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醉仙居不对外营业,偌大的酒楼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等到李余的马车停在酒楼门口,里面的伙计们齐齐迎了出来,分列两排。
李余从车里走出来,人们齐齐跪地叩首,道:“草民拜见吴王殿下、郑王殿下、刑王妃!”
他向众人摆摆手,而后在金桂的指引下,走进酒楼。
这座酒楼,当真是豪华到极致。
进入其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四周的一切,皆是金碧辉煌。
整个酒楼,完全由檀香木制造而成,就连地面,也是檀香木铺地。
走道上则是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软绵绵的,十分舒适。
细看酒家的装饰,即便是栏杆,都有经过精雕细琢。
难能可贵的是,雕琢的纹路里都有鎏金。
环视四周,整个酒家内部,红黄相映,金光闪闪。
李元和纪嫣烟也是边看边咧嘴,难怪人们都说,整个梁州的首府就是这位金先生。
今日得见,果然不假。
金桂点头哈腰地把李余一行人领过大堂,进入酒家的后院。
这里有一座大包厢,放到现代,可以称之为会场。
进入其中,让人都有空旷感,即便坐个百八十号人也卓卓有余。
李余居中而坐,在他的右手边,坐的是李元、纪嫣烟,左手边坐的是陶夕莹和花妹儿。
再下面,便是吕方、宓荣、高屠、秦胜英等人。
这次的乔迁宴,也是一场庆功宴,可惜沈放不在,不然的话,人就齐全了。
在金桂的招呼下,酒菜很快被一一送上来。
每个人面前的小长桌上,都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碟子。
李余向身旁的纪嫣烟和李元笑道:“十五嫂、十六哥,尝尝这里的酒菜如何!”
纪嫣烟和李元同时笑道:“十七弟请!”
众人相互谦让了一番,而后拿起筷子,将桌上的菜肴逐一品尝一遍。
不得不说,这醉仙居的酒菜,着实很有特色,金桂自夸是梁州城一绝,倒也不是在吹牛。
众人把每碟菜肴只吃了几口,便有一众侍女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端着新菜肴,进行更换。
人们把新菜肴吃了几口,侍女们再次进来,又换上其它的菜肴。
就这一会的工夫,已先后更换二十几种菜肴,没有一个是重样的。
李余一边吃着,一边笑问道:“今晚,金先生为我们准备了多少种菜肴啊?”
金桂连忙欠身说道:“回禀殿下,总共有八十一种!”
嗬!
李余听了都吓一跳。
八十一种菜肴,就算每种只吃一两口,也足可以吃饱了。
这位金先生着实是能下血本啊!
下面的高屠说道:“做……做……做这么
多的菜,未未未免的也太……太浪费了!”
他是行伍出身,早已习惯了简单的粗茶淡饭,看着面前的菜肴一轮接着一轮的更换,他多少有些适应。
李余笑了笑,对高屠说道:“高将军,今日你就敞开了肚子吃,都吃光了,也就算不上是浪费了!”
高屠塞了一嘴的食物,腮帮子高高鼓起,冲着李余点点头,还嗯嗯两声。
旁边的秦胜英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也就是殿下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都已不记得更换多少轮菜肴了。
就在李余和李元边吃边聊的时候,一名更换菜肴的侍女,突然身子向旁一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李余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是一刹那,数条人影便蹿到那名女子近前,四把刀,几乎是同一时间架在她的脖子上。
四把刀的主人,分别是金乌、陆驰以及穆飞和楚尊。
他们四人,冷冷看着跪地的那名女子。
女子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模样生得清秀可人,含苞待放。
金乌阴沉着脸,怒声喝道:“大胆!”
女子没有理会金乌,也没有多看一眼架在脖子上的横刀,她向李余叩首,哽咽着说道:“家父冤枉,请殿下做主!”
金桂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脸色大变,一溜小跑地上前,一边拽着那名女子往外走,一边对李余满脸陪笑地说道:“是……是这个小婢子不懂事,坏了殿下的雅兴,还请殿下恕罪!请殿下恕罪啊!”
说话时,他转头看向其他那些惊呆吓傻的侍女们,以眼神示意她们,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众侍女们纷纷上前,拉着那名女子要往外走。
李余向他们摆摆手,和颜悦色地说道:“先听听她要说什么。”
说着话,他又看向那名少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顾庄妍,拜见殿下!”说着话,少女冲着李余,再次叩首。
“你说,你的父亲冤枉,究竟是何事?”
“回禀殿下,家父是州府驿者,前些时候,家父奉命,前往平昌郡给平昌太守张大人送书信,请张大人到州府议事,结果,结果就因此事,家父被打上反贼的罪名,不日……不日便要当众问斩!家父冤枉,请殿下为家父做主啊!”
说完这番话,小姑娘又冲着李余连连叩首,脑门撞在地板上,嘭嘭作响。
金桂生怕李余生气,急得暗暗咧嘴,他一边用力拉扯顾庄妍,一边急声说道:“只为此等小事,你怎好扰了殿下的雅兴?快!赶快出去!到底是谁雇的她,我严惩不贷!”
对于金桂来说,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但对于顾庄妍而言,那可是事关父亲生死,是天大的事。
她双手死死扒住地板,纸甲的缝隙都渗出血丝。
见状,李余腾的一下站起身,怒视金桂,喝道:“住手!”
金桂吓的一哆嗦,连忙松开顾庄妍,呆呆地看向李余。
李余眉头紧锁,说道:“人命关天,岂是小事?”
金桂缩了缩脖子,连忙说道:“是!是!是!是……是草民失言!草民掌嘴!草民掌嘴!”
说着话,他抬手给自己俩嘴巴。
李余的目光落在顾庄妍身上,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家父顾青。”
李余点了点头,问道:“你父亲,是州府的驿者?”
所谓的驿者,就是专门送信的。
在州府,只能算是个最底层的公务员。
顾庄妍回道:“是的!”
“你父亲,有勾结九王?”
这话问出口,李余自己都觉得可笑,一个州府的驿者,又怎么可能勾搭上九王?人家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下的。
“没有!殿下,家父从来没有勾结过九王,也没有跟随曹壬造反!现在曹壬伏法,梁州叛乱平定,原本那些与九王、曹壬相勾结的人,还依旧高高在上,反而是那些清清白白的人,都蒙受了不白之冤!请殿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