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倾神色淡然无波,而唇角挂起一抹嘲弄的笑:“与太子殿下的朋友长得相似,那真是我的荣幸。”
宇文洵静静地凝视着燕北倾,听出她话中明目张胆的讽刺,脸色阴郁得可怕,隐忍着心中的愤怒。
燕北倾毫不在意的一笑:“我瞧着太子殿下这模样,殿下大概是误会了。”
她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上前两步,一瞬不瞬地盯着宇文洵,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我有一个与我长相相似的同胞哥哥,不过,他已经死了。”
想到她话中的可能,宇文洵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呼吸也有了瞬时的凝滞:“他叫什么名字?”
“燕、绥。”
燕北倾一字一句,犹如冰针扎入宇文洵的胸口。
宇文洵身子不稳的晃动了一下,宇文煊立即向前一步,伸手扶住了他。
当年,燕绥的丰功战绩和谋略战术,在各国各将领跟前曾掀起一阵轰动。
可以说,燕绥这个名字在当时是如雷贯耳了。
此刻听到,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包括君九墨。
宇文洵的拳头不自觉的攥紧,一时忘了胳膊处的伤口还没有痊愈,疼得他剑眉紧蹙。
“看来我哥就是殿下口中的那位朋友了。”
目光扫过,见所有人都愣住了,燕北倾将视线再次投向宇文洵,道:“早些年我听闻,他为救殿下而死,随后燕家受赏封爵。这也算是燕家的荣誉和福分了。不过……”
燕北倾的眸子扫过地上的侍卫,继续说道:“不过今日之事,就请太子和两位皇子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
“哼!”
不等宇文洵开口,宇文烨的眸子就冷了下去:“你好大的气派!竟敢命令我们!”
“不敢。我只是提个小小的建议而已。”燕北倾挑眉说道。
虽然嘴上说着不敢,姿态却高傲的没有半分的软化。
她话落,君九墨便向前一步,漠然的目光在宇文洵等人身上打了个转,随后开口道:“想从你们几人的手中离开,也不是很难之事。不过是多伤几个人罢了。”
他的声音更加森然冷漠,两句话,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你……”
宇文烨心中震惊于君九墨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霸气,转念一想,这里是三皇子府,他的地盘!
他又怎能容忍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压他一头!
宇文烨暴怒了,十指嘎嘎作响,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然,正准备开口,就再次被宇文洵截断了话,他道:“好。今天,我就放你们离开这里。”
“二哥!”
宇文烨睁大了眼睛,不甘心就这样放了燕北倾两人。
“三哥……”宇文煊悄悄的拉扯了宇文烨的袖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说。
犯不着为了这点面子,与宇文洵作对。
宇文烨犹豫之后,方才作罢。
但,他却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燕北倾,这个仇,他记下了。
燕北倾挑眉,脸上绽放出一抹浅淡的笑:“如此,就谢过殿下了。”
“本太子这是看在燕绥的面子上,今日才不与你计较。”宇文洵说道。
声音,淡冷。
燕北倾点头:“我知道。”
“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过了今天,他就再也不欠燕绥的了。
为了他,为了燕家,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闻此,燕北倾笑了笑,他的弦外之音,她听得分明。
呵呵,这样就够了吗?
不够……
今天既然正面遇上了,那以后的日子会有不断的惊喜等着他的。
“我们可以离开了吗?”燕北倾问道。
“你好自为之。”
宇文洵静静地盯着燕北倾,冷冷地勾唇,随即,眼神示意的望了一眼宇文烨。
宇文烨瞬时明白了,剑眉依旧紧蹙,他的眼锋,狠狠地钉在燕北倾的身上,恨不得直接撕了她。
但碍于宇文洵的身份,他很是烦躁朝那些侍卫命令道:“都让开,放他们走。”
众侍卫不敢违抗,持剑往后退了几步,然,冷飕飕的目光仍旧盯着他们。
燕北倾转首,朝君九墨说道:“我们走。”
君九墨点头,别有深意的凝了宇文洵一眼,跟上燕北倾的脚步。
从宇文烨身边走过,燕北倾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
见此,众侍卫手中的剑唰的一声响,刺向了燕北倾,但,还未碰到她衣袂的一角,那离她最近的侍卫就被君九墨重伤在了地上。
痛得不住哀嚎,最后忍受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其余侍卫见了,就停在了原地,惶恐地不敢上前。
君九墨只用了一招,招数快狠准,根本没给对方任何反击的余地。
余光处,瞥见男人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带了些许的不屑,燕北倾不禁勾了勾唇角。然后,对宇文烨说道:“三皇子,不必紧张。我只是想起,还有几句话跟你说。不会动手的。”
宇文烨冷眸微眯:“你想说什么?”
“今日之事,三皇子可以回去问问你那位瑶侧妃。”
听得这话,宇文烨微微愣了一下,脸色更冷了,他哼了声,“与她何干?”
燕北倾抿唇轻笑了声,璀璨得令人生寒,“具体什么事,三皇子问问瑶侧妃就知道了。”
“哦,对了。三皇子问瑶侧妃时,别忘了转告她一句:事不过三,再有下次,即便她是三皇子的侧妃,我也不会给面子了。”
从刚刚宇文洵的反应来看,那天在客栈遇刺与他的可能性不大。
如此,在这汴京,想对她痛下杀手的人,就属她邢孟瑶最有可能了。
加上这一次与温氏联手,已是第二次了。
事不过三……否则也别怪她痛下杀手,不顾全邢老爷子的面子了。
“你敢当着本皇子的面,威胁她?你胆子果然不小!”宇文烨冷冷地说道。
燕北倾唇角的笑意明显放大,她说:“那就谢过三皇子的夸赞了。”
说完,看了看君九墨,再次迈步离开。
气得宇文烨全身都在颤抖。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宇文煊微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道:“如此女子,倒是特别。”
宇文烨正在气头上,听得宇文煊这话,重重地冷哼一声,道:“五弟的口味倒是独特。有道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这般想想,你也就不奇怪了。”
宇文烨这话,摆明了是在讽刺宇文煊。
他的出生,常常被人提及,无一不是对他的嘲讽与戏弄。
见宇文煊冷了脸色,宇文洵皱眉道:“五弟,三弟说的是气话,你不要与他计较。”
宇文煊松开了握紧的拳头,轻点了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声,说道:“不会的,我知道三哥心情不好。”
顿了顿,他望了望燕北倾离开的方向,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燕家的这位小姐,多年之前我倒是有听人提起过,只听说鲜少出门,见过她的没有几人,倒是没想到她的性子竟是如此刚硬。”