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衣柜门应声而开,在衣柜门开启的刹那,一道人影突然从柜子里窜出来。
我下意识地大喊一声:“曾建民!”,然后伸手抓向那人后背。
我抓住了那人衣领,那人转过头来。
就在他转过头来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的容貌,登时吓得一声尖叫,身体一哆嗦,触电般松开了手。
从衣柜里窜出的这个人,是曾建民,又不是曾建民!
为什么这样说呢?
昨晚我见过曾建民,我清楚地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也记得他的衣着服饰,所以我敢肯定,面前这人肯定是曾建民无疑。
但我为什么又说他不是曾建民呢?
因为面前的这个曾建民,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
曾建民的眼睛里闪烁着绿光,脸上爬满一层黄毛,唇角带着血迹,上面还粘着几根鸡毛。
毫无疑问,嘴上的鸡毛和血迹就足以证明,曾建民是制造死鸡惨案的凶手。
趁我愣神之际,曾建民发出嘿嘿两声阴桀的笑声,一下子撞开九儿,往窗边跑去。
我浑身一激灵,冲着外面的人大喊:“别让他跑了!”
村长牛二刚刚走到卧室门口,亲眼目睹这一幕,他立马掉头追了出去。
只见曾建民的身姿非常轻盈,他跑到窗边,飞身跃出窗户,落在院子里,翻滚一圈,但他却没有站起来,而是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在地上撒丫子奔跑。
这一幕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呆了,谁也没有见过一个大活人四肢着地的奔跑,而且还跑得这么快。
门口的围观群众发出阵阵惊呼,都在喊:“快看呀!曾建民这是被鬼上身了吗?”
牛二火急火燎地冲出吊脚楼,指挥那几个村干部,跟他一起合围曾建民。
然而,曾建民不仅跑得快,而且身法还特别灵敏,左躲右闪,偶尔还会钻到吊脚楼下面,牛二他们搞得灰头土脸,半天都抓不住。
终于,一个村干部欣喜地叫喊道:“大家快来,我抓住他啦!”
但见那个村干部之前一直在边上掠阵,终于,他瞅准机会,当曾建民从他面前跑过的时候,他突然飞身扑过去,将曾建民按倒在地上。
结果,高兴不过三秒,就听这个村干部一声惨叫,他的右手被曾建民狠狠咬了一口。
当曾建民张开嘴巴的时候,我们惊恐地发现,曾建民的嘴里竟然生出了白森森的獠牙。
那个村干部的右手被曾建民咬了一口,登时血肉模糊,鲜血横流,一大块皮肉都被撕扯下来,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满脸惊愕地看着院子里狂奔的曾建民,自语道:“天呐,这曾建民……还是人吗?”
九儿说:“你看曾建民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我皱起眉头,回想起曾建民的面容,心中突然打了个激灵,脱口说道:“黄皮子!曾建民像是变成了一只黄皮子!”
九儿点点头:“对,就是黄皮子!黄皮子最喜欢偷鸡吃鸡!”
一提到“黄皮子”,我的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寒意,我摸了摸脸上的鸡皮疙瘩,声音颤抖:“是……是黄皮子复仇来了吗?”
昨天晚上曾建国刚杀了一窝黄皮子,今儿个年初一,曾建国的弟弟曾建民就变成了一只“黄皮子”,这不是黄皮子复仇是什么?
我狠狠打了哆嗦,爷爷的推测没有错,黄皮子真的复仇来了!
曾建民还不是凶手,只是吃了几块黄皮子肉就变成这副模样,我也吃了黄皮子肉,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了?
我越想越是害怕,我可不想变成一只黄皮子呀!
这个时候,曾二爷一家人闻讯赶了回来,看见曾建民这副模样,曾二爷顿时急红了眼,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从背后抱住曾建民。
曾建民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曾二爷大喊:“建民,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哎呀……”
曾二爷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曾建民给甩飞出去,重重摔出五米远,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曾建国见状,也立即冲了上去。
只见曾建民突然冲向吊脚楼,几个纵跃,非常轻盈地飞身上了楼顶。
他趴在楼顶上面,回头冲我们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那笑容令在场众人无不心寒。
“中邪了!曾建民肯定是中邪了!”牛二大声叫喊着。
曾建民阴恻恻地笑了笑,转身跳了下去,往屋子后面的山上跑去。
刚才发生的这一幕相当诡异,围观村民全都议论纷纷:
“太可怕了!曾建民这是中邪了吗?”
“我看是的,这么古怪,肯定是被脏东西附了体!”
“你们看见曾建民的模样了吗?好像一只黄皮子!”
“我听说昨天曾家杀了一窝黄皮子,今儿个肯定是黄皮子找他们报仇来了!”
“他们疯了吗?连黄大仙儿都敢杀?这不自己触霉头吗?”
“是呀!曾二爷是个老猎人,怎么会触碰老林子里的禁忌呢?太不应该了!”
我和九儿跑出吊脚楼,来到曾二爷面前,一左一右将他搀扶起来:“二爷,你没事吧?”
曾二爷捂着老腰,满脸痛苦,他一把抓着我,慌慌张张地问我:“阿淼,你爷爷呢?三爷呢?建民中邪了,快去找你爷爷帮忙!快去找你爷爷帮忙!”
曾二爷是真的慌了,我摇了摇头:“二爷,你忘记了吗?我爷爷不在家,刚才的祭天仪式都是我主持的!”
“啊——”曾二爷使劲拍了拍脑袋,喃喃自语:“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爹,你在家休息,我出去一趟!”曾建国背着一把猎枪从吊脚楼里跑出来,一脸冷酷地往外面走。
“你又要去哪里?”曾二爷沙哑着声音问。
曾建国头也不回地说:“我去把建民追回来!”
“不要去!听见了吗?你不要去!你斗不过黄大仙的,你只会去送死!回来——”曾二爷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去追曾建国,但是追了两步,他又痛苦地捂腰倒在地上,刚才那一摔,可把他摔得不轻。估计没有十天半月,别想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