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阴间的阶梯!”
这话不仅是张一道这样说,整个工地都在谣传,而且越传越邪乎,说什么阶梯下面就是阴曹地府,下面有很多的厉鬼,那些鬼就是顺着这条阶梯爬出来,在黄河里面害人的。
我们绕着工地走了一圈,现工地上人心惶惶,许多工人都明确表示不愿意待在这里,希望尽快结算工资,然后走人。
但是现在这些工人想走都走不了,在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之前,这里所有人都被限制人身自由,不得擅自离开。听说前两天有几个工人想要逃跑,结果被抓走了,到现在也没个音讯,也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
“什么时候下去?”水利工程的官员问,他很在乎这次行动的成败,如果再弄出什么乱子,他头上的乌纱帽只怕保不住了。
齐云竖起手掌:“不急!我需要做好前期准备,贸然下去,要是再弄出什么事来,你担当得起吗?”
官员谄媚地笑了笑:“齐教授说得有道理!齐教授说得有道理啊!”
考古队在河底支起几个帐篷,四周有武警守卫。
仰望拦河大坝,犹如置身在天坑之中,感觉自己分外的渺小。
距离帐篷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就是那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拉起警戒线,在没有得到行动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纵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隐约也能感觉到,从洞口下面散出来的阴冷气息,那种气息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死亡!
夜幕渐渐升起,夕阳的余晖消失在乌云的背后,空旷的河床上死寂无声。
火堆升起,驱走黑暗,从高处往下看,这几团光亮就像天上的星宿一样微弱。
放置好仪器和装备之后,大家走出帐篷,围着火堆坐下。
考古队配备的都是营养快餐,放在火上热一热,立马就能开动。
在齐云的介绍下,我们跟考古队员互相认识了一下。
虽然昨天上船的时候大家就已经见过面,但还没有正式介绍认识过。
齐云这次带来了七个队员,加上他自己一共八个人。
七个队员中,五男两女,两个女的一个年纪较大,一个年纪比较小。年纪大的女人戴着一副眼镜,不苟言笑,有些严肃。年纪小的那个女人长得还挺漂亮,亭亭玉立的,身段也很好,怎么看都像个模特,哪里像考古的。
好吧,我承认,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确实对这个女孩过多的关注了一点点,我记得她的名字,跟当年很红的那个车模一个名,兽兽!
戴眼镜的女人和三个男队员留在河床上面,负责后勤保障和支援。
兽兽和剩下的两个男队员,是要跟着齐云一块儿下去的。
其中一个男队员约莫三十来岁,戴着鸭舌帽,很深层的样子,而且烟瘾特别大,几乎是烟不离手,刚丢下一支,立马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支,一顿饭的工夫,起码抽了半包烟。他姓高,所以他的绰号也很特别,叫做“高烟囱!”
另一个男队员估计二十七八的年纪,剑眉星目,长得还挺帅气,有点像某个港台明星,他老是跟兽兽套近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对兽兽有意思。他的头是那种很有型的“飞机头”,大家都叫他“古飞机”。
明天要进入地底阶梯的人,除了齐云和他的三个手下,还有张一道,我,文殊,以及两个荷枪实弹,负责保护我们安全的武警战士。这两个武警战士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英气逼人,身板壮实,黝黑的皮肤下,一块块肌肉如鸡蛋般鼓起,战斗力非常强。
人员安排妥当之后,大家各自回到帐篷休息,准备翌日一早进入阶梯。
不知道紧张还是激动,反正我整整一宿都没有睡得着,翻来覆去,终究不能入眠。
阴冷的风在大坝下面穿梭,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里面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我沿着阶梯往下走,一直走,不停地走,却怎么都没有尽头……
第二天一大早,齐云就吹响了集结哨。
我浑浑噩噩爬起来,就像在阶梯上走了整整一夜,顶着两个黑眼圈,疲惫不堪。
清晨的河床上还飘荡着白雾,冷飕飕的。
有人支起铁锅造饭,那个戴眼镜的女人带上三个助手,背上高科技的仪器,前往洞口走了一圈。
“怎么样?”齐云问戴眼镜的女人。
女人手里握着一个仪器,嘀嘀作响:“空气质量没有问题,氧气充足,没有检测到毒气成分!”
另一个男队员补充道:“土质坚硬,不会出现垮塌!”
还有一人说道:“声波探测器显示,下面的深度超过三十米!”
三十米?!
我们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这条阶梯的垂直高度竟然还有三十米!
深入河床下面三十米是个怎样的概念,这他娘的真是走到阴曹地府去了吗?
很明显,齐云也没有想到阶梯下面居然还有这么深,他皱了皱眉头:“三十米?这下面的工程很是巨大啊!大家小心行事,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也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险!”
齐云是考古方面的权威专家,既然连齐云都这样说了,那这次行动的危险程度肯定超出了常人的想象,营地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大家埋头吃着早饭,谁也没有说话。
吃完早饭,我们一人领取一个战斗背包,里面装着一些专业的装备,有防毒面具,有夜视镜,有战术手套,狼眼,以及清水和干粮等等,看得我们眼花缭乱。
齐云问我们会使枪不,我们摇头说不会,齐云给我们每人配备了一把带锯齿的锋利军刀,他和他的手下每人还额外配备了一把手枪。
那两个武警战士也是荷枪实弹,背着半自动步枪,神色肃穆。
齐云带着我们来到洞口,武警战士拆除封条。
我们终于见到这条阶梯的真容,洞口可能有两米见方,很平整,可以看见脚下是一条灰白色的石头阶梯,大约可以两人并排走过。正如照片上所显示的那样,阶梯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一些很奇怪的纹饰,像是某种奇怪的符咒图案,又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给人的感觉十分怪异。
洞口下面黑沉沉的一片,连阳光都照不下去,白色阶梯往下延伸不到十米,就被吞没在黑暗中,看不见下方的道路了。
阴冷的风从洞口下面倒灌出来,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啸音,像是有无数的孤魂野鬼在凄厉的叫喊,我的肌.肤渐渐爬上一层鸡皮疙瘩。
齐云蹲下身看了看,抬头望着张一道:“这是镇阴纹!”
张一道点点头,冷冷说道:“这次有趣了!”
我悄悄问张一道什么是镇阴纹,张一道说:“那是镇鬼的一种符咒!凡是在鬼魂聚集的极阴墓地,就会雕刻上这种镇阴纹!换句话说,但凡碰上这样的镇阴纹,就知道这下面肯定是冤鬼之地!”
我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如此说来,这……这下面真的是阴间了?”
“是不是阴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好对付!”说到这里,张一道冲我挑了挑眉毛:“小子,怕了吗?如果害怕呢直接说一声!”
我咬咬牙,梗着脖子说:“笑话!我才不怕呢!”
其实要说一点都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是作为惊门后人,我不能给惊门丢脸,更不能给爷爷丢脸。
我也明白张一道为什么让我们下去,其实他也是趁此机会在锻炼我们。
我和文殊初涉江湖,还是太过稚嫩了,我们必须要成长,要提升,否则根本就不能在这个波云诡谲的江湖里存活下去。
“出!”
齐云拧亮手中的狼眼,第一个走下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