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浔的身份宋宴当然听过。
A大金融系有名的学神,大四时期参与的一场学校发布的并购案盈利百万以此封神,也成为A市圈层里不少人的眼中钉,有人想拉拢有人就想铲除。
宋宴眼神冰冷的透过车窗看着宋星野和容浔,唇角的冷笑怎么止都止不住。
白莹莹抱住他的手臂,故意用胸前的柔软蹭着,声音甜腻。
“宴哥,我听说不久前苏小姐还特地去了A大参加了薄先生那场讲座,有人还说苏小姐是为了容浔才去的呢。”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
就因为这件事苏莺没少对他冷嘲热讽。
她为了拉拢容浔特地跑了一次A大,怎么?现在容浔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过来,难不成又是苏莺给他亮红灯开后门了?
她总不能现在就打算带着容浔那个才成年的谈项目!
想到这些,宋宴目光陡然呆滞了一瞬。
艹。
苏莺还真做得出这种事。
他脸色愈发难看,冷着脸打开车门,将紧贴着自己的女人一把推开,嘴里斥道:“别挡路。”
漆黑夜色下,少年在朦胧的灯光下,恍若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像是带着些许亮光,带着浅淡的滤镜,那张清冷的容颜更显疏离。
他倚靠在车门边,眉头轻微皱着低头看着手机,车内的宋星野探出头,那张带着几分野性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与容浔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但这两人凑到一起却带着别样的化学反应,让人见了就移不开目光。
能让人一眼看去移不开目光的在这圈层也就那几个人。
他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也配?
也就生了张好皮囊罢了。
宋宴又摆出那副虚假温和的笑脸逐步走近,容浔低着头并没什么感觉,直到耳边传来宋宴带着点油腻的声音,他才拧眉扫过去。
“有事?”
他当然认得宋宴。
苏莺的未婚夫,化成灰他都认得。
容浔很清楚,苏莺能落得这步田地背地里和薄煜在一起全是因为苏家和宋家的逼迫,为了不被宋家逼婚她只能寻求新的庇护,若非是宋宴,她本不必成为薄煜身边拿不出手的情人。
“容浔是吧。”
宋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容浔眼神冰冷的睨他,带着讽意。
对宋宴,他实在是不想理。
宋宴感觉得到容浔对他的排斥和厌恶,他脸上的温和笑意跟着僵了一瞬,片刻后嗤笑一声:“今晚是莺莺说要带你一起参加饭局谈合作的?”
容浔低头继续看手机,懒得理会,宋星野在车内抱着手臂懒懒散散的,也将他看作乐子。
“容浔,你要清楚,苏莺是我的未婚妻,她能来谈这些合作全因我们宋家,你猜我一通电话过去你还能不能顺利进入一品堂。”他讥讽。
漆黑夜色下,少年只在听到“苏莺”两字时有所反应,他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的睨向他。
“你随意。”
宋宴气笑了。
宋星野早就听不下去了,他是真觉得离谱,大家同为宋家人,怎么宋宴就是这么个蠢笨的东西。
“宋宴,苏莺能来谈这些合作只因她是苏莺而非你们宋家,你倒是猜猜看如果今晚没有苏莺,李董张董会不会见你?你真以为你宋家少爷的面子值几个钱?”
宋宴在宋家就是个挂件这件事是上流圈子的人都清楚的事实。
宋老爷子为什么这么看好苏莺?
只因为宋老爷子希望苏莺与宋宴完婚后能接手宋家,代替宋宴成为宋家下一任继承人,等他们诞下宋家子嗣,然后将宋家的家业传给下一代。
所以……说起来,宋宴才算是宋家传宗接代的工具。
宋家少爷,说到底就是个笑话。
容浔气的胸腔起伏,死死盯着宋星野:“宋星野,你一个被宋家赶出来的丧家之犬也有资格对我指指点点?像你这种放弃宋家跟这种容家血包交往的人才是真正的愚蠢。”
“血包”二字一出,宋星野脸色顿变。
他谨慎小心的望向容浔,少年神色寡淡,面上不带半分表情,眼神淡漠。
“纨绔子弟,不与为伍。”
容浔声音很轻很浅,却足以让宋宴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宋宴还欲理论,容浔已然上车关上车窗。
宋星野打开车内的音乐,彻底遮盖住宋宴的叫喊狂吠声。
他靠在车椅上,浅棕色的眼眸微盍,薄凉的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宋星野呼吸都放轻了,一语不发,也是担心哪句话言辞不当惹得他心中不快。
“你不必这么小心。”
容浔睁开眼,低头扫过手机上的讯息资料,轻声:“我在容家遭遇过的迟早会让容家还回来,所以不必顾忌什么。”
似是忆起苏莺约见李江月的事,他忍不住笑出声偏头看向宋星野,声音都染带着愉悦的笑意。
“你相信吗,有人心疼我,有人想帮我,有人想救我,这世界上不是只有我孤零零一人的。”
他在容家挣扎了多久?
自备容家收养后一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把每一天都当作是这辈子的最后一天去生活。
他对容家最大的反抗就是满十八岁后强硬的搬出容家,只因他觉得这样……他或许能活的再久一些。
“你说,她为什么要冒充我的姐姐呢。”
容浔有些失意。
“她这么优秀,冠上苏家的姓只会徒增败笔徒惹烦恼,苏家不会给她任何助力,只会将她不停地推入火坑,她为什么……一定要冒充我姐姐呢。”
这些,宋星野答不上来。
从最开始容浔就没有真正厌恶过苏莺。
或许最开始他是想试探苏莺,但今天见到苏莺约见李江月,他便知道容浔是真的会陷进去,不论苏莺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容浔是绝对会被她收买。
他自小与容浔一起长大,最清楚容浔一直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将他彻底拉出泥潭。
“你还要报复她吗。”
宋星野沉默许久只轻声问了句。
报复?
她长着那样一张脸,又完成了他的夙愿,他怎么能生出报复的心思?
容浔不再言语,他的沉默就已经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