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以繁心疼的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
身体的事,哪里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只怕是为了不让家里担心,硬挺罢了。
不行,他得进趟深山,务必找回给弟弟续命的药材。
鹿以轩伸手摸了摸妹妹枯黄的细发。
再看看,确定了再跟家里讲吧。
里正的妻子刘俏兰带着两个儿子在拾掇屋子。
就两间房,秃顶其实也容易修理,用茅草夹杆铺上,再用木片扎结实。
只要不下雪,不下暴雨,还是很耐用的。
柳素将柴火放进厨房。
“刘婶,有劳大家了。”
刘俏兰摆手,“说这些做什么?大家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一点。”
老鹿家不做人,小的小,病的病,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哟?
老房子一间屋,屋里就只有一张破炕,另一间是厨房,没什么好收拾的。
房顶修好,屋里也搞干净了,刘俏兰让他们好好休息,带着人离开。
咕噜噜~~~
悠长的打呜声,一道接一道。
饭点早就过了,粮食紧张,一天就吃一顿。
昨天中午到现在,不饿才怪。
柳素和鹿以繁带着水桶、碗筷及豁口的瓦罐去水井那边清洗,顺道打水。
水桶也有些豁口,柳素见过刘俏兰打水,应该是她家挤出来的。
厨房里有个破缸,洗干净还可以用。
等把家里清理干净,鹿庆丰背着一包红薯回来,手上还拎着个篮子,里面是些菜干。
小人儿趁着大家忙活,拉着鹿以轩出门。
屋子靠近山脚,一大一小很快没入山林。
缺水缺粮,附近的野菜野果什么的,早就被搜刮完了。
入目一片荒凉,光秃秃的。
想找吃的,得走很远。
“七宝,玩玩就好了,一会要回去吃饭。”
他以为妹妹是想玩。
“二哥哥,放七宝下来。”
小少年宠妹无度,放下后,揪着她的后衣领,带着她踉踉跄跄的走着。
咯咯咯~~
脚下飞来两只野鸡,像是喝醉酒,围着小奶团脚丫子转。
小家伙弯腰抱起一只,笑出8颗小米牙,“二哥哥,漂亮的鸡,吃鸡蛋。”
鹿以轩瞳孔骤缩,野鸡这么容易抓了吗?
不对,山脚怎么会有野鸡?
不容他多想,担心鸡跑了,赶忙拔起几根枯草,利落绑上鸡的脚。
妹妹想吃鸡蛋,那就带回去养着。
刚捆好,前方一声咚~
距离不到一米的树底下,躺着一只灰白色的兔子,四肢还蹬了两下才停下。
某小只摇摇晃晃跑过去,小手指着兔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二哥哥,小兔兔,肥。”
是挺肥的,至少有六七斤。
鹿以轩挑眉。
今天撞大运了?
往常掏洞,都抓不住一只。
看着眉眼弯弯的妹妹,总觉得与她有关。
拔干草编个草篓子,把野鸡兔放进去。
一转身就见小家伙撅着小屁股在树后面挖呀挖,挖呀挖。
“二哥哥,七宝挖到大萝卜啦。”
“七宝真棒,回去啦,让娘给咱们炖萝卜兔子........”
嘶~~
鹿以轩差点咬到舌头。
哪里是萝卜,这是人参,丁爷爷说的稀罕药草。
还是两根。
啊啊啊,三弟有救了。
丁爷爷总是说,若是能找到人参,或是灵芝,三弟的身体就能药到病除。
爹爹想要上山找,所以请丁爷爷描述过人参的形状,他听到,也记下了。
鹿以轩激动的一把抱起小团子,吧唧一口。
“七宝,你真是哥哥的小福宝。”
野兔,兔子,若这两样代表不了什么,那人参呢?
两根啊,婴孩手臂粗,代表什么?
荒凉的山下,一棵野菜影都见不到,居然被小妹挖到人参。
那是绝逼的气运,是大气运。
脸上被糊口水,小人儿也不嫌弃,乐得咯咯直笑。
书中,鹿家人为了她,不惜以命相拼。
只有让他们吃好穿好,安乐一生,才能报答呢。
哥哥呀,这点东西就感动啦。
等你长大了,妹妹还要给你寻个俏娘子呢。
鹿以轩找来野草,小心将大萝卜...啊呸,将人参包裹好放进篓子。
再拔些草盖上,背起草篓,抱着妹妹喜滋滋的下山。
新家,柳素刚做好饭,烤红薯。
干旱几年,里正家也没什么余粮,借的不多。
他们一家六口紧着点吃,再上山找点山货,或许能挨到收粮季。
只希望老天爷能行行好,下场大雨,给大家一条活路。
“爹,娘,快进来。”
鹿以轩直奔进屋,把厨房的柳素和刚拖两棵树干回来的鹿庆丰喊进屋。
小少年整张脸都透着兴奋,把两口子都整懵了。
小草篓满满的,儿子是找到野菜了?
这光景,有一份绿的吃,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两人急忙跟进屋,想看看找到什么野菜。
鹿以轩把宝贝妹妹放到床上,轻轻放下背篓,神秘一笑。
“爹,娘,大哥,三弟,你们猜猜,这里面有什么?”
四人面面相觑?
不是野菜?
总不能是肉吧?
两个小屁孩,能找到肉?
柳素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她感觉是真的,因为她看到了,背篓下面有动静。
鹿以轩也不卖关子了,乐子嘛,要一家人齐齐整整,一起乐呵。
他拨开顶层的杂草,小心翼翼拿出两个草坨子放到床上。
再揭开一层草,露出灰白的干枯的皮毛。
兔子很肥,绑着手脚也没能限制它运动,一直在蹬腿。
一掀开野草,先露出来的是蹬个不停的四条腿。
嘶~~~
哇~~~
倒吸凉气声,欣喜尖叫声压抑着发出。
鹿以轩邪魅一笑。
这就乐了,还有更带劲的呢。
再拨开一层草,两只鸡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
嘴巴被绑着,没听到咯咯声。
看眼珠子是动的,显然也是活的。
“爹,娘,小妹说想吃蛋,两只鸡一公一母,留着生蛋吧。”
一家几口震惊得说不出话。
村里每天都有大把人上山,除了捡些蔫儿巴唧的野菜,鸡屁股都见不到吧。
两个小人上山一趟,收获竟这般丰富。
一只兔,两只鸡。
这得吃多少顿啊?
鹿以轩宠溺的看了眼笑成傻子的小妹,指着床上的两个草坨,音量降了又降下。
“爹,娘,大哥,三弟,这两样才是重头戏。”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