫凌乱,紧紧的靠着太师椅的椅子腿。
她察觉到凌濮阳的靠近,颤颤巍巍抬头,嘴里说的是:“三爷,您相信妾身。”
迅速瞄了一眼已经没有声息的葛桓,暗暗松了一口气。
葛桓死了?
死了就好。
她就不用担心葛桓乱说话了。
薛满脸上的神情波动被凌濮阳尽收眼底。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开口道:“薛满,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究竟失去了些什么。”
曾经有一颗世上最炽热的心,一份最真挚的爱,摆在薛满面前。
可惜了。
某人不配。
凌濮阳大步往外走,吩咐兵士:“也算是条汉子,厚葬了吧。”
“葛家的人远远的送出京城,让他们别回来了。”
薛满看凌濮阳要离开,对她也没有半句交代,就这样把她扔在刑部大牢里,让她和一具尸体待在一起。
急了,大叫道:“三爷!三爷我呢?”
凌濮阳脚步不停:“你?你回去做梦吧!”
葛桓这边线索断了,就得另外找线索。
程王的护卫队成了重点盘查对象。
程王为了洗清嫌疑,把权利下放给了凌濮阳,任他放手去查。
薛荔找不到,每个人都显而易见的焦虑。
云鸢公主刚怀孕,情绪不稳,甚至杀去了福王府。
愣说福王妃知道刺客的消息,要她交代清楚。
证据就是那个像火药罐子的玉净瓶。
反正云鸢公主就是不相信有这种巧合!
福王妃拿云鸢公主没办法,把气撒到了薛芷身上。
薛芷气不过,踹了路边的流浪狗。
流浪狗气不过,咬了好几个路人……
一时间,京城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这股腥风血雨甚至吹到了薛家所在的泉水驿站。
因为薛阔杀了人,薛家人被逼在泉水驿站滞留。
每天驿站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吵吵嚷嚷的,休息又休息不好。
还得时刻防备着有人进来偷拿他们的财物,折腾得心力交瘁。
这不算完,又来了好几波人,非说他们窝藏盗贼,要搜查。
搜查完了一次两次不够,又来三次四次。
天知道,他们就这么几个人,这么点财物,什么盗贼看得上他们,非得窝藏在他们这里?!
薛栋焦头烂额,只希望快点把事情了结了,他好离开驿站去上任。
曾经无比嫌弃的小地方,现在却想去也去不了了。
过不多久,圣旨下来了。
有官员弹劾薛栋,说他连子女都教养不好,没法担任地方长官,暂停了他的职位。
这下薛栋彻底慌了。
走不了,离不开,一天天在驿站里呆着。
被来来往往的客人议论。
谁进驿站都要问一下薛大人的情况。
薛大人还没上任呢?成了官场上的笑话。
薛大人什么时候能离开驿站?
也成了朝廷年度讨论度最高的话题。
被无数人牵挂寻找着的薛荔,在一间密室里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