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绮动了动唇,竟是一个字也答不出来,下意识求救的看向徐初盈。
徐初盈怎么可能会搭理她?这本来就是她自找的!
高晏却已经出声,冷冰冰低喝道:“朕问你话,看着朕回答,你望着皇后干什么!怎么,皇后是不是还得看你的脸色、替你回话啊?你好大的胆子!”
语气中已经隐隐带着杀气。
徐初绮哪儿见过这种阵势,天子之怒不是她能够承受得起的!吓得“啊!”的一声低呼,腿脚一软跌坐在地。
她慌忙挣扎着爬好跪下,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哀求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高晏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冷冰冰道:“朕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朕!说话!”
徐初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被高晏紧逼着,脑子一热,脱口便道:“皇、皇上息怒!臣妾这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啊!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不能伺候皇上!这马上就要选秀了,与其让别的秀女承恩分宠,倒不如抬举自家亲戚,至少将来还有个膀臂——”
“住口!”高晏大怒,手中茶碗砸了过去,砸在徐初绮额头上泼了她一头一身。
徐初绮吃痛惊叫,额头上已经红肿了一块且破了皮,痛得她眼泪都冒了上来,只不敢哭,瑟瑟抖的跪着,连求饶都不敢了。
孟柔也惊得浑身冰凉,身不由己的身体一软跌坐到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跪坐那里瑟瑟抖。
她闺阁女子,在家中更是千宠万惯娇养着的,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大委屈,今日突然之间被皇上这么一顿怒问责下来,哪里承受得住?
“不愧是皇后的妹妹,真是会为皇后着想!如此,皇后是不是该重赏你、该封你为郡主、公主了啊!”高晏怒极反笑,冷冷道:“皇后有孕在身,你若真关心皇后,就不会这个时候给皇后添堵!照你这么说,朕是不是该赏赐几个美人给你的丈夫,也好替你固宠啊?”
“不、不要!”徐初绮脸色一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忙苦苦哀求道:“臣妾知罪了!臣妾知罪了!还请皇上恕罪!请皇后娘娘恕罪!”
高晏更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徐初绮根本就是居心不良!亏得自己与盈盈感情深厚,否则,她这一添堵,盈盈若胡思乱想了什么,岂不是连腹中孩儿都要受气!
“马上要选秀了?”高晏冷冷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朕如何竟不知道!这选秀,是谁主持的?”
徐初绮牙齿咬得咯咯响,身体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只是连连磕头,额头上的痛早已感觉不到,磕得见了血也毫无察觉。
选秀这事儿大家都在传说,明显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皇上的确还不曾下过明旨,她这话是犯了大忌讳了!
孟柔早就吓呆了,高晏虽然没有直接训斥于她,但这些指向她的话已经够让她难堪的了,见高晏的怒火一阵高似一阵,完全没有消退下去的迹象,殃及池鱼连带烧到她身上不过是迟早的事!
心中惊惧之极,竟控制不住失禁了,众人闻到一股尿骚味循着看过去,才现她的裙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高晏脸色更冷,气急败坏道:“御前失仪,都给朕带下去!宫门前罚跪两个时辰,带下去!”
徐姑姑等应了声是,忙叫进来几个小太监,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架了出去。
又有小宫女伶俐的将那沾了尿液的地毯卷了出去,有人已端了水和抹布进来,又有开窗焚香的。
高晏扶着徐初盈起身,往另一间屋子去。
“今日真是晦气!”高晏一边扶着徐初盈出去一边愤愤说道,忍不住又瞪了徐初盈一眼:“盈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性子了?这种信口雌黄的人不会乱棍子打出去吗!便是打死了,朕保证也没人敢说二话!”
徐初盈笑道:“那可不成!若打死了,天下人唾沫星子也会把皇上和臣妾给淹没了!徐初绮一向来没脑子,今日这事传了出去,即便有人对臣妾和皇上有所微词,她也有不是在前!至少,从情理上便说不通!有人愿意吸引炮火,臣妾自然应该成全!”
高晏一愣,随即大笑,笑道:“朕的盈盈到底不让朕失望!正要如此才好!”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徐初绮是徐初盈的妹妹,即便说的再冠冕堂皇,也脱不了一个膈应人的印象。
徐初盈还怀着身孕呢,她却来这么一出,男人们也就罢了,没有哪家夫人会看得上这种做派、会不同情徐初盈——谁摊上这样的妹妹,简直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可别小看了这一股力量,只要有人站在徐初盈这边,于她名声便无大碍。
怀孕时婆婆往丈夫房里塞通房,那是一枚不得不咽下的苦果,那滋味,但凡尝过的没有不刻骨铭心!
可是,娘家亲妹子居然也要趁这个时候给姐夫身边放人,谁能忍受?
再者,那姑嫂二人,一个在皇上尚未下明旨之前居然大言不惭说什么“马上要选秀了”,这是妄揣君意!若她是个男人,革职流放那都是轻的!
至于那个孟柔就更不必说了,御前失禁,光罚她在宫门前跪两个时辰,真正是开了天恩了!
不过,这位孟家小姐,这辈子已经算是完了!
且不说这失禁的毛病能不能治得好、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单单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皇上皇后面前闹这么一出,还罚跪宫门前,这脸面还不得丢得干干净净的!这笑柄都不知会传出多远!这辈子嫁的出去嫁不出去尚且两说呢!
不但是她,还有孟家未出阁的其他姑娘们,将来在亲事上多多少少都会受她的牵连大打折扣了!
事后,高晏又指派太监上孟家传口谕狠狠的申斥了一番,倒是点明了因为皇后念顾旧情,没有革了徐初绮的县主封号,但,下不为例!让孟家人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